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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试用期草草收场 (1)

当时听到这个消息都快傻了,怎么也想不通自己的专业测试没有通过(后来才知道这是招考单位权衡比较的一种暗箱操作手段,因为从出题、判卷和公布成绩全部由招考单位负责、说了算,不再有组织和人事部门参与,因而不私下做工作是很难被录取的)。可以想象当时对自己的打击有多么沉重和巨大。

上午到单位说明情况想继续上班时,没想到单位领导突然翻脸,说我骗他去参加考试,这里已经不需要我了,并勒令一天内收拾东西走人。

由于各种原因,相伴自己多年的女朋友也离自己远去了。

忽然之间,饱尝了人世间的一切心酸和艰难,茫然地走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也不知今后的归宿在哪里。整个星期都几乎没有吃饭和睡觉,每夜在床头从深夜坐到天亮,或是惘然在深夜的大街上游荡,自己已完全被击垮了,那种刻骨铭心的感受是一辈子都难以忘怀的!

什么都想开了,什么也不顾忌了。

经历了这么多后,已经变得很默然了,什么事情都看得很开了。几乎所有朋友都离自己远去了,唯有自己敬爱的父母专程赶到我这里安慰我。望着父母辛苦而又疲惫的身影,泪水无声落下,这么大了还让父母为自己操心,心里感到真的是对不起他们。即使为了年迈的父母,自己再也不能这样沉沦下去。于是擦干眼中的泪水、抹去身上的伤痕,重新又站了起来。

于是先找了一份临时工作先维持着简单的生活,默默关注和等待属于自己的各种机会来临。

终于在9月份又迎来了省会单位公务员的招考。当看到报纸上登载的有关信息时,既激动也担心,激动的是终于等来了机会,担心的是上次的事情再次出现,但机遇与挑战并存,不拼怎么能知道结果呢?况且这是自己目前唯一的出路了。在与父母认真权衡商量后,便果断到考试中心报名参加招考。

认真分析招生简章各单位情况后,计算还有近一个月时间,便大胆决定报考招考单位中最热门的财税部门,这也可以说是逆向思维吧。虽然只招一人,但大多数人都觉得是热门,问津的倒很多,真正报考的却大多都转向其他招生较多的部门,用一句古话讲就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狭路相逢勇者胜!其实说白了,倒是自己的心态已经完全放开了,毕竟已经落魄到这种地步,什么都想开了,什么也不顾忌了,只有拼尽全力准备和迎接这场关乎自己命运的考试了。世纪考试网版权所有

来到考试中心大厅时,已经是报名时间的倒数第二天,仍然是熙熙攘攘、人来人往。仔细填表后随着长长的人流开始缴费,大概排了近一个半小时才办完全部手续,由此可以想象报名人数之多。从中心出来后已经是夜幕降临,独自走在初秋的夜晚体味秋夜的凉意。其实很喜欢一个人在沉静时候的感觉,尤其是秋天独处的时候,迎着瑟瑟秋风,无论是人生得意还是人生逆境,都觉得只有在萧瑟的秋天才能体会到经历的一切带给自己的寒意和清醒,才能使自己更加珍惜现在所拥有的亲情和友情,即使身处逆境,也希望能永保自己的青春本色!

就像怀念原来进出高档写字楼的白领丽人生涯一样,一切都会慢慢地消失和离开,不留一丝痕迹。

卫开的语气淡淡的,像一代江湖宗师看着刚出道的小丫头一般,单小双不禁暗暗地在心里较上了劲儿:哼,有什么了不起?你们不就是透支生命,不食人间烟火,一点生活的乐趣也没有吗?我才不要那份提前拥有的奢侈呢!

难道不是“沦落”的选择

在与公司的总部负责人经过长达两个半小时的“沟通”之后,单小双终于畅快地吐出了一口气,好啊,从明天起就再也不用来这鬼地方了!终于解脱啦!

千万不要以为单小双被FIRE掉了,如果连单小双这么聪明的女子都会被炒的话,那大概全深圳的失业率会增加十倍还不止呢。真实的情况是:单小双不喜欢这样的大公司里几乎苛刻的等级制度以及基本已经完善并且固定的管理体系还有过分严肃和压抑的气氛,那让她觉得不够兴奋,“我不喜欢一眼能够看穿的人生。”单小双如是说,然后就在年后递交了辞呈。

休整调养了半个多月,单小双又接到了好几家公司的邀请,外企的办事处或大型的本地民营企业都有,她却选择了一家规模很小的软件公司,只有二十人不到,办公室也放在城郊的工业区,和单小双原先上班的32层的写字楼怎么比都是天壤之别,连电梯都是货梯改造而成。刚上班那会儿,单小双的朋友过来约她一块吃饭时都会一脸同情地望着她:“小双,你怎么可以沦落到如此地步?”

