“史金,你怎么在这里?”黎清高兴得向史金走去,若在往日,黎清是不会理史金的,但今天情况不同了。黎清心想,若借不到灵贝珍珠,还可让史金进宫去偷,而史金自云雾山跑出来之后,一路受尽了傅传芳的喝叱,今天突然听见黎清的呼唤,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无限的亲热感,高兴得使劲将嘴中的牛肉吞了下去,空出口来正想向黎清打招呼,不料傅传芳筷子一动,一团牛肉又将他的嘴塞得丝毫缝隙都没有,史金只好一面强咽,一面比手划脚地示意黎清坐下。
黎清人矮,凌空一跳,想蹲在凳子上同史金说话,没防着母夜叉傅传芳巨腿一动,早将长条凳子踢飞到一旁,黎清跳了一个空,啪的一声将屁股摔成两瓣,踢坐在地上。接着,傅传芳手中的筷子,如同鼓槌般地向黎清头上一敲,口中雷鸣道:“死矮子,滚开,别打扰你爹娘吃饭!”
黎清泼然大怒,从地上挣扎着翻起,裂嘴揉了揉疼痛的屁股,正想发作之时,被史金将他拦住,挤眉弄眼的示意他到茅房中去,他只好强忍着怒火,狠狠的瞪了一眼傅传芳,走出客栈躲入臭气熏天的茅房中。
他在茅房中臭了半天,在暮色之中,方见史金胀挺着肚子,打着饱嗝走了进来,他正想拿开遮嘴布向史金问话,只见史金“嘘”了一下,解开裤子蹲在尿槽之上。这时,外面传来傅传芳的吼声“相公,你又跑了吗?”史金连忙答道:“没有没有,相公不敢再跑了,请娘子放心。”说完之后才扭头向黎清轻声道:“你可以问话了。”黎清道:“你怎么会在这儿,这母夜叉又是何人?”
史金哀声道:“说来话长……”史金说话是声音挺低,并且,口中好像还含了一点什么东西似的,使黎清有时听不清楚,不由得将头伸到了史金胸前,史金道:“你离远点不行吗?为何越听越近?”黎清本来窝了一肚子怒火,这时又听史金如此说自己,立即怒火万丈的将史金推了一个四仰八叉道:“你以为你是美女啊,不是因有事求你,咱才不陪你来嗅这屎尿之味呢。”
史金被黎清一推之后,口中的东西“咕咚”一声吞了下肚,但随之说话声音也跟着清晰了许多道:“好吧,本公子的事就不用说了,先讲讲你为何也到这里来,并且又有何事要求本公子呢。”黎清于是小声的将林珑等人在傅家堡的事情细说了一次,说完之后又补充一句道:“连咱都能看得出,这分明来傅家堡鬼老头的诡计,可陈兄却深信不疑。”
史金将双手一阵乱摇道:“错了错了,你真乃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其实,傅家堡的人救林帅乃真心一片。”黎清怒道:“为何你也这样讲?”史金道:“因为那血猢潭珠内的灵贝珍珠在本公子身上。”黎清大喜过望道:“真的,快拿出来交与咱。”史金道:“本公子说在身上,又没说能够拿出来交与你。”黎清脸色一变道:“你胆敢私藏!”史金道:“并不是本公子想私藏,而是被你刚才这一推落入了肚中。”黎清冷笑一下道:“哼,臭小子,原来想推辞不去健康,故意编出瞎话来哄老子,你以为老子会信啊。”
史金起身来深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重又蹲下道:“本公子怎敢哄你呢,其实事情是这样的,我在傅家堡中,得知傅氏宗祠中有一宝物,能驱邪镇毒,所以故意装身体不行,哄母夜叉傅传芳前去拿给我吃,不料傅传芳拿来之后又将此宝拿回祠中,始终不肯让我吃,于是我寻了一个时机,偷偷潜入宗祠,本想将此物偷下少许吃掉,但分开药丸一看,里面有一小粒珍珠闪闪发光,当时我以为此珠才是真正的血猢潭珠,我偷偷放入嘴中,而又将药丸重新合好,放回紫藤盒中,自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岂料无意之中害了林珑。”他停一下又道:“话说回来,这事你有责任,如果你刚才不推本公子一掌,灵贝珍珠也就在眼前了。因为本公子见此珍珠可爱,实不忍吞入肚中,所以每每寻机放在口中微啖数下,哎,这真乃人不如天算,算来算去还是算到本公子的肚中了,看来此珠与本公子有缘……”
史金仍在说个不停,回首发现黎清已经悄然离去,只好将屁股在墙上一擦,将刚才所坐的屎尿擦去,提起裤子,准备走出茅房,正要离开之时,只见黎清端了一碗汤水走了进来,示意要史金喝下,史金迟疑的喝了一小口,向黎清道:“这是什么汤水,为何味道有些奇怪?”
