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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探究

接任城首的第一天夜里,兀稷召来文典官,初次走进久已渴望、只有城首才能查阅的典籍库秘典室。

室内情形未免有些令他失望,除两个高大的黑色长柜沿墙而立,只有一桌一椅。柜门上标注着所藏典目,绝大部分是历代城首行动坐卧行止录。

文典官指着左边中间一层空柜道:“这里将存放在位城首大人的记录,目前只记了几页而已,但按城规,城首大人不可自行观看,其余均可随意阅览。”

兀稷打开标注着父亲名讳的那层,柜内足有百多册。

随意翻看几册,内中详细记载了大朝,常朝,赏赐,宴猎,祭祀,大阅所有政务仪规。再有就是谕令发布,臣官题禀奏请,官长的引见,除授。

档册每月编满一册,年底汇封钤印封入典库柜中收藏。

隔间南壁的一面铜鎏金大柜引起兀稷注意,柜门一溜三把硕大铜锁上布满灰尘,应是长久没人动过,他回头问文典官:“这里面是什么?”文典官忙低头施礼回道:“回禀大人,这是建城图纸和动建过程的宗卷。”

兀稷惊喜于严禁文墨的城中居然还会留下历史典籍。

听父亲大人说,秘事只限历代口传,而不留只字片纸,才得以保守千百年而不外泄。那么,这建城典籍图纸应该是纯粹的建设实施而用的,又为何如此隆重地严密封存。

文典官小心翼翼从内室取钥匙逐一打开三把铜锁,厚重的柜门伴着吱呀呀的涩声被打开,只见八层高的铜柜中,上四层整齐码放了厚厚黄绢图册,下四层均为建筑过程中的详细实录。

兀稷几乎匍匐着在最下层翻找,突然发现紧贴里壁的柜角处有约八寸见方小暗门,位置极隐蔽,不把腰弯到极低绝发现不了。

兀稷不动声色地令身后的文典官退下,然后趴下将身子探入柜中,手摸到了暗门,只轻轻一揿,暗门便自动弹开,里面静静躺着一本册子。

取出册子坐到桌边,看封面写着“传城册”字样,心中不由一喜。这本册子很薄,翻开深蓝色的绢帛封面,扉页便记载着老城首口授的那段兀族故事,以及城规律令。

以后的一段文字吸引了他的注意:

“荒潭位于芒荒山系南峰脚,距主峰三十里,潭水终年不冻结,凡三月潭水温度陡升一日,皆因地底热源使然。水质清,无色,昼间呈蓝色,日出则绿,初尝微甜,回味清苦,嗅之有硫磺气,微麻舌。因含山体地源矿物微晶,饮之壮骨骼,促肌长;浴则皮滑,可疗肤风邪。兀氏初徙至此地,因万千里跋涉,人皆病乏,捧水欲饮时觉水炽手,饮后顿感神清气爽,倦意尽消。次日元气大复,强壮如初。遂依山傍潭而筑居所,挖渠引流,凿地成池。潭边芜莿漫生,棘刺微毒,浸淫日久入脏腑,疯痹毙。根茎见血勃发,果实可食,有消肿利尿,除痹散淤之效。芜莿三年开花结实,午夜采可入药,至晨果熟自落,遇土腐坏生毒,人畜误食或毙。为芜莿所伤或中毒,刻即以根下孳葎之草汁内服外敷可得解,其毒入心脉,则无救。”

没错,册上很清楚地说明了孳葎解芜莿之毒。

但一直以来,孳葎被视为专门医治贪婪的药草,只有因贪欲而中芜莿之毒时,才会用孳葎草汁解救。此草虽有奇效,城中却无人敢用,否则便是向众人公开自己有贪念。

再翻后几页,是大面城初建时的房舍修葺、围潭筑屋的规划图文,一一对应了大面城三邑建设初始,以及中邑兀族族群官邸建筑图、规制说明。翻到最末处,是两张叠合工整的两张地图,一张是大面城环围众山山势图,图上标注有四围芒荒山脉众峰名,以及走势地貌,另一张竟是入山线路图,只是,千百年来,那图上所标注的与外界联通的唯一山路雪道早已在百多年前的一次大雪崩中被埋没了。

兀稷叹了口气叠起图纸,却在翻过的暗黄色纸背下缘看到一行小字:

“城首之职干系大面城兴衰,族种单传乃吾族隐疾,存亡承继全凭气运。至脉尽势衰,不可违逆天意,或传或禅,务令城首之位授予德才兼备,身体强健之智者!此传城要义,兀氏族裔谨记,切切!”

