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石风的心事
还有一周就要考试了，最近几天须平的心情很好，尤其是贾阳家里的‘垃圾事件’已经圆满解决，这让须平很有些成就感，小公告首先起到了一部分作用，许多住户在看到小公告后，都自觉的下楼扔垃圾了，还有几户无视公告的，在被摄像头捕捉到证据后，贾阳的爸爸直接上楼，很给对方留着脸面的协商，也都一一解决了。
其实主因就是，有一户人家，对楼下小棚子很有意见，因为有了这个违建之后，他家的一辆‘传家宝’，一辆很破旧的电动代步车就无处停放了，自己家住的又是高层，所以就扔些重物垃圾，想要砸漏了小棚子，也给一楼住户些警告，久而久之，跟风的、懒惰的、素质低下的一部分人，也就跟着向下一起扔垃圾。
以至于其后小棚子上，垃圾堆积成山。
须平终于深深切切的体会了一次‘垃圾效应’，人真是奇怪的生物，本来一个很干净的地方，一旦有了垃圾的存在，人们就会毫不犹豫的丢抛更多的垃圾，而内心居然没有一丝一毫的羞愧，任何的坏事，如果在一开始的时候，没有被纠正或阻止，形成了风气，就很难改掉了，幸亏这次事件，因为是贾阳家里的不堪忍受，及时的进行了纠正，改掉了这一楼人的坏习惯，没有再次扩大形成风气。
这种人类的怪异心理疾病，称之为‘垃圾效应、破窗效应、羊群效应’都是可以的，一面洁净的墙壁，如果出现一点涂鸦，没有被及时清理掉，很快的，墙上就会出现更多的乱七八糟，不堪入目的涂鸦。河口决堤，也只是一个小缺口没有及时修补，细微之处不慎重对待，千丈堤坝也可能会被小小的蚁穴溃决，我们众人要相互配合着防微杜渐，才能大范围的洗刷人性，使其具备羞耻心。
可是，我们在生活中，这类事情绝不是少数，比如，有许多人在‘禁止吸烟’，‘严禁摆摊’的警示牌子下违规，如果缺少了执行的严肃性，未被及时的纠正，就会有许多人跟风操作，无视警告牌，规则也就形同虚设了。难道只有涉及到自身利益的时候，才会有人站出来制止和纠正吗？人们都是这样做事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吗？
还是这些警示牌子挂错了地方？‘禁止吸烟’，‘严禁摆摊’‘请勿打闹’等等的警示牌，都挂在医院或是课堂上？这些地方还需要悬挂这类警示牌吗？追本溯源其根本原因又是在哪里呢？
在水边无视禁止游泳，在野生动物园无视禁止下车，在生命通道的消防道路上停车，在当心落物、有电危险警示牌子前玩耍…………太多的善意提醒了，为什么无视？发生意外后却又都是转嫁于他人负责，难道你自己不该为自己的行为负主要责任的吗？克己规范，远离危险你就离文明更近了一步，请对他人和自己的生命安全负责吧，提升下自己本身的素质。
这一次事件，明显是个人私利的争抢，以至于妨碍影响到了其他人正常的生活。
就以交通为例，有许多不顾他人的行为，乱穿乱走，对交通法规漠然无视，不要问逆行和闯红灯的人为什么，因为他回答的都是借口，因为他太自私了，仅此而已！
“我爸妈直把你夸了个遍，须平长，须平短的，一再询问我更多关于你的事情。”贾阳蹦跳着来到须平的身边，手拿一份语文习题递给须平，“这下你可是我家红人了，膨胀了吧？”
“不要在别人口中试图了解另一个人，我有空亲自去找叔叔阿姨聊天去。”须平无不轻狂的奸笑着，接过贾阳手中的装订复印习题，“我要展现我真正的实力和魅力，咱家众亲朋也知道我的大名了吗？”
“看把你得意的，再狂一些，我可就要出头打压你了啊。”贾阳刻意板脸，严肃的面无表情，“我可不惯着你，必要时肯定揭穿你丑恶嘴脸，当众鞭打！”
“我看应该得意的是你啾啾大小姐吧？”须平慵懒的微笑着，伸着手指天说道，“你的家人都知道我的存在了，我还见过你父母，并保证了原则和距离，您的安全系数简直是要爆表啊，我却是惨的一塌糊涂了，被束缚的紧紧的，放不开手脚了，我现今是鱼肉，您才是刀俎呀。”
