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深夜,窗外月光洒在案几上,透出了几许苍白,我睡不着,一手撑着头斜躺在床榻上。白天和小灰回房之后我便琢磨着把小灰安排在我房中不起眼的角落,思前想后也没想出个地方,最后我让小灰在有人时躲在星黎阁的房梁上,入夜没人时再来我床榻上休息。
小灰的睡颜安静的可爱,是时不时在我身旁睡成一个一字,一会儿睡成一个大字。过一会儿又把手伸进它的小嘴里轻轻吮吸,我看到这一幕母爱即刻袭来,手顺着它的毛发那么一点一点的捋着。这个小东西是我来到这个世界第一个认识的朋友,虽然有的时候把我气得半死但也算是莫逆之交,我抚着它的茸毛想着怎样逃出尚府。
我轻轻探头在小灰耳边自言自语道:“小灰你说,如风和罗云哪一个更值得信任呢?”小灰没有听到我的呢喃,翻了个身继续睡着了。它似乎在做梦时而眉头紧锁时而展颜挑眉,嘴角溢出几声低低的“吱吱。。”声。
我做起来把它抱在怀里,盯着它的睡颜问道:“你也觉得是如风会帮我们对不对?”
小灰被我吵醒睡眼惺忪的不知情况,嘴里嘟囔着:“吱吱。。吱吱吱。”我看它这样子又好气又好笑,想要逃脱尚府就必须知道星黎阁附近的架构和楼宇的位置,而星黎阁的一大好处就是内室有一架梯子直通阁顶,也是之前刚来这屋子看到的。想了想我脱了鞋子轻手轻脚的上了楼顶。
晚风徐徐吹在身上有些冷,我坐在在屋子的瓦上环顾尚府的四周,一片寂静。星黎阁地理位置不像我想象中那么复杂,顺着大门往前便是三处楼宇,具体是做什么的我倒是还不清楚,远处似乎有灯火闪烁应该是值勤的士卒。尚荣的来头真不小,即使是这么晚整个府邸也有人巡视,到底这个地方有什么这么值得他注意的。
“每隔几处房便加设一个盯梢的地方。。。我要是出去不可能走大门。。那我该怎么半呢?哎呀哎呀,那些穿越小说里的女主是怎么逃出来的呢?”我两眼放空的盯着黑夜中的层层树影,喃喃自语。
“尚府的护卫可不止这些眼睛看得到的。”
“将它藏好点。”
无风早晨对我说的这一番话一直萦绕在我耳边,什么是不止眼睛看的到的?难道就是现在也有无数只眼睛盯着我的一举一动么?我的手缓缓收紧,正在想逃脱大计的时候小灰从房瓦口探出脑袋,它看到我的时候眼里的担忧变成了浓浓喜悦。
我忽然意识到它要做什么,忙向它跑过去刚想压着声音叫了句:“别出声。。。!”
可是已经晚了,小灰兴奋的看着我,猛地朝我扑过来,空中洋溢着它快乐的“吱吱——吱。。”我暗叫不好,一个不稳急急从房檐上摔下去。
“小心。”黑暗中一个声音低低响起,再然后我被一双手稳稳接住。
是无风的声音。
我直勾勾的盯着他,而现在他将我护在怀里,蒙着面的他眸子里还是一如既往的波澜不惊。我心里一沉。无风的出手相救让我不用担心摔下残废,而正因为他出手相助才更加应正星黎阁的四周皆是暗卫,到底该如何逃出去?
“无风逾越了,事出突然。”他将我从他怀里放下,低头解释。
无风刚才堪堪接下我,落地的时候脚有些虚浮,似乎是扭到了,我刚要直起身子一个脚下不稳又即刻扶着他同时蹙着眉头朝着无风低声说道:“这周围还有多少暗卫?出手这么快你难道一直在这儿守着?”
