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步,已经回到家中的李银打开了房门。
她将拖拽在地的邪仁一脚踢进了他自己房间里。
随即将邪小珍气愤地放到地上,转身便回到自己房里“嘭——!”一声地摔上了门。
邪仁这个房间占地约三十多平方米,推开门就是一个黑色的木制长方体衣柜,顶端雕琢着一袭精美的花束,普普通通地立在左边右侧的墙角里。
衣柜右边一米处是一个比较破烂的铁皮书桌。
桌上没有一丝灰尘,整齐地摆放着一些生活用品与一架早已坏掉了的“T”型台灯。
书桌右边贴墙放着一个白色塑料箱,里面全是他这些年来收集的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石头和小学至高中的书籍。
一张床寂寞地坐落在房间里侧左边,艺术画框挂于床尾墙面上,半块红色的中转灵玉悬在画框表面右下角。
床头的墙面上只有一个看不出是灰是白的插座。
三角洞上方插着一个苹果手机充电器,数据线稍带发黑地连接在一个放在枕头边缘上的苹果手机。
整个房间布置极其简陋,只留下床右侧那一条一米余宽的过道,和中间几平方米的空地可以活动过人。
而邪仁此刻就躺在中间的那片空地上。
“昂~臭主人,这叫小珍怎么抬的动嘛!”
邪小珍化为人态,使劲地拽着邪仁胳膊,但却完全没有一丝拖动他的痕迹。
没办法,她只能摇晃起了邪仁的胳膊来,委屈巴巴地蹲在他身旁,语气满是撒娇。
“主人~你快醒醒嘛!小珍抬不动你了啦~”
突然!
房间过道凭空裂出了一条染印星辰的空洞。
牡丹花香从洞中飘出,一名身着大红界服的少女翩翩而来。
看到这个少女邪小珍惊愕不已,急忙朝门外大声叫喊。
“银姐姐!银……”
话还没等她喊完一句,少女就优雅地对她一挥手,把她弄晕了过去。
邪小珍两眼一黑,无力地趴在地上化为魔态,便酣然入梦了。
李沅走到门前将房门轻轻关上,而后轻轻地抓住邪小珍,把它放进了整洁的衣柜里。
做完这一切后李沅掩嘴偷笑,蹲地抱起邪仁,蹑手蹑脚地让他躺在床上,帮他盖好了薄被。
“姐姐真粗鲁,明知仁哥哥是小可爱,还用脚踢他。”
这样说着,李沅笑盈盈地解开了自己界服上的腰带和粉色发丝上的装饰,殷红双眸暗染桃花般注视着邪仁。
卸去浑身衣物后她小心翼翼地钻入被窝,玉手流露粉红灵力,轻贴邪仁胸膛,耳根透红地静静望着他。
不到几秒邪仁就醒了过来。
他脑袋昏昏沉沉、胸膛炽热无比,迷迷糊糊之下邪仁嘴里支支吾吾,目光无神地盯着李沅。
“李银~…我想……”
“嗯~”
知道他看到的女人并非自己,李沅心中满是痛苦与失落,柔弱地依在了他臂膀上,眼里泛着莹莹泪光。
“仁哥哥,你要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秋儿会好好配合的~”
……
一阵翻云覆雨过后,邪仁虚弱地躺在一旁睡着了。
李沅擦干泪珠,温婉地给他掖好被子,心底五味杂陈地叹口气躺在了一边。
她双目微闭、心中盘踞着无数的纠结与彷徨,不知该如何面对明日的邪仁。
翌日清晨。
在门外徘徊许久的李银实在想不通昨晚邪仁为何会如此失态。
因为她深信邪仁的处世为人,也知道他哪怕再克制不住自己,也不会去对一个只见过一面的女人霸王硬上弓。
在李银心中邪仁虽不是一枚正人君子,却也不会是那种无耻小人!
所以她此刻十分迫切地想要知道,这其中到底是何缘由,事情会不会真像倪妮所说的那样,是邪仁主动对其轻浮非礼的。
思忖再三,她感觉自己昨晚那样对他实属有些许不妥,于是她面色冷漠地打开了房门。
吱吖~
“昨日之事……”
本还心怀歉意的李银此刻仿坠冰窟,眼前这一幕可谓是让她当即一凉。
只见,大红界服与女生发饰堆落在过道地面,床上乱七八糟地散着邪仁昨晚身上穿的衣物和一条N裤。
做着美梦的邪仁,正睡相极差地靠在李沅身旁。
就算盖着被子看不清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但是单凭这一地的衣物,和搂搂抱抱的邪仁,就可以推断出事情肯定不是解释可以说得通的了。
看李银一脸不敢相信地杵在门口,早已醒来的李沅对她故作挑衅般微微一笑。
“这个傻瓜睡相不好,还望姐姐不要介意。”
“与吾何干!”
甩下一句将近破音的话后李银扭头就走!
她跑到餐厅,从锦囊掏出中转灵玉,也不知道自己心中为何会生出如此磅礴的痛楚与悲伤来。
再回头望一眼邪仁房间后她潸然泪下,转身踏入界道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李沅嘴角慢慢地露出了一抹得意,她枕在邪仁肩膀上素素私语。
“这次估计银姐姐再也不会理仁哥哥了吧?”
这时,衣柜门被一只小爪子推开,邪小珍紧张地从里面爬出来,落地变成了人态。
“笨蛋主人——!”
她着急忙慌地跑到床边,看邪仁还抱着李沅嘴角上扬,邪小珍水汪汪的大眼睛睁地老大,马上冲床上的邪仁大喊。
“臭主人!银姐姐看到了啦!”