“哈哈……对呀，对呀。你倒是提醒了我了，束缚虎狼不得不紧！你就是头色狼！”贾阳开怀大笑，他似乎感觉须平说的很有道理，自己确实是主动方了，“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再胡来，这张无形大网和捆仙绳，可是您亲自交到我手上的啊，怨不得别人。”
“哎，一方胜利，另一方就一定是失败了吗？”须平唉叹着摇头邪笑，威胁的说道，“贾阳同学，你高兴的太早了！”
“你还能怎么样？”贾阳仰面挺胸，讥笑着故意挑衅。
“必要的时候，我就做一回色狼！”须平很平静的说道，鼻中也轻哼出声。
“我看你并没有这方面的天赋，只会装腔作势的吓唬人！”贾阳后退了一小步，低头小声嘟嚷着
“可以啊啾啾，你这是逼着我做错事啊。”
“我可没这意思，我只会逼着你复习。”
“还没开始练习，哪里来的复习呢？”
“又开始不正经了。”
“居然能听懂，咱俩半斤八两，你懂我，我懂你啊。”
这时俩人都没有注意到，石风已经蔫头耷脑的回到了教室，“嘿，打情骂俏换个地方吧，我还要耳根清净呢。”石风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打了个哈欠，“就见不得你俩好。你俩倒是两情相悦了，我这里可是大雨如注了啊，真是愁煞个人儿啊。”
“恨人有，笑人无？风哥，你怎么了？怎么突然觉醒如智者了？”须平嘲笑着转向石风，以手托腮，“有什么伤心事情，说出来大家乐呵乐呵。”
“哎！顾仪要转学了，去墨尔本，他爸联系好了莫内市大学接收，去学医！”石风唉声叹气的叙述着原委，一脸的颓废，“她自己不能决定，她本来想要报考燕经大学天文系，进修天体物理的。”
“你不愿她出国，可以拦着她呀，或者你也奔墨尔本去啊。你自己琢磨下，你能跟上哪个学科？就也申请不就完了吗，顾仪可是考哪里都没问题的啊，主要是拖后腿的你！”须平很认真的探讨态度，微笑着替石风分析，“人家跟你通气，也只是看看你哪一类能够跟得上，试探下你的态度吧？”
“哎……医学没戏，天文勉强涉猎追逐。”石风无不失望的叹气，摇头点头的动作着，自觉压力很大，“况且，万一我考不上，怎么办？我也不想让她离我很远啊，她的家庭，我到今天才知道，顾仪就是一个富家千金啊，我简直是高攀不起，高山仰止。”
“哦？你今天受什么刺激了？”须平正视着石风，一字一句的询问，“还有哪座高山？能阻断你和顾仪？”
“他爸是顾常在，叔叔顾常有，你听说过吧？”石风泄了气的皮球般，眼望须平，又长出了一口气，“我市的人大代表和首富啊，我去，我一听都懵了，他的女儿居然在我们这个不入流的学校求学，谁能想得到？”
“确实惊悚……怎么也不能理解。”须平也吃了一惊，这俩人可是全市‘红人馆’内的人物啊，低头打趣着，“顾仪是他们的后辈亲人？隐藏的真够深的啊，这‘小姨子’！是扮猪食虎啊，‘瞎鼻子’您如今能持否？”
“你还有心玩笑？还不帮我出个主意，我可真是黔驴技穷，六神无主了啊。”石风显然被对方名头和来历吓得不轻，眼望着须平，等候下文，“顾仪都哭过几次了，我却烦躁的无能为力，拿不出一点儿主意。”
“可惜了顾仪，误托终身给你‘瞎鼻子’，你还算是个男子汉吗？这点小事也无从决断？”须平强作镇静，拍了石风肩头一下，“让我想想，回头告诉你答案。”
“说了半天，也只是安慰之词啊。”石风并不买账，急切的想知道应对之策，直视须平说道，“正经些，我可是认真的啊，快给出个主意。”
“在国内，你俩的关系被阻断的可能性，是百分之百，国外就天高皇帝远了。”须平试着简单的分析了下，一拍大腿，兴奋高呼，“都去墨尔本，学医！”
“啊？不是真的吧？我去学医？你可别开玩笑了。”石风感觉须平简直是不可理喻，呆望着须平，“你确定真是为我着想？”
“很确定！百分之百确认，就去墨尔本，和顾仪双宿双飞还神不知鬼不觉的，多好？你可以不学医啊，选修别的专业。”须平越想越感觉这计划可行，滔滔不绝的叙述着，“你在国内，总被监视，行动力肯定受限，那国外就不同了，是不是？她顾仪的父亲和叔叔再神通广大，难不成还天天跟看护着小婴儿一样的看护着顾仪？你想想。”
“呃……好的，让我也想想，回头通知你。”石风其实也暗下决心了，出国去墨尔本与顾仪一个学校，掩饰住愁容，严肃的说道，“我去搜索下莫内市大学，到底是个什么大学，招收的都是有什么专业的。”
