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天后的早晨。吴智勇坐在二楼靠街的台边,心情显得特别的好,要不是身体还是和以前没什么大的变化,走上那么一会儿就会疲劳的话,他倒是很喜欢,也愿意一直沿着街道不停地走下去的。
吴智勇饶有兴致地望着街道上走过的每一个人的动作和神情。
没有了战火,城市在短短的十多天内便重新变得生机勃**来,人们开始也变得忙碌起来,街道上人来人往的。如果不是很用心去仔细观察周边那些倒塌的建筑等,人们似乎早已忘记了曾经的痛。
坐在吴智勇一边的杜山道:“吴大人,时候已经不早了,我们还是回去吧。您今天的治疗还没做呢?”
吴智勇道:“杜大哥,不急,时候还早,我想再坐一会,反正我的病一时也好不了,不赶时间。”
杜山道:“吴大人,有些事我看你就不用亲力亲为了,下面有的是人在做。”
吴智勇长叹了一口气道:“杜大哥,我也想啊,可是你也看到了,如果凡事我不盯紧点,那刘汉标又不知道要搞出什么花样来。特别是现在,王爷又不在本地,四处征杀,不定几时才能回来。说真的,我这个人真的没什么本事,不过是靠着王爷的那点面子来做事。唉,以前少不更事,做事情想事情总是凭意气,现在我知道错了,真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质啊。”
杜山不禁一愣,想了一会才似乎理解了吴智勇所说的,他笑道:“吴大人说话总是那么出人意表。”
吴智勇心里知道现代人必竟跟这些人是有沟通上的障碍的,只是淡淡道:“见笑啦。”
杜山道:“吴大人,刘汉标这些天来一直和穆哈沙混在一起,不知到会不会有什么企图。”
吴智勇道:“穆哈沙一直视我为眼中钉,只是王爷一直对我青眼有加,让他一时无从下手。其实他如何对我,我倒没有什么,我只担心这座城里的黎民百姓,千万不能因为我的原因再次遭受磨难!”
杜山道:“大人果然是仁义之心,我城百姓有福了。”
吴智勇叹了口气道:“人生中生死其实根本算不上什么,说起来最难的就是责任二字,我算是真正体会到了。”
这时就在楼下前面的街道一片嘈杂和混乱,很多人还往那里跑。
吴智勇和杜山凝神观看,就见不远处十多个人推搡着一个被五花大绑的年轻妇女徐徐而来,那妇人嘴里还塞着一块布,前胸挂着一块布条,上面写着:“无耻**!”
吴智勇似乎自言自语道:“怎么一回事了?怎么能够这样侮辱一个女人家?太过分了!不行,我绝不允许他们这样做。”
杜山道:“不错!大人你是应该管管了。”
吴智勇道:“听杜大哥的口气,你是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
杜山道:“略有耳闻。那个被捆的女子叫刘雨欣,是我隔壁家刘铁匠的女儿,今年21岁。她18岁时嫁人,丈夫是个屠夫,叫陈能,就是那个穿花衣的壮汉,看到了没有?”
吴智勇道:“看到了。我看是逞能吧!”
杜山一愣,一时没能听出吴智勇话中的嘲笑之意,但他没有问,继续道:“刚结婚时,二人还算和睦,但去年夏天开始,陈能勾搭上了一个有钱的寡妇叫王丽娜的,自此开始,陈氏就老受罪了,被打被骂便成了家常便饭,陈能一心想赶陈氏出门,什么恶毒的法子都想的出,可是陈氏宁死不屈。”
吴智勇拍案大怒:“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早离早好!”
杜山诧异地望了吴智勇一眼道:“话虽如此,可是一个女人家要是真的被休回家,那跟杀了她没什么两样。”
吴智勇冷笑一声道:“那么现在呢?给人安个无耻**的罪名,这又跟杀了她有什么区别?下面的故事我不用听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说到这里,吴智勇迅速地跑下楼,奋力推开路边的人群,那些被推搡了的人本想破口大骂:“娘的!是谁这么没有礼貌的。”可是一见是吴智勇,所有的话都咽了回去,急忙闪出一条路来。
吴智勇心中无比愤怒,他稍稍气喘了一口,然后大喝一声:“停下!”
走在队伍最前面的正是陈能,他见有人挡住了道路,心中顿时冒火,他并不认识吴智勇,于是摇晃着身子,上前指着吴智勇的鼻子道:“小子,你是什么人,敢挡大爷我的路。”
这时,杜山挤到两人面前,怒喝道:“陈能,你好大胆,见了吴大人还不下跪?”
陈能道:“哪个吴大人?”他回身望望后面,然后后面有人小声地告诉他吴智勇的身份。
陈能脸色变了一下,然后陪笑道:“吴大人,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我给您赔礼啦。”说着向着吴智勇抱了抱拳,
陈能昂然道:“不知吴大人你拦下我,有什么吩咐?”
吴智勇心中忿恨,他指着陈氏质问陈能道:“大胆!是谁给你的权利,这样对待一个女人?”
陈能不以为然地道:“这可是我们陈姓家族的族内事,我们陈氏,上至族长,下至小孩,都没有意见。吴大人,你不姓陈,似乎没资格管吧?”
吴智勇怒道:“放肆!家事你自当在家中处理,我不知道也就算了,但你在大街上如此公开侮辱一个妇女,那就是公事啦,你问你该当何罪?”
陈能皮笑肉不笑地道:“吴大人,您老人家初来乍到,恐怕还不知道,在这长宁城,凡属奸夫**之事,一向由族内全权处理,从来就没敢劳驾过官府老爷们,这规矩已经传了没几千年也有上百年了吧,如果你不相信的话,大可问问这周围的人。”
杜山上前低声道:“大人,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
陈能面有得色。
吴智勇冷笑一声道:“家规再大也大不过国法,这国法,岂能允许随便玷污。你赶快把人放了,有什么罪行惩罚,到了公堂之上,本官自会给你一个公道。”
陈能道:“吴大人,这恐怕不妥当吧?”
吴智勇脸一沉道:“有什么不妥当的?”
陈能道:“我又没有到衙门去递什么状纸,又没有向大人您喊冤,这怎么就要上公堂啦?”
吴智勇道:“就凭你在大街上侮辱妇女这一条,你就难逃刑罚。你说吧,这人是我来放呢还是你来放?”
陈能对着吴智勇恶狠狠地瞪了一会,然后一挥手:“给我放人!”说完就要走人。
吴智勇厉声道:“我让你走了吗?”
陈能的脸立刻涨红起来:“吴大人,我可是给足了你面子,你可不能欺人太甚!”
吴智勇冷笑一声道:“是吗?我吴某人初到此地也就不过十多天,也确实不认识什么能给我面子的人,那岂不是要向你说声多谢才是!”
这时就见刚被放了的陈氏踉跄地扑倒在吴智勇脚下,悲声道:“求大人为民女做主!民女冤啊!”
陈能怒道:“臭娘们,你想做什么?”说着话挽起袖子就想打陈氏。
陈氏惊恐地望着陈能,可是身子却没敢动。
吴智勇连忙将身体挡在陈氏的面前,怒视着陈能道:“在本官面前你也敢打女人,可见平时就霸道之极。”
陈能顿足道:“臭婆娘,看我回去不收拾你!”
吴智勇回过头对陈氏道:“你只管放宽心,不用害怕,今天这件事本官管定了。我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的。”
陈能阴沉着脸,低声吩咐一名手下,那名手下不住地点头,然后飞快地挤出了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