只有她自己明白是怎么回事,在一个发展中的高科技企业里,一个聪明活泼的女子该会受到怎样的重视,怎样的优待,天知道!但绝对是轻松并且快乐的,这也是单小双一直想要的。想想从前那种话都不敢多说、上班一个月人还认不全的悲惨经历,真有点不堪回首之感。

不是战争,也不是别的

新公司如她所愿,除了单小双和一个小会计,齐刷刷一溜工科男生,跟个小寺庙似的。

第一天去上班,单小双的心就快乐得要飞上天了。早上少睡半个小时看来还是非常明智的,否则哪里来的时间把这张脸收拾出“惊为天人”的效果?再加上粉紫色的掐腰小外套和一双SKAP的同色细跟包趾凉鞋,想不触目都难。上班还是一样的上班,只不过中午一下就有好几个人叫她一块下去吃饭,非常热情地告诉她哪里的什么好吃或不好吃。单小双吃饭向来慢得出奇,一旁的新同事无一例外地好兴致地等她,然后慢慢溜达上楼去,时不时还有人过来看她在做什么,试探性地向她推荐一些网址。

感觉真好。单小双是第一个下班的,就这样心满意足地回了家,却总觉得有些奇怪:我不是个好逸恶劳的人啊,为什么我下班得最早呢?

接下去的几天,单小双一日走得比一日晚,可她总还是第一个离开,忍不住多问了几句,才发现程序员原来是这么辛苦的,熬通宵是家常便饭,加班至十点的习惯则比成文的规定还管用。尤其是那个叫卫开的,简直不像是凡间的物种。才来一个月不到,就升任开发一部经理,别以为他有多丰富的工作经验或者多高的学历,1977年出生的孩子,怎么看也还嫩了点儿,但他写的策划方案就是能卖出好价钱。最初,他老是很积极地叫单小双一块去吃饭,搞得全体侧目,单小双也就不怎么搭理他。后来,发现他竟然那么小,行事又那么老成持重,单小双不免多注意了一下,甚至找机会凑巧和他碰一块吃饭。

讲好3个月试用,期满转正,单小双当时只是微微一笑。等进来开始做了,单小双也只是笑笑的,不怎么多说话,大家都说:“嗯,挺可爱、挺乖巧的一个女孩。”过一个星期,单小双不仅看完了交给她的系统需求方案,还用VISIO画出了漂亮的功能结构图和数据流程图,几个头头都大吃一惊,因为单小双面试的时候可从来没说过她会用VISIO,事实上刚进来那时候,她也的确不会。

单小双很快就得到了老板的器重,那厚厚一沓管理建议书,从人才培养到客服规范,从企业文化到市场开拓,洋洋洒洒两万多字,至少看上去是专业的。这下在原来公司体会颇深的条条框框竟真派上了用场,原来曾经走过的路受过的苦都不是白白遭受的。

老板和绝大多数的员工,全是纯工科出身,自然对单小双这种善于炒作、一口一个概念的做法觉得新奇又佩服。于是,一大群没日没夜加班的工作狂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按时回家的单小双,竟然开始位高权重起来。不过,她对全局的把握,她果断坚决的行事,也逐渐折服了一些人,卫开就是其中一个。

因为同是老板身边的“红人”,两人的接触不免增多,小双时不时也会试探性地表现一下关心,“卫开啊,你一个人住,很辛苦吧?”“还好啊,请钟点工就是了。”“啊?”小双一下子愣在那里:凡事请钟点工好像还是暴发户的习惯。

站在陷阱边缘

公司的业务越来越忙,连一向处事利落的单小双都有点应付不暇之感。像大多数的白领丽人一样,单小双努力地工作却也希望有自己的生活,那种WORKHOLIC的方式,单小双是绝对没法接受的。

周末,单小双关掉了所有的通信工具,和几个大学同学跑到郊外的一个地方烧烤,租了间宽敞明亮的平房,大家都格外兴奋,虽然早就过了疯狂的年纪,还是蹦蹦跳跳闹到凌晨。回到租住的小单间,单小双头一次尝到了寂寞的滋味。