黎清道:“是巴豆汤,你喝完之后,那灵贝珍珠就会咕噜一下,从下面溜出来了。”史金将碗一扔道:“你这死矮子,敢给本公子饮巴豆汤,看打!”扬手就向黎清打去,但当拳打到半路又收回来,叉在腰间道:“死矮子,气死我了。”黎清走到他身边陪了你一个笑脸道:“但得想个主意才行啊。”
史金沉思半刻道:“有了,主意本公子倒有一个,但得你配合才行。”黎清道:“咱怎样配合呢?”史金道:“那陆采萍阴阳怪气,岂会借灵贝珍珠与你,若想得到此珠,只有靠本公子的绝技,潜入宫中去偷才行。”黎清高兴道:“对对对,这主意真算高明。”史金道:“但必须将我们目前的位置调换一下才行。”黎清疑惑道:“如何调换呢?”史金道:“你入客栈中陪母夜叉睡觉,本公子骑独耳骝直奔京城偷灵贝珍珠。”黎清将双手乱摇道:“坚决不行,就是死咱也不陪母夜叉睡觉。”史金转身向栈中走去道:“你不换也可以,但林珑的命就会毁在你手中了,今后众兄弟怪罪下来,一切与本公子无关。”
黎清上前将史金拦住道:“难道一块逃走,丢下母夜叉不行吗?”他的话音刚落,傅传芳在栈中一声高吼,替史金回答了黎清的疑问,但闻傅传芳吼道:“死鬼,拉出牛肠猪肝了吗?为何许久不归?”史金道:“娘子稍等,相公马上就回来。”黎清只好领着史金来到独耳骝圈前,吩咐它将史金驼向京城,于是史金翻身上马,策马加鞭,快速向建康方向而去。
而黎清送走史金之后,只好蹑手蹑脚的来到傅传芳的客房中。刚推开门就听傅传芳在吼道:“俺以为你死在外面了呢,快上床来睡!”黎清轻轻的走入,见傅传芳光赤着身体,面向床内睡着,于是随手将栈内的一条布带拿起,轻轻走过去,想将她绑在床上。
傅传芳没有留意,就被黎清抛出布带,并穿入床底紧紧的捆在床上,她大惊失色的喊道:“相公,你为何将俺捆在床上呢?”黎清从床下穿出,拍打满身灰尘道:“鬼才是你的相公,乖乖的睡吧,母夜叉。”傅传芳开始还以为史金与她闹着玩,现见黎清从床下穿出,即刻恼羞成怒。口中“啊嘿”一声,全身用力将一张硬木大床震成满屋碎木,“呼”地一下从地上弹起,胡乱扯一张床单裹住屁股胸前,大吼道:“采花矮贼哪里走!”
黎清没料此人有如此神力,惊得忘了逃跑,呆呆的站在门口,被傅传芳大跨一步将他高高举在空中道:“矮贼,自古朋友之妻不过欺,白天俺见你与相公好似相熟,为什么竟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丑事!”黎清被他举在空中,不知如何回答为好,而此时门口已经围了许多客人,他们都是被傅传芳的巨吼惊醒,过看热闹的,只听其中一人道:“这个采花贼大概是胀慌了,连这种瘟神都不喜欢的丑女人也来采,简直太丢咱男爷们的脸了。”他的话引起许多男人的共鸣,有人讥笑道:“丑婆,你能捞到有人来采,该高兴才对,为何还大惊小呼的扰人春梦呢?嘿嘿……”
这些话气得傅传芳使劲将黎清抛向人群,口中怒道:“一群野狗乱吠瞎叫干什么,老娘比你们的姥姥漂亮多了,并且俺的相公乃天下第一美男子,你们谁也比不上他,滚开!”这些客人被黎清击得东倒西歪,痛得无人还敢逗留,转眼跑得只剩下黎清一人仰在地上。
黎清从地上爬起,边揉摔伤边怒道:“你以为你是西施啊?自己又不屙泡稀屎照照看,长得如同夜叉一般,还敢大呼小叫被人强暴,简直岂有此理。”傅传芳冲到门口一脚将黎清踩在地上道:“矮鬼,那你快说,为何将老娘捆在床上!”黎清挣扎数下,如同乌龟被压在巨石下一般,根本挣不起来,于是口中又怒道:“是你相公要爷爷来的。”傅传芳一脚将黎清卷起,伸手揪住他耳朵,将他凌空提起道:“快说,俺那死鬼在哪儿?”黎清痛的哎哟连声道:“他他进京城建康去了。”
傅传芳随手扯来自己的内裤,将黎清团团包住扔在地上,然后迅速整理好衣服行李,解开黎清道:“随老娘进京,寻找那死鬼冤家。”黎清气得将头淹入水缸中许就才伸出来怒道:“气死你八辈祖宗,竟用你包箩筐巨屁股的臭裤将老子包住,看来老子三年都不能转运了。”傅传芳被他的话逗得忍不住心中一乐,背好行礼,付了栈钱。推着黎清向建康而去。
一路上,二人的奇形怪貌引得不少人停下观看热闹,有人讥笑道:“这对**妻真乃千古绝配,女的如同天罗母夜叉,男的恰似小鬼瘦猴娃……”黎清道:“听见了吗?与你一路连累咱也变得丑了。”傅传芳道:“死矮子,俺与相公一路时,路人皆曰:俺们是郎才女貌,现在与你这矮鬼一路,路人的议论却完全不同,俺还没说委屈,你倒有脸先说了起来,真不要脸。”黎清停下道:“那咱们分开走。”傅传芳将他的耳朵一把楸住道:“不行,俺这朵鲜花都不怕,你这牛屎块还怕什么?快滚!”黎清“呸”了一声,只好又随傅传芳向前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