听到我的发问无风并未说什么,冰冷的眼神睨我一眼,那一眼看得我周身寒气四溢,我慌忙偏过头不敢看他,仿佛他身上散出的气息分明是死亡的气息。小灰似乎感应到了他的不快,慌张的逃回了屋子。
夜中的风拂过,无风的鬓角几缕发丝被风带的胡乱飞舞,银色的面具让人看不出他的现在的脸色,他的睫毛似乎也被这晚上的风吹拂的更加纤长,在月光下成了一个淡淡的剪影映衬在面具上。我盯着他的面容怔怔出神,好长的睫毛。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面具的作用似乎感觉到无风整个人都是冰冷的。
他见我半天都是一个盯着的动作,微微蹙眉,仿佛是在等我开口说什么,我一时间晃过神来不由脸一红,忙盯着地上,眼神胡乱的看着。忽然我盯着他的手抬头问他:“你受伤了?”
他神色一沉,将手往后敛了敛,不再说话。
我也没指望他能说出什么,正了正身子回房,推门的那一霎那装作无意睨了一眼四周,无风早已不在。
他的手上有淡淡的红痕,明显是鞭子一类的器力抽上去的,那伤口虽已愈合但乍看之后便能看出这是新伤。我顿了顿凝神不再想无用的东西。
刚一关上房门小灰又“吱吱。。吱吱”的跑过来,我张开手它跃上我怀中,我拍了拍它的背说道:“现在饿不饿?桌上点心你要是饿了就拿着充饥吧。”
小灰把连埋在我的胸口,一只手伸出来指了指案几上,我一看“噗嗤”一声失笑,说道:“原来你已经吃了这么多了。”平日罗云带来的水果点心现在早已不复存在,桌上残渣星星点点,我忽然伤感的望着小灰说道:“你没找到我的这些天都没有吃东西吗?”
小灰扬起脑袋可怜巴巴的看着我,点了点头。我摸了摸它的脑袋,想到什么对着小灰说道:“你觉得无风是好人还是坏人?”
“吱吱。。吱吱吱吱。”小灰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我,看了我半天。我将它拎起来看着它有些好笑的问道:“要是你觉得他是好人你就吱一声,要是你觉得他是坏人你就吱两声。”
“吱吱吱。”
“。。。。。。”“只要你一声或是两声,小灰。”
“吱吱吱。”
“。。。。。。”我知道了小灰你就是个猴子。
“吱吱吱吱。。吱吱。”
我无奈的看着小灰,自顾自的坐在床沿上,这一夜的折腾想来也是睡不安稳的,我看着小灰的小脑袋打趣的说:“小灰,我看书上说过那些通灵的灵兽往往都有它们看家的本事,不知道你的本事是什么?孙悟空七十二变?还是翻个跟头十万八千里啊?”
没等小灰回应,我就玩心大起,严肃的做起来笑着对它勾勾手指不以为然的说:“算了,你看你这一身的杂毛,一看就是山里的野猴横竖不像个灵兽样子。”
小灰瞪着眼睛看着我,似乎是很不喜欢我称呼它为“野猴”,它龇牙咧嘴的做着手势,我摆摆手头不看它笑着说:“好好好,你也有本领,你的本领是吃?恩?”
“吱吱吱吱!吱吱——”小灰蹭的一下做起来很不满意我对它能力的不肯定,它牟足了劲儿朝着我张口喷了口气,我还没反应过来零星的火化就在屋子中一闪即逝。
我惊讶的看着小灰,将它抱起来,不可思议的问它:“你会喷火?我以前怎么不知道?”
“吱吱。。”小灰有些骄傲的仰着头,眼睛不看我似乎在说:谁让你看不起我的样子。
我一把抱住小灰,压抑住自己激动的心情,把它高高的举起冲着小灰说道:“小灰小灰!我想到怎么离开这个地方了,就用你的火!哈哈,真是我的宝。”
我按住小灰动来动去的身影,往它头顶重重的亲了一口。忽然我感觉到怀中的小东西不动了,我急忙松开手,只见小灰将脸埋在我的心口两只小毛手吊着我的脖子,露出的面颊隐隐有几团红晕。我见状一下子乐开了,我扒开它的手笑着说:“怎么怎么?你一个猴子还懂害羞了。”
“吱吱!”小灰恼怒的看了我一眼,一个人跳到床上生闷气去了,我心情大好,也躺在床上不久便沉沉睡去。睡梦中只梦着一双手轻轻拍着我的身子,像是儿时外婆哄我入睡一样,我扯出一抹笑在梦里接受着那只手的好意。
窗外竹影浮动,屋内静寂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