落款是个“无”字。

兀稷飞快地将那两行小字又看几遍,疑窦丛生:父亲大人从未提起过禅位之事,目下他的处境不正是“脉尽势衰”吗!这“或传或禅”殊难决断,传,得在养新殿里寻一个最近支脉的男孩,可依然无法解决后继的传承问题;禅位或许可选择余地大一些,但这德才兼备的智者又实在难求。

踟蹰间,候在门外的近侍来报,天降智者吴赓先生殿外求见。

兀稷心中一凛,合上书册,急走出典籍库,身后大门发出沉闷闭合声。

吴赓求见兀稷为谋出山。

传城册上的那行小字不断在他脑海跳跃着不得片刻安宁,兀稷决定考察山外来的智者。

既然这个山外人要永居本城,那何不试一试,他挥手想拿金杖,才想起似乎留在的典籍库,便召近侍去取杖。

看着不远处跪着的山外人,兀稷发出声不易察觉的笑声。

初见此人时,见他只鞠躬行礼,态度不卑不亢。这不过只几天功夫,看来他已经充分融入大面城,现下也懂得跪拜了。

兀稷同意了吴赓的请求,他要用山外人试一试自己的牦牛出山计划。

吴赓是幸运的,也是不幸的。那头母牛因恋牛犊,驮着吴赓被强赶进山,没多久便又径自折返回囿苑牛圈。

吴赓不得不留在大面城。

兀稷得到下人奏报消息时,不免有些失望,看来出山的法子行不通。

吴赓自得见城首大人真容后,便被留在官署囿苑偏殿居住,内外总有三人侍候,一个红衣的宫人,两个粉衣奴婢。吴赓知道自己看过听过的都是危及性命的秘事,不免日日忐忑,到大面城后,他学会了直视人的眼睛与其对话,虽然这在山外世界是极不礼貌的行为。

这里是大面城,人人都戴着笑容可掬的面具,这些笑容背后的真实意图让他难以捉摸。认识到这一点后,他不得不在与每一个人交谈时直勾勾的逼视对方,好教自己心安一些。

吴赓行动并没受到任何限制,可他越发心虚地不敢随意走动,心中藏了秘密,便失去了安全感。

入住囿苑的次日,他到之前住的驿馆拿落在柜里的移动电源,出驿馆时,馆奴眼光有些怪异,出门走动,也觉得脊背发凉,他想,城首大人绝不会放过他。

两天来,吴赓绕三邑转了一遍,又试着向最低矮的南面雪峰山里探了探路,然后得出了一个结论:没有向导,自己进山必定死路一条。

难怪不限制他的行动自由,因为完全没有必要!吴赓放弃了出逃想法,自这天起,他便安安静静地待在囿苑没再出去过。

兀稷每天来看囿苑的两头白牦牛。吴赓远远看见兀稷在圈里依偎牛儿,十分亲密地样子,莫名地便涌出感动来。正因为这感动,吴赓终于痛下决心,与其提心吊胆地留在此处,莫如冒死找城首大人一探虚实。

兀稷高高地坐在步阶上,吴赓没法将面前的大人与那晚寝殿里瘦小枯槁的病态侏儒相提并论。他看不清兀稷眼睛,不知城首大人将会如何处置自己。唯有静静等待命运判决。

“卿,听下人来报,卿为芜莿所伤,不知可有痊愈?”

