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徐江,好像是你家。”
叫徐江的男人,正是那司机,此时看着自己家里,有滚滚浓烟往外冒,一下瘫坐在了地上。
如果刚刚......他没有下来,说不定现在,已经是一具烧焦的尸体了。
远处传来了消防车的警报声,唐非然的脑袋里,一片混乱,仿佛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傅珩夜将她带到了车上,淡淡道,“你已经尽力了。”
唐非然没吭声,过了许久,才缓缓地抬起头来,直对上那双深邃的眸子,“是没人的那家。”
此时此刻,她才记起,引燃煤气罐的男人,趁着中午吃饭的时间,给妻子孩子下了安眠药。
本来就打算和妻子同归于尽的人,当然不会应答任何人的敲门。
她应该,再仔细一些的。
大火,已经被扑灭了,远处的消防员,从楼梯口出来,抬着四个担架,两大两小,全部用裹尸袋裹上,怕是已经烧焦了。
女人和孩子,是无辜的。
男人有家暴,很久了,成天喝酒,喝了就打人,女人受不了,想离婚,男人怀疑她是外头有人了,脑子一热,就拉着妻子孩子一块死了。
隔着不远的地方,看着那两个被抬上车的小小的尸体,唐非然心里头堵的难受。
提前知道未来发生的事,又有什么用呢?还不是,什么都避免不了,就像她的重生,依旧没能摆脱顾琛和白家的束缚。
车子里的气氛,有些沉闷,唐非然狠狠地吸了口气,将脸转向了车窗外头。
被骗去领锅的大妈大爷以及中年妇女们,乌泱泱一片,从远处有说有笑地回来了。
看着她们手里头的战利品,唐非然微微一愣,真的......领到锅了??傅珩夜是怎么知道,那家超市在搞活动的?
仿佛看透了她的心思,又仿佛是为了打破这沉重的氛围,傅珩夜先一步开了口,“打赌的事情,你输了。”
说完,他从耳朵里,掏出了一样东西,是蓝牙耳机。
“上楼敲门的时候,我一直在跟邵安通话,我说的一句话,他都会去办。”
一直......在通话?
轰!唐非然的脸,像被火烧了一般,瞬间红到了耳根子。
岂不是......傅珩夜抱着她的时候,也被邵安听得一清二楚?
唐非然很是难堪,恨不得给自己刨个洞钻进去。
外头,隐隐传来了警车的声音,邵安看了傅珩夜一眼,神色颇为严肃,“世子殿下,咱们该回去了,恐怕再等一会,媒体的记者们都该过来了。”
......
回去的路上,傅珩夜闭着眼睛,不知道是在休息还是在想事情。
唐非然看着车窗外,脑袋里有些发昏发沉。
迷迷糊糊里,她似乎看见白慕秋的手中,拿了一面镜子,一点一点靠近。
画面渐渐清晰了起来,镜子里,那张血肉模糊的脸,瞪着一双凸出的眼珠子,活像一只怪物。
白慕秋笑吟吟地往她身上浇着酒精,漫不经心地拿着打火机点起了火,火苗碰上酒精的一瞬间,彻底烧了起来。
剧烈的疼痛,从身上的每个细胞,一直蔓延到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