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雯雯点点头，示意楚天赐继续说下去。
“实不相瞒，这些天我也观察过了，去杂货铺和来雯来医馆买洗衣粉的人非常多，但你们每天都是定量售卖，卖完结束，而且不接受任何预订单。”
“白天雯雯要在雯来医馆中坐诊，裴兄在杂货铺中忙碌，婶子需要在药房打下手，你们家里的两个公子需要去学堂，唯一能在家里做洗衣粉的恐怕就是从街上带回来的那个小乞丐了吧？”
方雯雯和裴宸立刻心头一惊，对视一眼。
方雯雯对楚天赐皮笑肉不笑的问道：“看来楚公子的确有合作的诚意，竟然还派人将我们家监视起来了，是不是明儿你就能知道，我在家中什么时辰起床，什么时辰睡觉了？”
楚天赐脸上红了一片，立刻对方雯雯摇了摇头道前：“方大夫，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也绝对没有刻意要监视你们。”
“不是刻意监视，看来楚公子果然家大业大，别人都上赶着给您汇报我们这儿的情况。”
方雯雯字字句句非常不客气，楚天赐被说的连连退败，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方雯雯的问题。
“方大夫，我真的不是这个意思。要与人合作，自然要先探查别人的底细，更何况，我查的这些事情随便在大街上拉一个人问就能知道，我真的没有刻意深挖。”
裴宸点点头：“雯雯，他说的有道理，还是先看看楚兄如何说吧？毕竟咱们现在的确人手不够。”
方雯雯意识到自己方才情绪过于激动，当即道歉：“抱歉。”
“该说抱歉的是我，贸然叨扰，是我的错，可现在楚家是真的没有办法了。”
方雯雯点点头道：“您说吧，我听着就是了。”
“方大夫，洗衣粉这样天才的东西都被您鼓捣出来了，我想您应该不止想让它止步于此吧？每天靠着几两银子的进账过活？诚然，这样的日子对于一般的人家来说，已经非常好了，但你我都知道，洗衣粉的价值远远可以比现在更高。”
“若我们两家合作，我可以将楚家的长工都拉来给你做工，这样你的人手问题便能解决。我想，你现在最大的顾虑就是，我的长工们会沆瀣一气，偷走你的配方，是与不是？”
方雯雯坦然的看向楚天赐的双眼，点点头道：“不错，不瞒你说，配方我也是经过了千筛万选，做了几百次试验才定下来的，我不希望我的劳动成果就这样轻易的被偷走。生意场上无朋友，所以，恕我不能相信你。”
楚天赐苦笑一声，大概是之前楚丽娘给方雯雯留下的印象实在是太差了吧？
“我明白的，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我不奢求方大夫能在经历了这样多的事情后还能拿楚家当朋友看，但有钱不赚，难道眼睁睁的看着白花花的银子飞走吗？”
方雯雯点点头：“我宁可看见银子飞走，也不愿意别人剽窃我的成果。我猜，你的筹码就是这些长工，不用我给他们开工前，更不用我管吃住问题。可他们到底是你楚家的人，就算我把他们打乱顺序，安排到每一个不同的步骤的岗位上。”
“他们也大可以在离开雯来医馆后，相互说说今天自己分别都做了些什么，再一推论，做一些试验，就不难明白洗衣粉到底是个什么流程，用了什么东西。这个险，我冒不起。”
楚天赐叹了口气，眼中透露着绝望和疲惫，但他仍旧不死心，继续道：“方大夫，你可否改良一下工艺流程？”
“嗯？”
“照你的说法，现在或许只要参与到了每个环节中，工人就能还原出洗衣粉的制作总过程，那有没有可能，你将配料配好，混合在一起，然后再交由工人们操作，就像对面的百年老汤一样？”
方雯雯拖着下巴喃喃道：“你的意思是，让我效仿百年老汤的模式，改良工艺，将所有的原材料混合好之后，再交由工人们统一调配操作？”
“正是如此，方大夫，你意下如何？”楚天赐见有戏，殷切的看着方雯雯问道。
方雯雯看向裴宸，裴宸微笑着点了点头。
“并非是我为了楚兄说话，而是若咱们就算不接受楚兄的工人，未来也得自己去外面大张旗鼓的招人。招来的人咱们难得知道底细，而楚家的长工人人可查，更可靠一些。”
方雯雯承认，自己被裴宸说动了。
“若这事儿定下来了，你准备如何分成？”
方雯雯歪着脑袋看着楚天赐继续问道：“先说好，楚家的长工是咱们签订合同的先决条件，后续你若是要从我这儿拿货，可得另外算钱。”
楚天赐见方雯雯像是答应了下来，彻底松了一口气，哪里敢再说什么不给钱的话：“方大夫，你放心，钱我一定会给到位的，而且我楚家店铺中的洗衣粉绝对不会比杂货铺和雯来医馆中的价格高或者低，我预备和你们同价格。”
方雯雯点头：“这是自然的，现在的问题是，你准备给我多少银子进货。还是说，你要做我的代理商，是赢了还是亏了，每年都付给我定量的银子？”
楚天赐和裴宸都有些没太听明白方雯雯的意思，两人面面相觑。
方雯雯笑了笑，揭示了零售和代理的区别。
“零售，就是你从我这儿拿一次货，咱们清一次账，价格是五钱半银子一斤洗衣粉。跟我做生意可不能像其他家那样，等到年底了才算总账目，我害怕收不回来。”
楚天赐点头道：“那倒是不贵，钱货两清是应该的，那代理呢？”
“代理就是，我给你洗衣粉的售卖权利，你先交二十两银子给我，货款仍旧是五钱半一斤洗衣粉。”
方雯雯说到这儿停顿了一下，静静的看着裴宸和楚天赐，但这两人都没有发问，在等着方雯雯的下文。
方雯雯松了口气，继续道：“等你在我这儿进够了一万斤的洗衣粉，那我就给你算五钱银子一斤洗衣粉，你能赚的就更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