“多谢大人关怀,区区小伤早已无妨。

“是么?这倒奇了,本城若有人为芜莿所伤,心念动处,伤口即会剧烈痛,断难痊愈。”

“大人是想说贪念吧,在下从无贪求之心,怎么会触发旧伤。”吴赓在兽皮上,盘膝坐得很舒服。

“这么说来,是本城的芜莿误伤了卿。”

“喔,不不,贵城芜莿是在山外从未曾见过的稀有植物品类,在下既然受职于科考队,便有责任采集标本以供科学研究用。这恐怕与贵城所理解的贪心为私还有很大不同的。”

吴赓说的是实话,倒不全为自己的冒失拔棘行为辩解,他甚至还想说服城首兀稷,放开全城的棘草控制,让城民们放心地用药草疗疾祛痛。

“嗯,卿说得有些道理。人之所求无外二矣,一为所需,一为所想,凡所想超越所需,便是‘贪’了。当然,人常贪而不自知,也难将需与想二者差别分清道明,总觉还不够、还未足。然要辨清需与想,并非难也,譬如口渴辄饮,是为‘需’;而解其渴只一饮足,若为备不时之需而储,便为‘想’之贪欲。或人常言‘养儿防老’、‘积谷防饥’,生养本为延续传承之本能,防老之求使掺贪念。本城统养新生竖子,实为延续血脉,而禁绝城民生出贪念。‘积谷防饥’更为贪嗔罪恶之源,一日三餐是为存活之需耳,储粮存谷便为贪念,生出积存之心是为贪念,渐即深陷贪私执念不能自拔。吾大面城城民从无私粮,也不用你们山外叫做‘钱’的东西,凡有所需即可相互易取,无较价值,依需矣。依卿所述,拔取芜莿是为尽职,便不能视为贪了,就好似城中积粮防荒一样的道理,城库为公,为城众而积存,便不为贪。”

吴赓听兀稷一番话颇有见地,虽然统养孩子他私下并不赞同,但关于自己中棘毒的贪婪嫌疑算是开脱了。这位大人看起来还算清明,于是诚心跪拜唱讼道:“大人英明,在下感佩之至。”

兀稷轻轻笑了:“你我赤诚相待,何愁吾城吾族不兴盛发达。”心忖,这山外来的活人,不早不晚,就在自己即将实施出山计划时出现,看来,确是天意如此。当吴赓说明了芜莿之伤的来由,他当即确定冒险一试。

毕竟这山外人的生死,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吴赓知道自己或许再也走不出这片迷城。

那么,既来之则安之吧!

大面城的日子缓慢而又按部就班,就像是座古老旧钟,时针不断机械重复地在巨大圆盘上轮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不觉间,接任城首已两个月。兀稷几乎没什么事情需要花费精力去处理,他痛苦地发现,求知欲望也是一种贪念,一旦滋生好奇便欲罢不能。

自从得知兀族秘事,典籍库成了他每日必进的地方,曾经希望在那里查找能解亡城灭族魔障的蛛丝马迹,可越找却越觉得内心不宁。

兀族为保有治城权而愚化奴化兰陵王后人,虽然传续了千多年,可,传统的就是正确的吗?他不敢细想,他没有勇气推翻历任城首遵循的城规。

他想了很多预案,下一届城首候选人该是什么样?

从教养司里选一名婴孩由自己一手带大,好像是目前最可行的办法,可是,这有悖千百年来兀族不使兰陵王后人驱使的祖训。养新司的兀族孩子,他却实在没有一个中用的。

还有一个方法,改变前朝接掌的旧规,按照传城册中所载,改定禅让,限中邑兀人,能者智者任之,可如此一来,城中便会难免一场纷争。

吴赓,这个天降智者无疑是合适的人选。论学识素养,阖城无一人能与其匹敌;论血统承继,此人与兀氏高氏均无半点瓜葛,禅位于此人并不违祖训;而且做为一个山外人,竟无贪欲,殊为难得,堪可交托重任。

当然如此大事,需要缜密考察。

兀稷跟踪这山外人三天,确定他是个能够托付的人,才鼓足勇气把城首传城绝秘和盘托出,然后暗中观察吴赓反应。

城首心中,大面城命运必定要得以周全。

兀稷再次召见吴赓,在内殿,城首大人把自己的朝袍大服递过去令他穿上。兀稷很满意这山外人穿着大服时的气度能与之匹配。

还有三天便是元日岁首,大面城会在大庆之日举行最高规格朝仪,城首循例御芒昌殿临轩受贺,城官均奉贡进表朝贺,还要登北城与城民同乐。

兀稷决定届时带吴赓上大朝:“这三天的常朝,由卿随我列班。”

