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离望着夜空中远去的背影,沉重道:“这里灵气这么稀薄,他竟然已经突破游影了。”
独孤明的目光同样凝重,可是他眼下却没有空闲去关注这些了:“胖子,宴会就交给你了,我带她们回屋了。”
“好。”
转身几步来到苏茗儿身边,伸手捏了捏她的柔荑,附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茗儿不必担心,一切有我。”
苏茗儿抬起头望着他,眼中满是泪水,抱着小流云刚站起身,竟然眼前一黑就瘫了下去。
独孤明一惊,赶忙将她扶住,又将小流云揽到自己怀中,左右告罪一声:“各位抱歉,我不能作陪了,你们自己多饮几杯。”
“夫人身子要紧,主公,你赶紧送夫人回屋吧,不用管我们。”
“是啊,城主快带夫人去歇息吧。”
“...”
独孤明轻轻颔首,转眼望向貂蝉,见她虽然神伤却无甚大碍不由得微微缓了口气。
苏芷儿不知何时出现在身侧,眼中满是担忧:“姐夫,我来抱小流云,我们带姐姐回屋瞧瞧吧。”
独孤明点点头,将小流云交到她手中。
苏芷儿一边接过一边说道:“流云乖,娘亲生病了,让小姨抱好吗?”
娃儿倒也乖巧,望着昏迷过去的苏茗儿,扁了扁嘴吸吸鼻涕,却也没有大嚎大哭,抹抹泪应道:“嗯呜…”
独孤明再不拖延,见貂蝉也已经到了近前,伸手将苏茗儿横抱起,向着内院走去。
场中虽有宇文离在主持,可经过零这么一闹,众人也不好多呆,都纷纷告辞。
只是有人担忧苏茗儿的身子,有人唏嘘这婚宴败兴而归,而像郭嘉之流,更多的则是担忧零的境界。
无论如何,黄叙的目的算是达到了,这场原本该充满欢声笑语的婚宴,便这么黯淡收场。
送别众人,宇文离带着二乔回到院中,直奔苏茗儿的房间而去。
果然不出他的预料,所有人都围在床头。
见独孤明正在为苏茗儿搭脉,不由问道:“怎么样?”
“脉象稳定,灵力也没什么异常,应该没什么大碍。”
“既然你来了,还是你再来瞧瞧比较保险。”
宇文离没有推辞,代替了他的位置。
许久之后,点点头道:“确实没什么大碍,应该只是一时悲伤过度。”
苏芷儿眼角挂着泪珠儿,听了不由问道:“姐姐为何事而悲伤?”
没人回答她,独孤明再次开口:“既然茗儿没事,你们都回去歇息吧,我留下来陪她。”
宇文离偷眼看了看身侧貂蝉的反应,见她面色凄苦,赶紧弥补道。
“独孤,今日毕竟是你的大婚之日,这样只怕不妥。”
“反正茗儿妹妹也没什么事,不如就让李伯王婆他们辛苦一下,如果你还不放心,我也守着。”
王婆赶紧道:“宇文少爷哪里话,这些都是我和老头子份内之事。”
李伯也劝道:“独孤少爷,宇文少爷说的不错,今夜毕竟是…少爷就放心把夫人交给我们照料吧。”
独孤明因为知道苏茗儿的症结,关心之下失了方寸,竟然险些冷落了新娘子。
转头望了她一眼又微微避开,道:“好,既然如此,就摆脱二位了。”
“少爷太客气了。”
“姐夫你就去吧,我今晚也陪着姐姐,小流云我也会照看好的。”
独孤明轻轻点了点头:“好。”
宇文离笑眯眯的望着他道:“别担心,我今晚为了茗儿妹妹,就休息一晚,你可不能偷懒。”
二乔红着脸,小乔更是一个粉拳捶在了他的胸口,却被弹了回来。
看着他得意的样子,只能恨恨跺了跺脚。
“谢了。”
独孤明心头一暖,道了句谢,轻轻牵过貂蝉的手向着二人的新房走去。
一路无言,他牵着她往前走,她便也任由他牵着。
皎洁的月光斜斜挥洒在回廊之上,就在这夏虫和星月的见证下,这对身穿中国传统红装的新婚男女却似完成了二十一世纪的西方纯白婚礼。
阖上房门,牵着她静静来到床头。
两人面对面坐着,将她双手轻轻拢在一起,独孤明微低着头,终于是缓缓开口。