可是,寂寞不是单小双的名字。

星期一,单小双以客户服务不方便为借口换了座位,基本上已在卫开的视力范围之外。然后又接到了新的任务———撰写项目可行性报告,以争取风险投资或政府支持。对这些学计算机出身的大老爷们来说,那些像宏观环境分析、市场前景预测、未来十年现金流一类的东西,可真不怎么容易。而单小双,接到这样的活儿,却正如鱼得水。好文笔、好思路、清晰的判断力和细微之处的把握,那还不“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一回?况且,老板还要派给她两个助手,分别从技术上和财务上给予协助。哈哈,出人头地的机会来了!

先是匆匆打几个电话出去,单小双有一帮在证券和投资公司的朋友,应该可以帮上不少忙。然后上网查了些国家关于软件产业的政策法规,还有一些经济论坛里对中国软件产业的展望什么的,一个一个全都下载了。很快到了下班时间,单小双哼着歌开始收拾东西,却听到老板叫她:“单小双,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单小双,这是派给你的两个人,卫开和许淼,我已经跟他们两人分别谈过了,他们都表示全力支持你的工作,怎么样?一个星期能不能把东西拿出来?”

单小双听到“一个星期”才回过神来,一个星期?怎么可能?那不符合她的习惯,为了保证质量,她宁愿时间稍稍拖长一些。但她也没有在老板面前说“不”的习惯。

“行啊,我会尽量做到的。”

就这样把你结束

和许淼的合作还算顺利,单小双只教了一个上午,许淼已经做出了第一年的预测数据,单小双很满意,她一向喜欢领悟力强的人,因为她对教人实在是没什么耐心。至于卫开,单小双一直不理睬,他也不主动过来问她。

直到那天公司临时召开紧急会议,完事已经快11点了,卫开跟在单小双后边下楼,等其他人散开了,他说:“太晚了,我送送你吧。”风吹过他的气息,直渗进她的后背和脖子,突然就感觉温暖得要命。单小双幽幽地回头看他一眼,“卫开,我……”他却一把抓住她细细的胳膊,然后慢慢下滑至手腕、掌心、指尖,最后绕住她的纤腰,单小双已经下意识地软软地靠在了卫开的肩上。夜色中,两人相偎着向车站走去。

那天晚上,单小双终于发现所谓的“金领”,其实就是个孩子,一个永远不懂得照顾自己的大孩子。

第二天,卫开给单小双谈了三个小时关于公司的未来发展,不仅仅是技术,还包括市场的选择、宏观的把握、运营的策略,他的见识让单小双又惊讶又佩服。收起记录本,单小双还是谦和地笑笑回了座位,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心里却实实在在动了一下。

卫开照常没命地加班,单小双不加班,但搭上了午休时间,已经颇有点疲于奔命的感觉。星期五的下午,单小双看着开始收尾的报告,蛮欣慰的,但不知怎么还是放不下心。带回去做吧,单小双最恨的就是在家做公事了,而且全是自己做的,再看多几遍很可能还是挑不出毛病。倒是卫开,看她到了下班时间却一副进退两难的模样,再看看她把磁盘放进手袋又拿出来,就估摸到大概是什么事情了。“要不你把报告给我吧,或许能提供一点建议呢。”单小双愣了一下,谁都知道卫开是个大忙人,全公司就数他加班最拼命,不是没有想到,但怎么好意思开口呢?这不明摆着逼人熬夜吗?但一想到正是自己出成绩的关键时刻,便连出于礼貌的假装推托都讲不出口了。

周末好好睡了一觉,换个发型,去做了一次美容,办了一张健身卡,单小双突然觉得生活美好了许多。上帝没有令她失望,经卫开之手改过的报告充实了不少,包装也下了番工夫。报告得到了老总的加倍赞誉,卫开却也在两小时后接到了派驻北京的通知。很突然地,周二再来上班,单小双就发现卫开不见了,拨通电话的时候,他已经在北京了。

满一个月的日子,单小双拿到了比原先约定高得多的薪酬,并被正式任命为综合发展部经理,她并不太觉意外,只是偶尔也会想起那个因为自己北上的金领,那个孩子般的1977年的小男生。

然而,单小双终究也只是想想罢了。就像怀念原来进出高档写字楼的白领丽人生涯一样,一切都会慢慢地消失和离开,不留一丝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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