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的寒风,刮来飘雪,洒落在米勒西提斯王城外,这座曾经辉煌一时的王城,现在也如风中残烛,随风摇曳着最后一丝的高贵。
西斯卡弗依旧穿着那身至高王的重铠站在米勒西提斯的街道上,他沉重急促的呼吸声,从重铠的缝隙中传出,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呻吟,他很喜欢他的头盔,那是个桶盔,带有犄角王冠,桶盔侧又有地狱浮雕,仿佛有无数双手痛苦地向上攀爬,犄角王冠在很早以前被一个女将军砍掉了一只角,但是他也让那个女将军付出了生命的代价,这就是他——西斯卡弗·加都,一个自称至高王的男人。
“哼呵呵呵,我还以为要进来会很难呢……”站在西斯卡弗旁的老人是亚羽·崎蓝,他曾经只是个默默无闻的魔偶师,一个戏子,但现在他是至高王下骑士团一员,用魔偶进行渗透与刺杀的工作。
西斯卡弗并没有去理会站在他生旁的亚羽,亚羽弓着背,年迈瘦弱,宽大的罩袍与他瘦削的身材格格不入,他干瘪脸上有可见的疯狂,凹陷的眼眸中是令人恐怖的眼神。
“瞧呐,瞧呐!这就是米勒西提斯,北方之最,人皇之冠!没想到今天,我竟然踩在这片土地上,多么可笑啊!”亚羽激动地跺了跺脚,脚下的安山岩街道似乎还在倒影着王都昨日的辉煌,“你说呢,约瑟夫?”
亚羽转过身,看着背后高大的骑士,骑士和他的主人一样,身着夸张的重铠,全身上下密不通风,他是约瑟夫·卡弗里曼,一个被诅咒不死的男人,也是死亡之外,没人知道他圆盔低下的面容会是多么苍老多么恐怖,但是他依旧能爆发出无人能敌的力量。
不死的骑士并没有去回答亚羽的问题,只是站在那,像尊雕像。
“走吧……”西斯卡弗的挥了挥手指,示意着前进,在他身后的,除了亚羽与约瑟夫还有四个王下骑士,而这六个王下骑士背后是一只军队。
这次是大王下令,所有人禁止骑马,要像是去觐见授勋一样步行进入米勒西提斯,去参见那凯登人皇,北方联盟的领袖莱恩·翡翠王。
翡翠宫殿,那是人皇的骄傲,诺大的白色宫殿,处处可见宝石黄金的镶嵌,就算在那精铁的大门上,也能看见伊格银钢的点缀,现在西斯卡弗就站在这座大门下,部队在他身后,他抬头仰望着这座辉煌灿烂的宫殿,他知道在这座封死的大铁门后面有什么,有鲜血,有杀戮,有人皇最后的抵抗,当然他知道最后的结局,依旧是他想要的。
一团黑雾,从角落中窜出,聚集在至高王的左手上,他将右手伸入黑雾中,拖拽出一把精美的剑柄,剑柄上镶嵌宝石,随后他紧握住剑柄,将整把长剑从黑雾中拖出,长剑三尺有余,有罗格铁的剑格与银钢的花纹护手犹如缠绕的蔓草,剑刃从宽到窄,单刃,剑背上有两个海伊格古文字作为剑铭,意为一个名字——轻吟。
在剑柄与剑首处,还有一行小字,是凯登通用语,像是一句警示——这次,别再弄断了……
西斯卡弗将剑置于面前,轻声低语道:“放心,很快……很快就要结束了……”
黑雾彻底散去,剑刃发烫,闪烁出深蓝色的光芒,这光芒是如此美丽,仿佛在这光芒中,是一位美丽的少女,而不是一把杀人的利器。
至高王身后,王下骑士们屏息肃立着,因为他们知道,自己即将见到神迹。
至高王挥动剑刃,一道蓝色的震荡波随之挥出,将精铁的大门斩成两半,震荡波的强大,仿佛能把整座翡翠宫殿斩成两半。
又是一剑,强大的魔法波动,将整座铁门斩切成碎片,宫殿的大理石外墙也被震裂。
大门轰然倒塌,王下骑士与利刃部队一拥而入,捕杀宫殿中被刚刚的光芒震倒翡翠守卫。
至高王站在门口,松开手,长剑散去变回黑雾,至高王漫步走入宫殿,身上开始散发出同样的黑雾,挥手一道冲击波击飞了一个正向他冲来的翡翠守卫,守卫飞出去两三丈远,重重撞在宫殿石壁上,七窍流血。
加都仍不紧不慢地走向宫殿中央王座上的人皇莱恩,莱恩被吓得面色苍白,他从未见过如此可怖的男人,这个男人被怪异夸张的铠甲包裹,仿佛是从地狱里一步一步走出来的。
莱恩王失声尖叫尖叫起来,他大声嘶吼着,可自己身边的翡翠守卫早就成了一堆死尸。
至高王走上王座,一把将莱恩王拎起,扔下王座,可怜的人皇像个皮球般从王座上滚落,他刚想起身逃跑,就被一只无情的铁手掐住了脖颈。
至高王将可怜的人皇拎起,一把拽下翡翠王冠,重重地将王冠摔成碎片。
“我已经休息够了,现在我来撕毁我的条约……”至高王的语气是那样冰冷,仿佛是一具死尸在说话一般,“laida‘sikata!”
随着一声咒语在宫殿中回响,人皇的七窍开始冒出白烟,白烟顺势飘入了至高王的桶盔缝隙中,人皇挣扎着,不断拍打着那只强壮的铁手,直到自己失去知觉,自己的脑颅被铁手捏碎。
无首的人皇瘫倒在地,至高王转身,看着早已下跪的王下骑士与利刃部队,“把这碎片去给其他诸王,告诉他们,我回来了,将再次带来战争!”
至高王大笑着,走出了宫殿,月亮已经升了起来,至高王抬起头,看着皎洁的圆月,大喊道:“你在看吗?你在看吗!月中女!很快,很快就要到你了……”
随着一只寒鸦惊起,至高王停下了嘲讽,对寒鸦的恐惧仍就在他的心中没有消失,就算他早已得知那个寒鸦男人已经去了冥界,但他依旧忘不了,那来自黑暗的双手,那些寒鸦卫士带来的恐惧。
至高王不再作响,随着王下骑士的护卫,离开了米勒西提斯。
米勒西提斯的哨塔塔顶,月光下,有一对清晰可见的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