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我曾经的女人吴秀云（组诗）
河北聂鑫
第一首：一个最小的女人
1.
笔尖里的墨水，掉在纸上
变成了血和泪，羽毛和一座山
我不知道谁会飘起来
还是谁先坠落在地
我只知道如果真有这样的厄运
一片羽毛和一座山
将同时受伤
山河破碎，国亦不国，家亦不家
昨天的相册里
还保留着我那一双受伤的眼睛
如今这双眼睛已不再被你欣赏
我用这双眼睛看着两个受伤的孩子
我不知道这种离别
会不会在他们幼小的心灵里扎下根
或者长成一棵结出苦涩果实的树
苦涩的歌声，轻轻的在微风里荡漾
我满脸垂泪
但为了孩子。我轻轻地背转身
我不想让孩子看到我这张脸
我不想让孩子知道
脸上的泪花曾经淹没了他们的家
2.
一个女人只是寻找肉体上的快愉
殊不知一个家庭的诞生
爱在孩子身上体现出来将会是多么重要
结婚前应该想想爱情
结婚后，所有的理想筹码都押在了孩子身上
我想说我爱你
但我还是把这句话
说给了孩子
3.
孩子，爸爸把你们幼小的记忆带走了
到你们长大的那一天
回到我们河北老家来看一看
看看你们的爸爸
看一看你们的父老乡亲
看一看那一种在爸爸心里纠缠着的那种爱
一个小女人
最小的女人
她的世界那么小
怎么会带着我的孩子们走向大世界呢？
第二首：想起吴秀云，夜晚就有了噩梦
我没有想到你愉快的走了
却把沉重的噩梦留给我
最毒的语言，是最毒的妇人心
我可以用十二个字来概括你
毒如蛇蝎，狠如豺狼，恶如魔鬼
我可以祝福你，尽管你在诅咒我
尽管你当自己的丈夫在哀嚎遍野
你却在阵阵淫笑里
享受你红墙外的窃喜
我不应该认识你，不该对你发生爱情的好感
尽管一切都在过去，将变成了炊烟
尽管一切都是骗局
但我还是从前的那个我，只不过岁月让我成熟
大地让我茁壮。一根一根白色的银发
从胡子上一直长到额头
不忠诚的爱情让我过度苍老
数十年后，我在你心里像是一根荒草一样被忘掉
像一面旗子一样飘扬的我，一个将悲伤当做一首歌的诗人
纯洁的如一个小孩子
我爱着我家的大院子，爱着大院子里清新的女主人
这时，我不再想你
一个小小的女人
留给我的最大的伤害
不要问我去了哪里，也许我去了草原
也许我去了国外
走得远远的
才会远离噩梦
第三首：我们的孩子大了就会懂这首诗
我在梦境里经常抚摸着我的孩子
总觉着这是最后一次，所以将深情当做种子一样
种植在他们小小的心窝里。他们还小
还不明白失去家庭的意义
还不知道妈妈脸上阵阵的淫笑
炮弹一样摧毁了这个家
所以，我把孩子们的哭声收藏在心里
不止一次地在梦里替他们擦去脸上的泪水
这一次短暂的相逢，女儿拉着我的手
嘴里叫着爸爸爸爸。而年幼的儿子
在他眼里我只是一个苍老了的陌生人
如果深情真得可以耕种，我可以在孩子们心里种植
为他们种上快乐，种上美好的祝愿
恩和愁在我心里冲突了半辈子
可还是摧毁不了我那一个喜欢保持的姿势
坚强的一个姿势
孩子们，我是你们的爸爸
小时候给你们唱歌，送你们去幼儿园
你们小时候的丫丫学语都和爸爸的爱有关
从此，这个叫做漳浦的小县城不再会有爸爸的身影
爸爸像是一枚被秋风吹落的枯叶
将被冷冷的寒风吹离的再也看不见
（十五）希望
大宝一仰脖子，就着眼泪又喝了一大杯啤酒，大牛学着他的样子，也来了一杯，大牛说：“兄弟，你喝多少，大哥我就喝多少，喝死了一块……一块送火葬场……”
大牛喝的身子开始大晃，大宝考虑到人家家里还有老婆，不能让人家回去没法交代。喊过香珠来，大声地说：“结……结账……”
大牛拨开大宝的手说：“这有大哥在……在呢，怎么能……怎么能让你老弟付钱……”伸手入怀，从口袋里也就摸出了五元钱。大宝把五元钱放在大宝手里说：“还是……还是让我来吧！”
大宝身上也没带钱，只摸出了一张银行卡，香珠长叹了一口气。大牛看着香珠脸上不快，从身边的有洞的破书包里拿出一叠叠报纸，他指着报纸上一个人的头像大声说：“好妹子，不要怕，我这个老……老弟可有的是钱，相信我……我们负得起你饭……饭钱……你看看，看看……报纸上可都是我这个兄弟的新闻……他可是……可是我们……郴州的商业巨子……”
香珠看了报纸，又看了看大宝，不自禁地哦了一声。她相信了，也很感荣幸，她这个小饭店里还从来没有招待过这样的大人物。
大宝看着报纸上的照片，发觉今年的、去年的都有，指着大牛大笑：“你小子……真有你的……”
