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有靠山的感觉，让林晗姌觉得好爽。她扑到绮丽丝身边，双眼晶亮，“姐！”
绮丽丝很喜欢林晗姌依赖自己，受用地哼了一声，瞥了眼嫉妒不已的艾染，她看向一旁默默围观的韩晨星，“韩校长，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韩晨星对艾染的确是有好感的，然而这一些好感也在林晗姌从中作梗下磨灭得差不多了。他叹了口气，对艾染道，“艾染同学，你……”
艾染似乎料到了韩晨星会说什么，没等他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我不走！凭什么要我走？我做错了什么？我只是喜欢夜宫羽，我喜欢一个人也有错么？！”
韩晨星皱起眉，眸中闪过一丝复杂。
见情况又僵持了，林晗姌这时开口道，“艾染，我之前说会送你一份大礼。”
艾染倏地抬头，脸上是又惊又惧。夜宫羽见状，赶忙把人搂进怀里，看向林晗姌的眸中露出一丝厌恶，“林晗姌，你够了！仗势欺人有意思么？！”
被夜宫羽吼得一愣，林晗姌轻笑了一声，笑意微涩，“夜宫羽，其实你从来就没有信过我。哪怕是青梅竹马长大的情谊，也永远比不过一个女人从中作梗。”她闭了闭眸子，忽然笑开，“我真的庆幸在你放手的时候我死了心。
绮丽丝皱起眉，有些担心，“莉莉……”
“姐，我们回去吧。”林晗姌笑着说，上前挽住贺轩的手，“艾染同学既然这么喜欢夜宫羽，那就让她留下来吧。”
贺轩勾了勾她的手指，眼神无声地交流：就这么算了？
林晗姌勾了勾唇角：怎么可能？好玩的还在后面。
过了几天，林晗姌约了夜宫羽出去。这一次，夜家生意受到了很大的打击，资金链都出现了问题。夜宫羽被夜家父母狠狠训斥了一顿，他对林晗姌的狠心不禁多了一丝怨气。本想拒绝林晗姌的要求，可林晗姌这次却是通过夜家父母约他出去，他不去也得去。
来到咖啡厅，夜宫羽瞥见坐在角落里的林晗姌，走过去没好气地坐下，“有话直说。”
林晗姌今天刻意打扮了一番，杏粉色的蝴蝶连衣裙，白皙纤细的脖颈上带着一条蝴蝶钻石项链。脸上淡淡的妆容看着很是舒心，精致的妆容也显得整个人更加得漂亮了。
她捏着咖啡勺慢慢地搅拌面前的咖啡，闻言，勾唇一笑，“夜家最近的生意遇到了不小的困难吧。”
夜宫羽皱起眉，“你想说什么？”
林晗姌直了直身子。随着她的动作，夜宫羽也端坐了一分。只听她道，“我们来打一个赌吧。你赢了，夜家在L国的生意我帮你恢复。你输了，我也不要你什么。”
“你要赌什么？”这个赌约对他而言百利而无一害，但他搞不明白林晗姌为什么要多此一举。
林晗姌歪头一笑，笑容灿烂，“艾染的真心。”
谈完之后，林晗姌拿起外套便要站起身走人。夜宫羽喊住了她，“你是不是还在为我当初解除婚约而不甘心？”
林晗姌一愣，摇了摇头。夜宫羽却好像不甘心一样，说，“那你为什么要针对夜家？”
林晗姌只觉得好笑，“夜宫羽，当初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了。我爱你的时候，我可以连我自己都不要，但我不爱你的时候，你在我这里什么都不是。”她垂下眼，捏了捏指尖，“我林晗姌，是L国第二顺位继承人，你凭什么以为践踏了我的尊严之后我还该放过你？你未免也太自持甚高了。”
夜宫羽神色一滞，竟是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看着林晗姌转身出门，他心里忽然有些空落落的。直到现在他才明白，原来曾经那个一直追逐在自己身后的那个女孩，身份居然是如此高贵不可攀。
咖啡厅外，林晗姌朝路边的贺轩走去。贺轩拉住她的手，瞥了眼坐在位置上愣神的夜宫羽，问，“谈完了？”
林晗姌露出了一个恶趣味的笑，“瞧着吧，快有好戏看了。”
贺轩眉梢一挑，“你就这么确信，艾染是个嫌贫爱富的人？也许她是真的喜欢夜宫羽。”
“她是喜欢夜宫羽，但她更喜欢夜家少夫人的位置。”林晗姌伸出手指，点了点贺轩的唇瓣，“如果夜宫羽什么都不是了，她很快就会寻找下家的。没准，下一个就是你哦。”
贺轩顺势亲了亲林晗姌的手，说，“放心，我是你的。”
林晗姌眼中流转出笑意，贺轩当然是她的，也只能是她的。他们可不只是一个世界的缘分，无论是这个世界，还是下一个世界，以后所有的世界他们都要在一起。
临近期末考试，艾染为了保住自己年级第一的位置天天都钻在图书馆里。然而，今天的图书馆却比往日要聒噪。
