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痕在外敲了下门,手上还提着笼子,而笼子里头则有只兔子。
“还真送来了啊。”陆婉乐了。
覃妈妈打开门,墨痕带着兔子进来,把兔子从笼子里拿出来,给陆婉看。
陆婉仔细看了一会儿,挺可爱的,道:“不过这兔子要怎么养?腊八要是瞧见了,会不会咬死它?”
“奴婢也不知道,到时候奴婢去问问。腊八不是养在公主府里头嘛,这兔子养在簪花阁,两个见不着就行了。”墨痕笑嘻嘻的回答。
墨痕抱着兔子,陆婉伸出手小心翼翼的摸了下它的头,软软的,暖暖的。
“那这兔子就让你养着了,可别养死了,到时候七表哥哪日来了,没看见这兔子,问起来,我就把你供出去。”陆婉收回了手,朝墨痕眨眼一笑。
墨痕哎呀叫了一声,忙让陆婉不要这么做,后便出去伺候兔子了。
二房。
薛氏让人把陆承斌伺候到了床上睡下了,后见陆恒与陆津两人还在屋子里不走,便赶他们快回去自己屋里头。
“娘,我有事要跟您说。”
“娘,我有事要跟您说。”
未想到这两兄弟,异口同声的说了同一句话。
陆津瞪了一眼陆恒,陆恒挑眉看着陆津。
“什么事?”薛氏忙活累了,现在总算能休息一会儿。
陆津并不想让陆恒知道冰糖葫芦的事情,忙道:“哥哥先说。”
陆恒瞧了陆津一眼,说:“娘,赵敬誉邀我去他家,到时候你给我备点礼,可行?”
君子之道,上门做客,哪有两手空空的道理。
“行,理应如此。”薛氏点了下头,那赵家是百年世家,礼还不能轻了,“不过……”
陆津一屁股坐在薛氏身边,打了个小哈欠,瞧着陆恒紧张的脸,心想,这古代的风气一点也不好,小朋友串门还要带礼物的,真是把别人家的银子不当银子。
“不过什么?”
“你往后越来越大了,出门与同窗走动的次数会越来越多,这备礼我可以帮你准备,但是这备礼所需的银子,还要你自己出。”
薛氏笑着看陆恒的脸色,这个打算却是早在心中了的。
“好。”陆恒点了头,倒也觉得合理。
“你现在在书院读书,应该也知道,别人家不是这样的,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
“没有。别人家是别人家,各家都是不同的,娘说的一定是对的。”陆恒摇摇头,娘现在掌管中馈,若是祖母以为娘动用了府中的银子,那才有麻烦了。
薛氏满意一笑,点点头,道:“我也不是让你只出不进,我把我名下的一个庄子给你打理,那庄子上的收益便是你的。等过些日子,我让庄头来一趟,你随他去乡下看看。”
陆恒似是明白了薛氏的意思,忙道:“好。”
“你呢,有什么要说的?”薛氏偏头看了眼陆津。
陆津瞧了眼陆恒,撇了下嘴,说:“哥哥要出去,我只说给娘一个人听。”
陆恒也不在意,他还有许多功课要做,当即便告退出去了。
薛氏没奈何的看着陆津,道:“你这孩子怎么越发,对你哥哥越不尊敬了。若是下次再这样,我就让你爹罚你了。”
“娘,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跟您说,我可没有不尊敬哥哥!”陆津严肃的看着薛氏,把薛氏唬的一愣。
陆津从冰糖葫芦开始,把发生的事情全部说给了薛氏听,不过小姐姐说的那些好像强迫他的话,他还是避开了的。
“你是说,六公主的婢女,因为这事,被打死了?”
“娘,六公主身边的应该是宫女……”
“这件事情你就当忘了,娘会处理的。”薛氏拍了下陆津的头,有些怒了,这孩子每次重点都不对。
陆津吃痛一下,捂住头,泪汪汪的看着薛氏。
薛氏却不吃这一套,怒瞪着陆津,警告道:“听到没。”
“听到了……”陆津闷闷的应了一声,心中却得意,这件事情被他给解决了。
若是祖母知道小姐姐跟他出去一趟,就让宁云月把她的宫女给打死了,这算个什么事?
不过,那个宫女的确该死,竟敢怼他!
“去你屋子里去,嘴巴给我闭紧了。”薛氏赶忙让陆津出去,她要让何妈妈把今日跟着陆婉、陆恒的那些下人都敲打一遍,可不能传出去什么流言蜚语。
陆津被薛氏这语气稍微气了一下,哼了一声,撇了下嘴:小爷才不会嘴把不住门呢。
三房。
陆承心正喝着茶,就见霍氏一脸疲惫的进了屋子,忙上前扶她坐下。
“母亲可说你了?”