兀稷对吴赓缓缓说出自己想法,然后递给他一张大面。吴赓不明就里,看是一张描银大面,最高等级的城官面具。想到中邑见那获罪的银面官长全家惨状,他凛然问兀稷:“城首大人是想留在下入朝为官吗?”兀稷笑而不语。

吴赓无奈戴上大面,两宫婢抬了铜镜在前,两宫人扶长身镜在后,吴赓看见镜中自己吓得倒退两步,镜中人太像城首。可城首大人不说,他自然不能多问。想保住性命,只能依从。

“明日常朝是辰时初刻,会有宫人领卿上朝。”兀稷说罢,抬指杖让吴赓退下。

兀稷摒退奴婢,问近侍宫人:“你觉得这山外人如何?”

“小的说不好。按您的吩咐,偏殿小奴每日早晚来报,这吴赓先生自住囿苑,只前三天出去过,第一天回了前住的驿馆拿东西,后两日漫步三邑,曾在南峰山脚处逗留,想来是要找出山的法子。此后便再未出苑门,小的猜测应是断绝了出山念头。”

兀稷早听下人报知过吴赓一切行迹。他微点头笑道:“很好!”

常朝向来是辰时初刻,城官大臣们早早都聚在殿外候立,由殿值宫人引入正殿坐。城首入殿,坐臣跪拜,然后奏事,理事毕退朝。

吴赓随朝观政,发现临朝的城首很少在殿上说话,多用那柄金色的掌形权杖表达意思。稍抬金杖,是殿下官员拜毕起身意思,或者是城官有上呈之文呈报;下压金杖则是止报,住口;挥杖是令人退下;直立金杖叩地,则是要退朝。

兀稷很满意地发现,吴赓问题渐多起来,他已经成功激发起山外人的好奇心。

第三日朝会结束,兀稷在寝殿召吴赓。他让近侍宫人把明日大朝的所有仪礼教会吴赓,亲自监督吴赓在殿内排演了两遍,这才满意地点头:“卿可也!”

元日当天,天光微明,身着盛装白袍裘服的城官们早列候在中门外,直至半天红云映亮了整座芒昌大殿,众人循礼跪拜兰陵王礼毕。

礼官掐着时辰从殿内出来,引领众人依品级进入中门。

在芒昌殿前的开阔场地,骠骑司骑士和持长刃的甲士列队肃立,骑士手中拿的是七彩的三角旗,近殿门处,宫人与宫婢持仪物彩帜分站在两旁。

礼官以奇怪的长调高声唱道“趋!”,众官列队依次疾步入殿内,东西向分班排列。

一时间,殿内钟鼓礼乐声大作,城首兀稷在内侍宫人和宫婢簇拥下升座。

众官跪拜,依次奉贺献贡礼。

礼毕置酒,坐官皆席地坐在兽皮上,兀稷举杯后,众官以尊卑次序起而敬酒。

吴赓头佩红面立于城首身边,观察众官们诚惶诚恐地起坐、叩拜,一派盛大而又祥和的喜乐气氛。

城首之贵便是在于此吧,掌握城中最高权力,生杀予夺全由一人,而殿下众人,因忌惮而生惧,而揣度上意。

大面城的民主政治,看来只流于形式罢了,以吴赓的理解,至少要在殿下引入三分之一多的红面、粉面入殿参政,这才稍能算作公平的政体。否则,上下邑人便永远只能做底阶劳役。

兀稷为自己天衣无缝的安排窃喜。大朝结束当晚,他把禅位想法告诉面前着白袍的山外人时,吴赓噗通跪倒在阶下,连声不迭地说什么“在下不敢,在下该死!”是啊,若他不敢,那就真是该死。

兀稷很快就让吴赓明白了自己的尴尬处境,他并没有选择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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