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柳烟刚开始听还觉得正常,听到后面就有点五味杂陈了,小杨嬷嬷说出那些话是很正常的,可是,这不是曲解了她说话的意思了吗?什么时候扯到她爹娘……死……嗯……
“那些话我都当做没有听到也就罢了,可是今天,小杨嬷嬷却还是如此诋毁于我,言语难听至极,我……我想了许久,还是得让祖母来给我一个公道!不然……不然瑾儿以后要怎么活啊……”越说到后面,苏瑾哭的又更伤心了。
“门口这是怎么了?怎的如此喧闹?”一个体态沉稳的妇人在寿安堂外询问了一句。
苏瑾一听,自是抽泣声一停,抬脚正要往里走,手冷不丁的被苏柳烟握住,苏瑾侧过头来看她,只见苏柳烟语重心长道
“妹妹,若是小杨嬷嬷哪里说错了话,你告诉姐姐,姐姐来给你讨公道,你又何必在祖母这里?”苏柳烟劝解道“更何况,祖母辰时才跟父亲商议了事情,此时已经困乏了,我们就别进去了,有什么事母亲也是可以解决的。”
看样子,是极不想苏瑾进去告状了,苏瑾心知肚明,她怕的不是苏老夫人在里面,而是怕另外一个人……
苏瑾低泣着,“我只是想见见祖母,没别的意思……”
“瑾妹妹……”苏柳烟还想说什么,杨嬷嬷已碎步走至身前,一礼道
“主君和老夫人听小姐少爷在院口,特地让老奴唤少爷小姐进去呢。”
苏瑾一听,拉着苏柳烟顺势说道“我已经好几年没有见过四叔了,四叔也不曾来看望过我,既四叔唤我们进去,我们便一同进去罢。”
苏柳烟手极度想抽回去,却怎么也拉不回,然后她就被苏瑾连拖带拉的进了寿安堂。
一进中堂,苏老夫人正喝着人参汤,苏柳烟和苏瑾低步进去,两人皆是一礼道
“孙女,孙子,拜见老夫人。”又对侧边端坐着的一位身着蓝色云翔符蝠纹的中年男人一礼道
“苏瑾,苏言拜见四叔。”
“烟儿拜见父亲。”
中年男人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此时正是三十而立,不到四十不惑的年纪,尤是他留着的那一小撮胡子,让他看起来更加成熟稳重起来。苏廉的眼睛从苏瑾进来后就不曾移开过,他的目光毫不避讳,有惊艳,有探究,有困惑,更多的,是一种思恋的恍惚。
“芷嫣……”他轻轻低语了一句,恐怕除了自己,没人听到他落魄的自言自语了。
不过一会,他又恢复了以往那成熟稳重的样子,只是在无人察觉时他又似看着苏瑾,望着另外一个人。
两人毕恭毕敬的拂礼,头低垂着,既是挑不出错来。
“嗯,起来吧。”苏老夫人侧眉看了一眼苏廉的反应,见他看上去似毫不在意,心中自是满意。她放下人参汤,接过杨嬷嬷的手帕,沾了沾嘴道“有什么事吗?”
“祖母……”苏柳烟趁苏瑾回答之前,走到苏老夫人的身后,“孙女给您揉揉肩吧。”
苏老夫人自是满意的“嗯”了一声,“还是烟儿懂事。”
苏廉看着面前那个从样貌长相都像极了她的那个身影,问道
“你是苏瑾?”
苏瑾依旧抽泣着,听苏廉的话后,对苏廉一礼“然,苏瑾拜见四叔。”
苏廉点了点头,“上次见你也不过八岁,现在该有十三了吧?”
苏瑾回道“然,过了年,就十三了。”
苏廉问过后,习惯性的摸了摸胡子,然后拿起茶杯轻抿一口,看来,这话,就算问完了。
苏柳烟舒了一口气,看来,父亲是确实对这苏瑾苏言不怎么上心。
“老夫人,泸氏来了。”杨嬷嬷刚说完,泸氏就已经进入中堂,身后跟着那屁颠颠的苏钰儿,泸氏对是对苏老夫人一礼,便眼神关切的的望向苏廉,苏廉却撇也不撇一眼,她也不在意,似是习惯了。她又不屑的抬眼看了眼站在中堂抽噎着的苏瑾,眼神极其厌恶。
哭哭哭,只知道哭,果然是个扶不起的阿斗!
“钰儿拜见祖母,拜见父亲。”苏钰儿得到苏老夫人的许可后站起身来,走到苏老夫人另一侧道“祖母,要不钰儿也给您揉揉?”她问的极其小心。
手刚伸到半空,却听得苏老夫人冷冷地开口“不用了,有烟儿揉就够了,你添什么乱?”
苏钰儿撇撇嘴,收回了手,你以为让我揉我还稀罕呢!?
“你若有你姨娘那几年对我用心的一半,也不至于做事性情如此莽撞!”
苏钰儿拂礼道“是,钰儿紧听祖母教诲。”这话虽已经听苏老夫人说过无数次了她却不敢回嘴。
过了一会儿,只听苏廉看向那低垂着头依旧还低泣的苏瑾,问道“刚才就听你在外面似乎哭嚷着,谁欺负你了?”
苏柳烟心里咯噔一声,心都提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