霍氏看了眼身旁的下人,众人都退下了,才摇摇头,答:“未曾。不过晾了我一会儿,就叫我回来了。”
陆承心沉声道:“我听说,二哥跟大哥回来的时候都是一身酒味,母亲脸色可好?”
“的确有些不好。婉儿也没在主屋,回簪花阁了。”霍氏嗯了一声,靠在陆承心的怀里。
陆承心温柔的搂着霍氏,轻声道:“娘说等公主的三年之期过了,就找机会,让咱们去外边做官。”
“这一等,就等了三年了……”霍氏忽叹了口气,“娘可说起了子嗣?妾身……”
“不急。咱们到了外边再生不迟,你若是现在怀上了,我还要担心路途颠簸呢。”陆承心亲了一口霍氏,安抚着她的心。
霍氏脸微微泛红,娇娇的唤了一声:“夫君……”
景仁宫。
贤妃见宁云诗回来了,忙上前就问:“你可看到中意的人了?”
宫女们微微一福身,给宁云诗行了礼,俱都低着头。
宁云诗一笑,拉着贤妃坐下,轻声道:“母妃,公主不愁嫁。”
“你们都先下去。”贤妃淡淡扫了众人一眼,宫女们鱼贯而出。
“公主是不愁嫁,但是我担心你若再不寻个驸马,到时候和亲就要落到你的头上了。”贤妃脸上带着焦急,捏了下宁云诗的手。
宁云诗脸上的笑意渐失,抿着嘴。
“你三皇姐远嫁过,你可曾见过她一次?我每每想到这辈子可能都看不见她了,心里头就难受。我也明白,皇命不可违……”
“母妃,我知道您的意思,可我现在就算找到了驸马,父皇就会让我嫁给他吗?”宁云诗轻声安慰着贤妃,“您也不是没有跟太后提起过我的婚事,可父皇一直都没有发话啊……我及笄之后,太后也曾当着众妃的面跟父皇提起,但父皇……”
贤妃听到这话,泪就忍不住落了下来,抓着宁云诗的手,道:“我苦命的五公主,皇上真就忍心那么待我们吗?”
宁云诗叹了口气,她今日做出那般举动,的确是为了吸引到众人的注意。她与母妃都希望能够有个人瞧上了她,后去父皇面前求娶她。
“母妃,我也不一定是去和亲,现下也没有战事,到处都是太太平平的,您别多想了。”
“我怎么能忍得住不多想,三公主远嫁边关,四公主和亲塞外,便是长公主,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京……这宫中出嫁的公主,有多少是在京中的?”贤妃红着眼,看着宁云诗,心中哀痛。
宁云诗伸出手,拿着帕子,轻柔的给贤妃抹泪,道:“母妃,既然别人都是那样的,咱们又何必当出头鸟,硬是要留在京中呢?”
宫里头的这辈的公主,除二公主早逝,及笄的公主,均都嫁出去了,不在京中。
“我哪有让你当出头鸟了。”贤妃哭着忍不住一怒,反驳宁云诗的措辞。
宁云诗笑了一声,道:“是,母妃没有。”母妃想的是,让父皇看好的心腹大臣娶了她。
那时候,她既有机会回到京中,又可作为二皇兄的助力!
清明时节雨纷纷,下了几日小雨,天总算是放晴了。
陆婉脚步轻盈的去给林氏请安,后把要去水静庵为娘亲祈福的事情提了一次。
“你为何想去水静庵?荆山寺不是更好?”林氏疑惑的看着陆婉。
陆婉早想好了说辞,笑着说:“我要去一个月,那水静庵的都是师太,比荆山寺不是方便一些吗?那佛经上的字我虽认得全,但那意思估计还需要找师太讲解一番……”
林氏欲反对,这和尚虽是男子,却也是出家人,可最后还是被薛氏哄着答应了。
陆婉计划得逞,朝薛氏一笑。
“既然是这样,那先派人过去水静庵打扫一番。”林氏好面子,既然答应了,便只好作罢。
“祖母,无妨的。到时候我去了再打扫也行。”陆婉笑着开口,心中思量,林氏可是想给玉姨娘报信?
林氏这回脑子清醒的狠,道:“你未曾受过苦,那出家人的地方,清苦的狠。你到时候为公主祈福,每日吃斋念佛已经受不住了,若是住的还不能舒服些,我可心疼死了。”
陆婉眨了下眼,说:“祖母心疼婉儿,婉儿可不敢再说什么了。”
即便林氏去给玉姨娘报信了,那也无妨。
此事就这么订下了。
又过了些日子,陆婉让人收拾好了东西,带上了覃妈妈与香菱两人,前往水静庵,为平阳祈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