估计是被她吵醒了,邪仁无力地晃了晃脑袋,手中还抓着个软绵绵的东西。
好奇之下他猛地张开了双目。
“哇——!”
刚尖叫出来想掀被逃走的邪仁,发现自己身上同样也是一丝不挂,立刻又缩回了被子里。
无数疑问瞬间填满了他的大脑。
发生什么啦?
我是不是在做梦?
为什么李沅在我床上,还……
看看眼前的少女,邪仁回忆起了昨天晚上的种种场景,表情从惊讶到疑惑,再到绝望,最后完全崩坏。
不会吧!
我不会和李沅做……
完啦呀——!
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不知道李银有没有看到?
不过…就算是没看到那肯定也没了呀!
见他这么惊慌,李沅往他怀里凑了凑,坏坏地看着他。
“怎么啦仁哥哥?”
“难道昨晚是你和我……?”
“不然仁哥哥以为是谁呀?”
“我还以为是……”
是李银?
这样说的话李沅作何感想?
不过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我总不可能说句搞错了就撒手不管吧?
想到这里,邪仁不顾邪小珍在床下说了些什么,脑子一团糟。
而后他满脸愧疚地盯着李沅。
“对不起,我……”
李沅急忙打断,笑靥如花地摇了摇头。
“没关系啦,人家超倾心仁哥哥!而且秋儿知道仁哥哥是绝对不会扔下秋儿不管的啦!”
这个预判大招可谓是打得邪仁措手不及、无话可说,只能强颜欢笑地对她点点头“嗯~”了一声。
洗完澡后邪仁走到李银房门前好似罚站一样。
他根本找不到任何借口说自己对她妹妹做了那“天经地义”的事情,更加不可能去说我把你妹看成了你这种愚蠢至极的话。
毕竟……
他一不是色盲,看不出黑色头发和粉色头发的区别。
二不是傻子,明明看出眼前这个女人不是李银还假装她是。
唯一可以解释的就是被下药这件事情了。
得到原谅是不可能的了,但缓解误会的话应该还是能行得通的。
正低头沉思,邪小珍抓住他衣角天真无邪地笑了笑。
“主人怎么在银姐姐房间外面呀?”
“怎么说好呢……我在考虑要如何才能留自己一具全尸!”
“主人是不是和那个大姐姐做羞羞的事情啦?”
听到这里邪仁蹲下来一脸苦笑。
“小珍在哪学来的这些东西?”
“是小狐……”
“停停停!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了。”
邪仁宠溺地单手抱起邪小珍,刚回头就看见李沅正笑面盈盈地立在自己身后。
她身上穿着套粉红界服,粉色发丝整齐地披落在柔软的背部。
“仁哥哥不要再想银姐姐了,从今往后就由秋儿来担任你的契人死神,你说的任何话秋儿都会去遵守,你讲的所有命令秋儿都不会违抗!”
看着眼前这位身高一米六五左右,长相极似李银的少女,邪仁心中愧疚不已,好半天才温柔地弯腰轻吻一下她粉唇。
“那我该如何与李银…与大姨子……哎呀!好别扭啊!”
李沅踮起的脚尖轻轻落地,偷笑不止。
“不如就叫姐姐全名好啦。”
“好吧…那我该如何与李银解释呀?”
“不必解释,银姐姐已经看见我与你同睡一床了。”
“啊——!那岂不是抓奸在床!?”
大叫之下邪仁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急忙推开了李银房门。
果然,房里空无一人,只有一些摆放整齐的衣物放在床尾左角,熟悉的玫瑰花香在空气中伴随微风轻舞。
“仁哥哥胡说什么呢?什么叫抓奸在床呀?”
李沅有些生气地从后面抱住他的腰肢。
“汝未娶,吾未嫁。如何称之为抓奸在床?”
站在原地暗自神伤的邪仁此刻心中空落落的,感觉整个房子里少了一个最为重要的人,而这个人或许以后再也不会在与自己见面了。
满溢的痛彻心扉和撕心裂肺顷刻席卷在了他浑身上下。
邪仁鼻子一酸,竟止不住流下了一滴晶莹的泪珠。
怀里的邪小珍当然知道他现在有多难受,却只能默默地用小舌头舔掉他的那滴眼泪,故作恶心地吐了吐舌头。
“主人的眼泪好苦。”
身后李沅也明白其实他心中住着的人不是自己,可李沅还是强颜欢笑地走到邪仁身前,微微一悦。
“仁哥哥别伤心嘛,人家知道你与家姐历经五年制衡,友谊至深,突然分别,定然不舍。秋儿答应你,要是以后你想银姐姐了,秋儿还会带你去看看她的,如若这点胸怀都没有,岂不是显得秋儿很不近人情?”
此话一出,可谓一语双关
邪仁却不管她这话是何意思,只是满怀期待地望着李沅。
“此话当真?”
“当真。”
说到这里她话锋一转。
“不过仁哥哥要先同秋儿定下通界契约才方便行事呢!”
“可是…我已经同李银定下了呀?”
“无妨!她与汝定之左手,吾与汝定之右手!”
“好!”
由于邪仁此刻只是想再见到李银,所以不管什么要求他都答应了下来。
就这样他把邪小珍放到一边,与坐在李银床上的李沅对立盘坐,伸出右手。
李沅轻松划破自己左手,与邪仁十指相扣,丝毫没有迟疑。
烈焰焚身的感觉,就像上次那种凛冬之寒般缓缓侵入到了他身体,不过这次邪仁没有再尖叫,也没有再失控。
他的心早就比那北极寒霜还要寒冷,完全抵消掉了身上这炽热无比的灼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