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言和旭石到客栈时已经是夜半子时,那肩头上已经被那皑皑白雪弄的湿漉漉的,就那帽檐上也还落了一层薄雪,这天陡然冷极了第二日苏言便染了风寒两只耳朵和鼻子都红彤彤的,可衣服却没见加分毫,倒跟他身旁包裹的像粽子一般的苏瑾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苏瑾冷的直哈气,对苏言瞥了一眼,念叨着“知道自己染了风寒还不加衣服是跟空切师兄学的不成?”
苏言每日都有早起练字的习惯,记得有次苏言走石梯时直接滚了十几节台阶,后来请了大夫那手脚都捆绑了,他却还是早起练字,这右手练字不行他就换左手,这也促就了苏言左手也能写出一手好字的本事来。这让苏瑾有时都不得不佩服苏言对此事的毅力。
此时他淡淡道“那厚衣服穿着哪有穿薄些练字来的舒畅?”随后他停下笔问道“阿姐,当真如师兄所说就不管不顾了吗?”
苏瑾咬了一口热腾腾的紫薯糕,满意的点了点头,嘴上回道“他好歹也是菩提寺众多百姓仰仗的大师,怎可能因为这点事就颓败了?你放心好了,空切不会有事的。”
苏言半信半疑的点了点头,刚提起笔来就听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他抬眼看去,不是那昙花和旭石还能是谁?
“小姐,成了成了!”昙花嘴角上扬,显得有些兴奋,俏鼻上因为跑的急而有些莹莹汗珠。
旭石跟在身后也勾唇笑着道“小姐果然不一样,这三言两句就让百姓为空切大师抱不平,这下子,看来很快空切大师就能出来了。”
苏言有些疑惑的看了看昙花她们,又转头看了看苏瑾“阿姐?”他怎么不知道阿姐做过什么?
“走,出去看看。”苏瑾从塌几上站起,拍了拍自己蓝袍那不存在的灰尘,向门外走去。
苏言本能的拿起塌几上苏瑾的汤婆子,也跟了上去。
大街上,地上四处撒落着竹简,竟还能听出一些低泣的哭泣声,几人还未到官府就已经听到了那方向传出一阵人声鼎沸呼喊声“粉身碎骨混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就此一句反反复复,周而复始。放眼望去,那官府门口已是站了有二十余人!
“你们别在门口闹事!小心本官差把你们通通关进监狱!”一个肥头大耳的官差凶狠的嚷道。
此话一出声音顿时消减了大半,那官差刚得意不到半分,就听下面有声音嚷道
“哼,空切大师一直慈悲为怀,普度众生,还为我们这些普通百姓日夜操劳着,你们难道不知吗!?”甲说着,底下众人便想起空切大师一直日夜操劳为他们咏读佛经的模样纷纷点着头。这莫说凉城,就在这晋城中空切大师也是赫赫有名的得道高僧!这张员外真是胆子忒大了些,居然还敢对空切大师用刑!?
“你们这群官差不分青红皂白就把空切大师关进牢里,还忍受着如此酷刑!天理何在!?”路人乙打抱不平着。
其他众人皆也一个劲叫嚷的附和着“天理何在!?天理何在!?”
“谁……谁说动了刑了!?”官差显然有些底气不足,却还依旧否认道“来人!把这些贱民都给我抓起来!敢来闹事,你们的性命便留在这吧!”官差恐吓着,立即有三五个官差说着就要来上前抓人,围观的和起哄的立即如鸟兽散,生怕自己被抓了去,没一会就四下散开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