大牛也跟着笑：“大哥心里可……无时不刻……装着你啊！”
大宝把银行卡塞到香珠手里，告诉她密码，让她去取钱。香珠拿着银行卡来到就近的工行，取出了自己的六百元饭钱，无意中看到了显示的余额，用手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数了数，八位数的一笔巨款，她的手心里开始冒汗，自己的手里还从来没有过这么多钱，她的手心里开始冒汗，心里仿佛有面小鼓也“咚咚咚”地狂跳起来。
香珠回到饭店，把银行卡还给大宝，大宝让大牛拿着，说他现在的处境很需要，大牛推辞说：“等以后靠我的实力拥有他吧！”
大牛从那次和大宝分手后，每次再来“怡香小舍”，香珠都把他视为座上宾，这让大牛很受用，常在一种感觉里飘飘然。大宝那天回去，第一次在乔雨荷面前挺起了胸膛，他大声地像乔雨荷宣布：“从今以后，我大牛时来运转了，苦日子宣布结束。”说完，就倒在厕所边睡着了，发着很响的鼾声。乔雨荷没有在意，认为大牛在说酒话，这话也不止一次在耳边听到了，没喝酒的时候说，现在烂醉如泥了，更不能当真了。
乔雨荷诗歌护士，卫校毕业后市人民医院工作，工资不高，一个月也就一千六百元。大牛学历虽高，但苦于找不到用人单位，两个人守着乔雨荷的死工资，抛去生活开支就所剩无几了。夫妻俩平时很节省，买卫生纸拣最便宜的买，买大米如此，买卫生油也如此。一日三餐难得见一次荤腥，一个季度的水费如果超过二十五元，雨荷就怀疑水费工把水表看错了，电费如果超过五十元，即使是夏天里，雨荷也不敢打开空调。
说到最苦的日子，还是怀上第一个孩子，一个多月后开始妊娠反映，吃什么吐什么，直到把肚子里的东西吐空。她工作的环境也不好，刺鼻的药水味让她时常感到胸口堵得慌，她有心想请病假，但请了病假家里就会解不开锅。护士长看不下去了，就劝她回家休息，她咬紧牙关说什么也不肯，她说她舍不了这份工作，护士长说：“真没见过你这要钱不要命的。”
雨荷说：“我家就靠我的工资过日子。”
护士长身后刚来不久的小护士说：“哪啊！我听说你家还有个修鞋的呢，如果你真的缺钱，我会动员所有护士，都到你们家里修鞋去。”小护士没有笑，但一脸的讥讽。雨荷不能忍受，就向医院告了病假回了家。
有时候，她真恨大牛不争气，但恨过之后，又打心眼里怜爱他。说实话，大牛也不是一无是处，他身上的优点很多，要不是他的优点，她也就没必要当初嫁给他了。客观地说，大牛身上有很多迷人的地方，大牛最大的长处，就是他的口才好，他具有超长的说服人的能力。他可以滔滔不绝地给你讲两三个小时，甚至五个小时、六个小时……他说的每句话都很有煽惑性和鼓动性，会让小鸟儿说出人话，宠物狗吹出口哨声。前段日子，邻家从市场买菜回来，被一泼狗屎擦了一跤，找到养狗的那家大吵了一顿，小区里的保安都出动了也无济于事，最后大牛出马，这么洋洋一说，那么涛涛一讲，还真没事了，两家人化干戈为玉锦、言归于好。
如今，自己又怀孕了，新添的生命也将会增加家庭的负担。前次，听了大牛的，说是面包还没有，爱情还不稳固，到医院做了人流。那次她是哭着走上手术台的，不是因为疼，只是因为失去了那份应有的母爱而痛哭流涕。这次，大牛还是以面包没有，爱情不稳固为由，劝她打掉肚子里的孩子，乔雨荷听他嘴里的老黄历就想狠狠咬他一嘴，她在他面前第一次没有退步，斩钉截铁地坚决要把孩子生下来。一个女人，一旦下定决心，天塌地陷也不会改变初衷。
她唯一的希望，就是生活能出现转机，希望虽不经常出现，但出现了就会照亮她。
那晚大牛在厕所边睡了一个晚上，第二天醒来，雨荷已经在厨房里忙碌了，家里虽然不怎么富有，但雨荷每天都会在他的饭碗里加一个荷包蛋，家里的日子如今全靠他，营养跟不上去这怎么行。大牛每次把荷包蛋夹在雨荷碗里，被雨荷再送回去，一来二去，这个荷包蛋还是被大牛填进了肚子。但今天大牛却坚持不吃这个荷包蛋，雨荷把荷包蛋最终放在了他的碗里说：“别闹了，吃完了，还要摆摊呢！”
大牛正经地说：“从今以后，我们不用摆地摊生活了，我们时来运转了，要解放了。”
雨荷觉得昨晚大牛再说酒话，没有当真，现在见大牛酒醒了，仍在坚持这样说，不由得不信了。希望往往能填补贫乏的心灵，雨荷仿佛希望真的来了，仿佛自己真的被照亮了起来……（待续）写作不易，多多鼓励。，求收藏，求点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