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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不算失恋的失恋

过了几天,我突然收到谢安的消息,约我晚上一起去餐厅吃饭。我整个人都懵掉了,生怕他再发一条对不起我发错了,可是没有,真的没有!就算我回复了好的,他也没说发错了,真的是给我的!我又紧张又激动,心怦怦跳,又有点怯场,忐忑不安的我立刻打电话给小美。

“当然要去啊!你傻啊!说不定人家跟你表白呢!”电话那头的小美激动地说。

“不会吧?”我嘴上说着难以置信,可是心里还是满满的期待。

“不然好端端地干嘛请你吃饭,他既不欠你钱又不欠你人情!去啦!说不定回来你就有主了,实在不行你告诉他也行,女追男隔层纱,我是觉得他是对你有好感的,就算失败了也不怕的,追他的人那么多不缺你一个,不丢人!我跟你说……”后面那一段是小美特别版电话指导,其中提到了初次约会可能出现的任何状况,整整一个小时!我回到座位同事看我的眼神都是怪怪的。

按耐着雀跃的心情投身工作,我的专注力却差的可怕,好不容易拖着熬着等到了下班,我收拾好东西跑进厕所整理衣服头发。

我是不是变漂亮了?眼睛里闪着点点细碎的星光,皮肤也白了细腻了,嘴角不自觉地微微翘起,笑的甜甜的,双颊恰到好处的绯红,我抚着脸,看着镜中恍若新生的自己,这样的我好像也不差,谢安会喜欢吗?

走出公司大楼,谢安已经在不远处等我,以前他虽然也曾送过我下班,但都是加班到很晚的时候,路上几乎没有人了,天也黑了,就不怕有人会看到。可如今是下班高峰期,我鼓起勇气迎着众人的视线走向他,他体贴地为我拉开车门……几乎可以预测到明天公司的舆论会发生什么变化,可谢安完全不在意也根本不避嫌,是不是意味着……我的心跳的更快了!

谢安选的是一家很风雅的中餐厅,周围很安静,只能听到大厅中央小桥流水咕嘟咕嘟的声音,谢安耐心地为我介绍店里的特色和口味。菜上的很快,每道菜的份量不多,装盘很用心,味道也很特别,我说不上喜欢,也没有不喜欢,我开始有点慌了,好像和我预感的不大一样,怎么没有那种让人脸红心跳的气氛,反而周围的一切让人心里感到沉静呢?

“味道还可以吗?”谢安温柔地问。

“嗯,很好。”

谢安想了想:“你是个好女孩,上次很高兴有缘跟你一起去旅行,也让我认识到了不一样的你,在公司里我的朋友不算多,但你肯定是一个。”

来了!我害羞地低下头。

结果。

“我今天请你吃饭是跟你告别的,我要离开鸿雁了。”

“什么!”我的眼睛骤然睁大,心一下子跌进了北冰洋。

“我提了离职申请,老板已经批了,我明天就不去了,今天是上班的最后一天,所以请你吃个饭,跟你道个别。”

我觉得我控制不了自己的面部表情了,我强忍想要奔腾而出的泪水,控制住夺门而出的念头,勉强扯起嘴角说着虚伪的话:“是吗?那要祝你前程似锦了,挺好的,你那么厉害,应该去更厉害的地方嘛,哈哈哈!”

“嗯,谢谢。”

后面的饭吃的味同嚼蜡,谢安吧嗒吧嗒地说了什么,可我一句也听不进去了,强撑着摆出潇洒的姿态,脑中却像小时候坏掉的电视屏幕,一片片杂乱的雪花。

晚饭毕,我如同行尸走肉般回了家,小美看见我激动地问:“进展如何?是不是被拿下了?”

“挺好的,他要离职了,请我吃饭告个别!”我只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掉了。

“什么?告别?”小美脸色骤变,又转而怜惜,“雁子,你还好吧?”

“我?我有什么不好!挺好的!都挺好的!”我苍白无力地回答,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锁上门。

这时我才放任自己的泪水汹涌流出,我好像一个溺水的人,任由自己淹没在悲伤的海洋里,无力挣扎,也没人救我。

我是有多蠢才会觉得谢安要对我告白!

我是有多蠢才会觉得谢安会喜欢我!

我是有多蠢才会如此自不量力!

瞧瞧我自己,无才无貌无家世无文凭,没钱还无趣!我怎么会自大到觉得自己还不错!

我抱着头坐在地上,脑中回想起我妈骂我时说的话:像你这种人怎么会有人喜欢你!绝对没有人会喜欢你!我是你亲妈我都不喜欢你!