“听说了么？夜家破产了。”
“真的假的？夜家可是举足轻重的豪门，怎么说破产就破产？”
“哼，再有钱还能跟L国皇室比？不是我说，夜宫羽就是作的。放着身份高贵的未婚妻不要，偏偏看上个丑小鸭。这回可好，得罪了皇室，破产又欠债，我倒要看看艾染有没有本事帮他还账。”
“诶，夜家欠了多少啊？”
“那欠的可真是不少，毕竟L国的生意全断了。”
艾染躲在书架后听着那两个人念叨，心中一紧。没有多想，放下书就跑了出去。如果夜家破产的话，那她怎么办？
没等她冲出图书馆，她就和夜宫羽在图书馆门口撞了个正着。两人几日不见，艾染便发现夜宫羽比平时邋遢了许多，脸色更是憔悴。她心下便信了几分，但还是问道，“阿羽，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夜宫羽苦笑一声，犹豫地握住艾染的手，“小艾，你能帮帮我么？”
艾染皱起眉，“我能帮你什么？”
“夜家破产了，欠了一大笔钱。家里的房车都被压去抵债了，我想问问你，我原来送你的那辆车，你能先还给我么？”夜宫羽垂着眼，让艾染看不清他的神色，“等我家把钱还上了，有多余的钱，我一定再给你买一辆。”
然而下一秒，艾染把手抽了回去。夜宫羽一愣，抬头看着她，“艾染？”
艾染也察觉到自己的反应太大，握着手腕，不自然地偏开眼，“那个，不是我不想给你，实在是……”她咬了咬下唇，“那辆车已经不在我这里了。”
“不在？”夜宫羽皱起眉，脸上尽是不信。
“你爱信不信，我都说了不在。”艾染语气硬了一分，然后敷衍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夜宫羽也没有挽留，只是看着艾染远走越远，站在原地脸上神色晦暗不明。这时，两个人走了过来，“夜少，你吩咐的事我们已经做好了，怎么样？”
夜宫羽没说话，半晌后叹了口气。见他叹气，那两人面面相觑，有些搞不懂，“怎么了？不顺利？”
“不，应该是……太顺利了。”夜宫羽满眸子的复杂。不过是听说他破产了而已，艾染的态度就变了。那她口口声声的喜欢，都是假的么？
夜宫羽刻意营造夜家破产的假象，而林晗姌和贺轩也在暗中推波助澜。很快，艾染便对夜家破产的事实深信不疑。她对夜宫羽的态度越发冷淡，甚至平时能躲就躲，能避就避，生怕夜宫羽找上自己，讨要原来送给自己的东西。
这天，夜宫羽实在按捺不住找上了艾染。他把艾染拉到了天台，锁上了门，“你到底什么意思？”
艾染一脸不耐烦，“什么什么意思？”
“你这几天总是避着我，就这么怕我连累到你么？”夜宫羽满眼的受伤，“我不会为难你，更不会要你替我还账，你为什么还要避着我？”
“我最近在忙期末考，你多心了。”艾染敷衍道。
“多心？”夜宫羽冷笑一声，“艾染，你自己扪心自问，到底是我多心，还是你就是故意的！”
艾染拍开他的手，“够了！我就是故意的行么？你一个男人能不能别这么烦人？！”她深吸一口气，眼神微冷，“夜宫羽，我受够你了。你说说，我跟你在一起之后受过多少人的蔑视？他们天天都给我脸色看！我告诉你，我受不了！”
夜宫羽没想到，对方竟然觉得和自己在一起是一件如此受折磨的事。他的心好像被人破开了一个洞，疼得发紧。他一拳砸在墙上，缓缓把手掌攥了起来，“艾染，你到底有没有真心喜欢过我？”
他盯着艾染，势必要艾染给他一个答案。
艾染张了张嘴，只是道，“我喜欢你，但我更喜欢我自己。”
夜宫羽浑身一僵，艾染也趁机推开了他。艾染整理了一下头发，说，“夜宫羽，我们分手吧。”没等夜宫羽同意，艾染转头就走。
夜宫羽静静地站在原地，听到天台的门关上，他捂着脸，发出一声冷笑。倚着墙边，他顺着滑坐在了地上，眼神有些空洞地望着地面。
不知过了多久，林晗姌打开了天台，走了进来。她看了眼夜宫羽，耸了耸肩，事不关己地走到一边，从一个角落里拿出了个针孔监控摄像头，将里面的内存卡拔了出来。
“怎么样？她的真心话你都听明白了？”林晗姌路过夜宫羽的时候，随口问了句。
夜宫羽没有抬头看她，只是说道，“……你够狠。”
其实她从一开始就知道艾染是个什么人，但是她却什么都没有说。他甚至怀疑，她是不是从解除婚约起就算定了会有今天。她等着艾染露出真面目，等着让他所谓的真心被践踏，她看着他被伤透心，只因为当初自己践踏了她尊严，所以她要报复。
现在想想，那个赌约——她是笃定了要他痛恨自己识人不清。而他不会赢，夜家的生意更不会恢复。
一箭双雕，她真的够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