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送囚车的队伍如一条长龙直走了有半柱香的时间,众人不禁唏嘘着这队伍的庞大,也不得不感叹张权和张员外的妻妾之多,一阵阵嚎啕大哭的声音接踵而至,被官差呵斥之后却也不见好转,直到身上被打了长鞭哭声才停了下来,只是依旧哭着觉得一生再暗无天日,好些被吓了的干脆一死了之,自然也会有不怕死的想逃离队伍却还被抓了回来承受着更大的痛楚。
过了三五日凉城内便派了新的县主来,严城主依旧稳居高位,经过张权一事许多人都不敢再乱动,他们还没从张权被连根拔起之事上反应过来,也有不少猜测都是严城主的主意,心下不禁更加忌惮。
“城主,这是那姑娘给您的信件。”管家把手中的信封恭敬的递给面前的中年男子,随后又转身把外袍披在他的身后轻声劝道“外面风大,城主注意身体,不如进去罢?”
严城主掩面轻咳的摆了摆手“无碍。”他把信件打开,入眼便是一串鬼符画纹,严城主把纸张转了几个圈都没有看明白哪个是正面,他面露疑惑,管家适时宜的上前,看着那画的一个像符篆的东西也不禁扶额,这画。。。实在不敢恭维。
看了片刻,严城主忽然嘴角轻勾笑了起来然后便把画又递给了管家,管家手捧着画看的莫名,不知是何用意……只见那画正是一个圈,只是并没有画圆满,留下一个缺口,可城主,却像是懂了?
前几日城主便收到了一封信,说是以叙旧为由去一趟凉城,必定收获颇丰,且要安排妥当不可打草惊蛇。
他本不予理会此等信笺,却画了一个井底之蛙的图给他让他气的不轻,这不是暗讽他就是那只蛙吗?虽然知道张权一些小把柄,可却也罪不至死,毕竟还有张员外会给他背锅。想来他也毕竟曾受过空切大师恩惠,若能够救下一命也算他的造化了。没想到去了一次凉城回来,那虎视眈眈为虎作伥的张权便被连根拔起!让城主怎不快哉?只是一直疑惑这信到底是谁送来的,说来可笑,堂堂城主大人,一封信就这么明明白白的放在那却不知道是谁拿来的,这,已经是第二封了……
严城主已经暗猜想到正是那阿瑾的女子,毕竟能够里应外合且胆大包天对峙公堂的女子实在不多见,哪个女子不在乎自己的清誉来告这种状?可再去寻时已经没有阿瑾的消息了,仿佛这个人不曾出现一般,虽然觉得毛腻,却也没有证据,毕竟各自拿到自己的好处不去深究已是底线,此乃君子之道。只是这道不明收来的信笺,怎么都让人觉得憋屈。
……
“阿姐,你画的那个圈是什么意思啊?”苏言疑惑的问道。
苏瑾眼眸微深,眼中露出浅浅笑意“既为管理者,道理很简单:我不会把事情做得很圆满,就像画个句号,一定要留个缺口,让下属去填满它,这才为管理之道,像这”她指了指那个缺口道“留个缺口给他人,并不说明自己的能力不强。实际上,这是一种管理的智慧,是能洞察一切的圆满。例如给猴子一棵树,让它不停地攀登;给老虎一座山,让它自由纵横。也许,这就是身为管理用人的最高境界。严城主聪慧,他会明白的。”
夜晚……
“罪人多谢主子救命之恩!”黑暗中,一个穿着囚衣的男子对另一个黑色锦袍掩面的男子跪地诚恳拜谢道。
此时他已脱离了手铐,已是自由之身,只是那浑身凌乱脏乱不堪以及那还沁了血在白布上的半截指腹让人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