啊!不要再说了!我紧紧地堵住耳朵,身体里好像破了个洞,所有的空气从那个洞里跑出去,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全身开始发麻,好像有无数只蚂蚁从我脚跟一直爬到我头皮上,脸上……

大概过了很久很久吧,天都开始蒙蒙亮了,期间小美敲了好几次门,我的手机也响了好几次,其中还有谢安给我发的消息问我有没有到家,真是讽刺,他对我的好也只是绅士而已,我却当成了其他东西!我删了他的消息,和他所有的联系方式。其实我也不是怪他,毕竟他从未给我什么承诺也没骗过我,我连失恋都算不上,只不过是单相思破灭而已,我只是怪我自己,是我自己太差劲还没自知之明。

打开门,我出来洗漱准备去上班,小美起来的时候我已经准备好早餐能笑着跟她打招呼了,生活还是要继续,伤心难过一整晚就可以了,像电视里放的折腾自己几天几夜不吃饭,逼的最后朋友没办法去找人那就太矫情了。

路过谢安的办公室,里面已经空空如也,很快就会有一个新的人替代他的位置,那么我呢,我也会遇到另一个人,然后结婚生子,不需要太喜欢,只要合适能一起生活就好,相处久了自然会生感情,随着时间的流逝,少年的情感会逐渐磨灭,心中的白月光终成陌路。

本来只想默默地独自忧伤,却没想到发生了一件意外。

我正准备去厕所,小金突然从身后出现伸手就要翻我的衣领,我大惊之下赶紧躲过。

可是这个猥琐的人居然厚颜无耻地说:“我跟他们打赌你今天穿什么颜色的内衣,配合一下呗!”

离厕所不远的休息室探出来几张嬉笑的脸,同样猥琐地关注着这边的剧情变化,还有人吹起了口哨,真是流氓!

我立刻冲进厕所,扫视一圈,看到保洁阿姨用来擦洗的半桶水,我毫不犹豫地端起半桶水几步冲出来对着小金一股脑地浇下去。

“还有谁想知道的!我内衣的颜色?还有没有?”几张脸陆陆续续缩了回去。

小金懵了,我知道大冷天的,就算开着空调也还是冷的,没等他反应过来,我大声说:“有几点我要跟你说清楚,从你进公司到现在的十几天,我们的关系只不过是座位相邻的同事,仅此而已!我们之间的关系还没好到可以谈论内衣这样私密的话题,请你以后自重!还有,以后请和我保持距离,不要做出让人误会的事了,这样很轻浮,也很让人讨厌!”

说完我转身进了厕所,想了想又回头补充一句:“不要以为我是好欺负的!”

小金在背后骂了很多恶毒的脏话,还放了不少狠话,但是该说的我已经说了,该表明的态度我也表明了,以前作为老好人我过的有多辛苦,那现在我就有多爽!对,要记住现在的气势,我可以的。

当我上完厕所出来的时候,小金已经走了,我把地上的水收拾干净回了座位。闹成这样他也没脸,立刻请假回去了,人力资源找了我谈话,委婉地告诉我我的手法比较偏激,影响不好,我面无表情地回答他:他性骚扰我,我教训了他,如果领导觉得我偏激,那我下次尽量报警!说完不等回答我就出去了。

回去的路上,我已经可以预测到自己成了全公司的话题人物,昨晚才上了谢安的车,今天就手撕新人,呵呵,从来默默无闻的我居然小火了一把。

从这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小金,因为我离开了鸿雁,回到座位就提了离职申请,第二天我就没再去了。曾经以为自己害怕改变不愿尝试新的事物,连换个部门都不敢的,最终还是离职了。本来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一尘不变的东西,穷则思变,此刻的我,已经把自己的路走绝了。

小美百分百支持我离职的决定,并且热情地邀请我去他们公司,我谢绝了。

当然免不了婉婉的冷嘲热讽,没人告诉她什么,但从昨晚我跟谢安一起走和我回来时的反常,她也能猜到点什么。

“大家彼此彼此,你以为你在食堂搭讪谢安被拒绝的事没人知道吗?是啊,我是喜欢谢安,虽然他不喜欢我,但至少是好好跟我说再见的,再见面我们还是朋友,总比你硬贴上去人家反感你的强!”我觉得我现在就是个炮筒,谁点谁着,可当我说出这句话,突然就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原来承认喜欢一个人也不是那么难,我敢当着外人的面承认,为什么就不敢当着谢安的面说呢,至少在他还单身的时候,我的告白不违背道德。

“那是人家可怜你,你还把别人的施舍当成自己的优势了,真是好笑!”跟我们互呛从来没有输过的婉婉不准备放过我。

这次我却没有再息事宁人:“我们都知道了,你是勾引你姐夫未遂被你姐姐赶出来的。你姐姐供你吃供你住,你居然还要勾引你姐夫,你知道你姐姐怎么拜托双姐跟我们说的吗?让我们不必对你太好,如果你再惹出什么事,就把你赶出去,不用顾忌她的面子!”

婉婉脸色煞白,她是没意料到我们中居然有人认识表姐,当初表姐不是说找中介找的房子吗?

我写了一封很短的信给谢安,却后悔昨晚冲动删掉他的联系方式,不过公司的邮箱还没来得及注销,我就发到了他公司的邮箱里,至于他能不能看到,随缘吧!接着我就开始忙着下一份工作了,电视里女主角离职后到处走走看看,甚至出国留学那都是有钱人的桥段,像我们这种穷人就该像蜜蜂一样兢兢业业,昼夜不息才不至于活的太糟糕。

女孩们,如果不知道未来的另一半是什么样的人,那就多存点钱吧,不管以后的生活幸不幸福,有钱傍身总不至于太狼狈,没有爱,至少得有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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