“对不起,师妹。”
“方才,我一时心急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若你是她,我也是会一般无二的。”
貂蝉望着他认真的模样,忽然浅浅一笑:“师兄,我明白的,茗儿妹妹太苦了,我也相信你会一般待我。”
见她这般说,独孤明似乎稍稍心安,抬眼望着她。
四目相对,彼此都从对方的眼中望见了自己,此时此刻,只有自己。
独孤明虽然只有过一夜经历,可在貂蝉面前却是足够用了。
轻轻抬手抚过她的脸庞,那里曾经有一道深深的剑痕。
貂蝉身子一颤,缓缓闭上双眼。
独孤明见状,悄悄探出脖子吻在了那道剑痕上。
他亲的很浅,却足够长久,许久之后,他低头瞧见那双紧拽成拳的小手,再次牵过。
貂蝉颤抖着睫毛悄悄睁开眼,再次望着这张在脑海中浮现过无数次的近在眼前的脸,似乎又回到了那马车之中,那被白光所覆盖的世界。
整个世界,便好像只剩他一人。
唇上传来的温暖将她拉回了现实,她闭上双目,小心翼翼的生涩回应着。
一道,两道,灵力不断打出,萤石的光尽数熄灭。
独孤明甩袖灭了床头的烛火,将她轻轻伏倒。
床帷落下,一件又一件的衣衫被褪下,悄悄被排挤出了那羞人的世界。
……
翌日,独孤明既担心苏茗儿,又怕冷落了新婚妻子。
直到了辰时初刻,才急急起身前去探望。
老李头瞧见,远远迎了上来,躬身一礼:“独孤少爷。”
独孤明伸手一扶:“李伯不必多礼了,茗儿怎么样,可曾转醒?”
“茗儿夫人已经醒了,老婆子正在给她梳妆呢。”
“好,我这就去看看。”
独孤明快步来到她的房前,敲了敲门,也不待里头反应,便径自推了进去。
老李头见他这般模样,笑了笑,候在外头。
进得屋中,见苏茗儿虽然已经醒来,却似乎精神依旧有些恍惚,甚至都没注意到他进来了。
王婆见闯进屋的人是他,便悄悄停下,将梳子递给了他。
独孤明感激的点点头,目送她退了出去。
兴许是太久没有感受到动作,苏茗儿回过神来,却见镜中映出了独孤明的身影。
微微吃了一惊之后,立马站起回转身来。
“夫君,昨夜不是你和貂蝉姐姐的新婚之夜么,怎么…怎么…”
说着说着,苏茗儿微微红了红脸,没有再说下去。
独孤明将她双手牵起,慢慢拉近,温柔的笑了笑:“我放心不下你。”
苏茗儿听了,又是甜蜜又有愧疚,眼中微润:“都是茗儿的错,打扰了你和姐姐的大喜日子,姐姐会不会记恨我?”
双手缠上她的腰肢将她轻揽入怀,温情脉脉道:“这怎么能是你的错,况且师妹也是通情达理之人,又怎么会因此记恨你。”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茗儿,你记清了,我要你时刻记得,一切都有我在,你不用害怕。”
苏茗儿双臂环抱住他的脖子,将脑袋埋在他的颈间,泣不成声。
独孤明静静的抱着她,许久之后才轻轻拍了拍她的背,笑道:“好了,等下小流云过来瞧见我们这样,我这当爹爹的可不负责给他解释啊。”
怀中娇躯一颤,令独孤明有些奇怪她的反应,不由得问道:“茗儿,你怎么了?”
“没…没事。”
“真的没事?”
“嗯,真的。”
独孤明见状,心中虽有疑惑却也不好再相逼。
“那好,我们先去叫师妹,然后再带着流云将龙城好好逛逛,明天我们就要回清州去了。”
“再往后,估计好长一段时日都不会经常回龙城了。”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们娘俩总该是跟着为夫跑的吧?”
苏茗儿被他逗得一笑,又轻轻将身子贴近,紧挨着喃喃道:“这是当然了,夫君去哪里,茗儿和流云就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