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莉安娜脑海中浏览着生前的记忆,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两个陌生的名词被她说出:
“血魔。”
麦迪乐一时间没明白奥莉安娜的话语,他愣了一下,但好在对方也没有在这危机状态下卖关子,直接给出了解释:
“血裔之间也分高低贵贱,其中吸血鬼则是最接近人类的,他们不畏惧阳光,对于鲜血的渴望并没有他的表亲一样强烈。”
“但仍是怪物。”奥莉安娜这句话像是个转折点,在接下来便揭示了对方的真实面目做出了铺垫。
“通常来说,他们是残暴与鲜血之神,莫拉蒂薇尔的子嗣们与艾尔德亚大陆的生灵强暴后的产物,每一个血裔新生儿的诞生,背后都有着数以万计的尸骸。”
“可怜的婴儿还不知道等待他们日后的会是什么,鲜血的欲望会烧坏原本理智的脑子,如果控制不住的话将会变为嗜血的怪物。”
麦迪乐没有办法去询问奥莉安娜细节上的东西了,卡尼修斯越战越勇,他已经被迫放出其他的召唤物去和对方周旋。
或许不去招惹这个怪物看上去比较好?麦迪乐迟早有一天会死于自己的作死欲的,当然恐怕卡尼修斯打一开始就没有准备让麦迪乐活着离开这里。
“那些禁不住鲜血诱惑的孩子将会成为畸形的魔物,而另一部分则会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吸血鬼,与他的父辈们为舞——从控制欲望蜕变而成乐在其中。”
奥莉安娜的话语还在继续,秘银戒指上的光芒逐渐黯淡,她得加快语速了:
“而卡尼修斯,现在看上去和魔物没有什么两样:不会使用魔法却擅长用蛮力,以绝对的理智换取力量上的提升,这和吸血鬼的身份并不相符,尽管不知道他是怎么改变畸形且丑陋的外貌,但……”
“好吧,他现在只是个没有脑子的嗜血魔而已。”
麦迪乐咬着牙,对方的利爪已经扑向了自己,而准备拦截的召唤物却还在重生之中,一场不得已的正面交锋看来在劫难逃了。
用仅剩的鲜血凝聚成了一面血色塔盾,齐人高大小的盾牌将麦迪乐整个身子保护住,当在对方的重拳与看上去并不浓稠的血雾盾牌撞击的一刻,麦迪乐整个人直接被巨大的冲击力撞飞了出去。
“咳咳,那我该怎么才能打败他!奥莉安娜,讲重点!”
卡尼修斯一次投技打破了周围的墙壁,隐藏的密室暴露了出来,就算是麦迪乐,也难以忍受的腐臭的血腥味从黑暗处流淌了出来——伴随着白骨和还没有准备食用的尸体残臂。
“和平常一样,麦迪乐,你可以轻易控制他,他仅仅是个魔物,对于掌控鲜血的你来说,任何嗜血魔物都应该对你低头,你才是鲜血君王!”
奥莉安娜的声音有些断断续续的了,这种感觉像极了在乡间奶奶家的破旧电视剧,麦迪乐倒在尸堆上,卡尼修斯显然没有想给他喘息的机会,危险的气息随之而来。
而这次,麦迪乐再也没有力气去抵挡来临的攻击了。
麦迪乐咬着牙,将手向前方抓去,似乎想要仅仅的将对方掌握在手中,控制鲜血造物一样去控制对方。
眼前的时间在麦迪乐周围变快了一样,身旁的一切仿佛随着时光倒飞了出去,麦迪乐睁大了眼睛,好像奥莉安娜所言真的有效一样。
但非常可惜,这只是错觉。
并不是时间变快,而是卡尼修斯的扑击又一次将麦迪乐投了出去,而这次,没有盾牌的保护,尖锐的利爪直接将麦迪乐的肚子化开了一道致命的伤口。
麦迪乐眼睁睁的看见自己的内脏都流了出来,他感觉呼吸越来越沉重,自己已经陷入了濒死的状态,连控制自己的手指也做不到。
很快,麦迪乐变失去了呼吸,他的深邃的眼瞳直到最后一刻也没有闭上,带着生前的不舍与惊愕。
皮肤之下沸腾的鲜血也感染了卡尼修斯,这个嗜血的魔物原本被血腥笼罩的双眼变得更加狂躁,他的身子趴了下来,像野兽一样,准备食用自己猎捕的死亡动物。
舌头将麦迪乐的鲜血卷入腹中,超凡者的血液对比凡人来说显得更加甜美。
同时做为最后的晚餐同样如此。
用削尖的木头叉入吸血鬼的体内可以彻底杀死这群怪物,这句话只是一句无稽之谈,他们并不怕木桩,但却暴露另外一个弱点——面对伤害,起效的通常是他们超强的自愈,防御手段基本上没有。
也就是说,只要一次性的伤害达到了对方连自愈的手段都没有的话,那就是他们的末日。
麦迪乐的鲜血像是饱满着剧毒的炸弹一样在对方供血流通的心脏停滞着,即使远离体内,麦迪乐依然拥有它的掌控权。
它在同化着对方身体的血液,直到卡尼修斯的全身上下都散发着麦迪乐味道的时候:
他心脏处的血液直接炸开,一个对穿的大洞让卡尼修斯失去理智的脑子有些苦恼,但很快,他就明白了事情都严重性:
他引以为豪的自愈能力,竟然失效了。
这次的意外仿佛一个信号,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开始暴动,卡尼修斯的脑子就算再不精明,也知道了——他失去了控制体内血液的能力。
无意识的嘶吼,绝望的悲鸣,无能为力的狂怒不断在这个将死之人上演绎着,就算是死亡前他也没能明白,这一切是为什么。
直到死亡之后,事情也没有到此为止,卡尼修斯全身血液开始有意识的向旁边的麦迪乐身上流动着,它们开始修复这麦迪乐全身上下的伤口,连着新生的息肉和露出半截的肠子,如同一场伟大的重生。
麦迪乐并不知道,在杀死卡尼修斯的时候便满足了某些特定的条件:
血法师的晋升。
鲜血的晋升仪式在沉睡之中便以开始,来自虚空中的魔神子嗣的残魂被麦迪乐的识海间的血雨烹饪着,身为元素的载体得到了足够的淬炼,脑海中的一池浓稠鲜血开始陷入思想的彼岸。
朦胧血雾最终将弥漫整个塞尔维娜大陆,血色太阳升起之前,等待它的仅仅是时间问题,但此时此刻——
名为“吮吸者”的年轻法师还得继续他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