贾阳一直在听着二人对话，一时也插不上嘴，如果单说就须平的策略，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远离这环境确实可以掩人耳目，促成顾仪与石风的独处时间，但是，她感觉总有哪里是疏忽掉了，一时又说不出来，想象不到。
“反正不管怎么说，都需要申请的吧？”须平犹豫了一下，皱着眉继续出着主意，“怎么也要高中毕了业吧，难不成顾仪的爸爸有那么大的本事，高中就可以直接的衔接转走？”
“顾仪她好像就是这么说的，随时可以转走，但是她一直在拖着时间，和他爸耍着脾气呢。”石风无比郁闷，真不知道是该怎么办才好了，不断的叹气摇头，“看看人家的选择范围多大啊，咱再看看咱们，哎，没法比啊。”
“要不，让顾仪跟她妈说说这情况呢？也许，她的妈妈能够阻止事态发展，也不一定呢。”贾阳此时灵光一现，忽然的想起兴奋地说道，“就让顾仪去跟她妈耍脾气，软磨硬泡，毕竟做妈妈的还是心软一些，为什么一定要跟父亲耗时间呢。”
“顾仪是单亲家庭，她的父母在许多年前就离婚了。”石风接口说道，眼露绝望，“她一直跟着父亲生活，都有好几年没见到自己的妈妈了。”
“是不是她的爸爸都结过好几次婚了？”须平忽然回忆起梦中的镜像，顾仪自己说过不愿回家的原因，急切的询问着，“是不是三次？”
“是的，你怎么会知道呢？”石风有些纳闷，但突然想起须平讲的梦中故事，“哦，我知道了，原来你梦里的事情也可能是真的？你还有什么线索？”
“没有了，只是极少的残留，印象不够深刻了。”须平也是无奈的摇了下头，“我说，咱在这里瞎分析什么啊，找顾仪去啊，咱一起商量着来。”
几人在教室里叫出顾仪，一同走向跑道一个有阴凉的长椅下落座，确切的说，是顾仪和贾阳坐下了，须平去买了几瓶水回来，四人就在这长椅边儿上商谈着，顾仪首先叙述事情的来龙去脉，大致就是父亲要她转学去莫内市大学，学医。她的父亲认为，女孩子今后的职业选择，只有教师和医师才是最好的选择，其余的职业都不适合女孩儿。
“你的妈妈，你们有多久没有见面了？”贾阳缓缓的问着顾仪，她还要想在顾仪的妈妈身上，寻找突破口，“让她和你爸交涉一下，能不能解决呢？”
“哎，我都不去找她很多年了，她也挺不容易的，以前还是总想念她的，最近我几乎都想不起她的样子了。”顾仪低着头很委屈的样子，幽幽的说道，“我妈因为恨我爸，她把所有怨气都撒在了我的身上，对我都没有好脸色，在我小时候几乎是见到我就打我，典型的怨妇，跟她说什么都是白搭。”
“当年的过错方是你爸啊，只是因为你爸对你好，你妈总是打骂你，你才跟着你爸一起生活的？”须平挑眉挺身的讶然说到。
“是的，我爸其实也并没有什么大错，只是因为许多年前投资失败，把家里的钱都用光了，还欠了许多的债务，当年，我的叔叔也是一贫如洗，他们兄弟俩被周遭所有人的嫌弃，亲戚朋友都绕着他俩走，我妈因为不堪忍受别人躲避似的异样目光，同时还认为我爸就是败家子，一生都不可改变了，一直每天的埋怨我爸。”顾仪眼光迷离，轻叹着气苦笑的嘲讽，“其实我妈也只是愿意过安稳小日子，不能接受任何变故的小女人，在过安稳日子的时候，又在抱怨我爸挣不到钱，艳羡着别人，总之她就是个非常矛盾，情绪又不能自控的人，每天每天的抱怨和发脾气，弄得家里鸡犬不宁的，一气之下，我爸提出离婚，所有的债务都与我妈不相关，仅剩的房产和存款都留给了我妈，我爸背起所有的债务净身出户，他只有一个要求，就是我必须跟着他，法院最后判决我跟随着父亲。”
“所以，你很爱自己的父亲，不愿违背他的意思，是不是？”贾阳有些心疼顾仪，拉过她的手，轻轻握住。
“我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心里乱的很，既不想让我爸生气，也不想让石风难断，给他很大的压力。”顾仪恍惚的望向操场跑道。
石风起身离开了，临走甩下一句话“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