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咖啡，我给你加了奶和糖。”贺轩将杯子放在了林晗姌面前，自己也端了一杯坐下。
林晗姌瞄了眼他的咖啡，与自己的色泽不同，他的咖啡颜色浓厚接近于黑色。她端起杯子抿了一口，眼帘随之垂下，原来这个世界的他喜欢黑咖啡。
“这位……”贺轩忽然一笑，“你不自我介绍一下么？”
林晗姌点点头，稍稍坐直了身子，双臂如同小学生一样放在了桌面上，“我叫林晗姌，是西林警局总部刑侦组的副队。”
贺轩眯了眯眼，握起双手，“那，不知道林警官来学校找我是因为什么事？”
“没事啊。”林晗姌耸耸肩，“只是听说贺教授在法医这一块是权威，所以好奇心的驱使下，我才特意跑过来观摩的。”
“特意观摩？”贺轩忽然一笑，这笑容明亮的让林晗姌觉得眼前一晃，“那你是对我的课感兴趣呢，还是对我这个人感兴趣呢？”
林晗姌眨了眨眼，“你猜。”
这一次见面，聊天甚欢。也不知道是不是好几个世界的默契，贺轩没有追问她的目的，林晗姌也没对他的事一再追问，但最后都留了彼此的电话号码，约好下次见面。
“宿主！你进展神速啊！我看得出来，你男人对你有兴趣！”回到家，一号就从空间跳了出来，滚到了林晗姌的怀里。
林晗姌把一号扔到了床上，顺势往床里一躺，“那是必须的，老娘的美貌放在那里，是个男人都得动心。”再说了，她男人也不是块木头。
“宿主大大可不止外貌美，心灵也是美美的。”一号趁机拍马屁道，然后问林晗姌，“宿主啊，这个世界的男女主，你打算怎么整治？”
“渣男，绿茶，现在不是流行垃圾分类么？自然是送他们该去的地方。”林晗姌扬起唇角，笑得一如既往地阴险。
一号若有所思，“不可回收垃圾？”
“错，是有害垃圾。”林晗姌笑。
本来林晗姌是有一个半月的年假的，可老天爷却开了个玩笑，中途让林晗姌结束了假期提前回到了局里。
“这次的案件什么情况？”林晗姌一早来到了局里，屁股没落下就抓着身边的张弛追问。
张弛推了推眼镜，“被害人失踪了三天，于昨日夜里被人发现。当时包裹残尸的是一个白色的编织袋，经过检验科的鉴定，就是市场上寻常可见的。被害人前一个小时的动态已经查清，最后消失的地点是在西林市国际酒店。程队已经带人过去了，应该很快就有结果。”
“法医那边呢？尸检怎么样了？”林晗姌拉开椅子坐下。
说起法医，张弛叹了口气，“林姐你一请就是一月半的年假，田法医家里又有事儿也请了假。局里其他法医都有案子在身，抽不开空尸检。”
“那就不验了？”林晗姌微微皱眉。
却见张弛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那倒也不是，听说上头联系了个人做临时顾问，等他来了就可以做尸检。”
“谁啊？”林晗姌心里忽然有了一丝预感。
说话间，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了。局长刘邦民走了进来，笑眯眯地同林晗姌打招呼，“晗姌啊，今儿个我给你带了个人过来，以后就是你们组的人了，你可得多多照顾啊。”
刘邦民身后的男人朝林晗姌微微一笑。
林晗姌只是嘴角抽搐。好家伙，不过打算晒这家伙一些日子免得显得自己倒贴而已，没想到真人直接找上门来了。
“晗姌？”见林晗姌不说话，刘邦民有些纳闷了。
没等林晗姌开口，贺轩率先替林晗姌解了围，“我和晗姌认识，不过我来做顾问的事也是突然，还没来得及和她讲明，希望……晗姌别因此气我才好。”
这人说话也忒暧昧了。林晗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如果这不是她老公的话，她一定要拿他当登徒子好好教训一番不可。
刘邦民走了之后，贺轩笑着朝林晗姌走在，靠在她的桌边，微笑道，“怎么不说话？不欢迎？”
“没有没有，贺教授这么赫赫有名的人物，林姐怎么会不欢迎？”张弛率先说道，旋即用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眼神瞥了林晗姌一眼。
既然被林晗姌拜托查过资料，张弛自然在第一眼就认出了贺轩的身份。只是他有些意外，没想到这没多久的功夫，林姐居然就让人追到了这儿来，果然是他们警校的校花，追的人都快排到大马路上了。
对于张弛的多话，林晗姌瞪了他一眼顿时让他闭上了嘴。轻咳一声，林晗姌靠在椅背上，抱起双臂看着贺轩，双眉一竖，“你怎么来了？”
“真不欢迎？”贺轩故作惊讶。
说起这个，林晗姌脸上微微一红，“我没说不欢迎……”她抿了抿唇，忽地站起身，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既然来了，那就开始工作吧。刘叔叔应该都和你说清楚了才是。”
既然林晗姌都把话说到这份上，贺轩自然不会再多其他废话。他直起身，“任凭你吩咐，副队。”他眼梢一挑，一股难以言喻的诱惑就冒出了头。
不得不说，林晗姌觉得这个眼神真的勾引到了她。
为了掩饰自己心头的那点小心思，林晗姌咳嗽一声，抬手朝张弛挥了挥，“被害人的资料给我。”接过那一叠文件，林晗姌拿在手里率先迈开步子，旋即看向贺轩，“行了，跟我过来吧。”
往解剖室走，林晗姌随意翻着手中的资料，“木槿，今年三十二岁，离异单身。因为脸蛋长相出众成为一名主播。她的微博上投放了大量自己的照片，其中裸足的照片占了极大部分。”
贺轩摸了摸下巴，“那这名被害者的口味还真的挺独特。”
林晗姌瞥了他一眼，“小张调查被害人最近的信息查到她和一名叫做‘少年人’的人来往密切。‘少年人’和被害人之间的聊天都是关于裸足的，对方曾要求被害人给自己拍摄多方位双脚照片。值得一提的是，这位‘少年人’和被害人之间的聊天都是通过电脑端的QQ联系，对方的IP地址繁杂多样，但都不是固定的，基本上就是网吧一类的机器。”
“也就是说，这个‘少年人’很有可能就是凶手了。”
合上资料，林晗姌抱起双臂靠在墙上，敲了敲身旁的木门，“调查被害人的交际关系那是我们刑警科的事，贺顾问还是做好本职工作吧。”说罢，她拉开了门率先走了进去。
解剖室分为里外两间，里面那间是解刨台和冰柜，外面是换衣服休息的地方。打开衣柜，拿出里面的防护衣，林晗姌递给了贺轩，“换上。”
贺轩看了看林晗姌，又看了看她手里的那件衣服，伸手接过，“没有新的么？”
“暂时没有，你要是有需要的话，我会向上级报备的。”林晗姌也换上了一身。
穿过除菌走廊，两人进入到了解剖室里。打开对应编号的冰柜，将里面的残尸一一取出，按照人体部位的排列顺序排放在解刨台上。
两人整理完后，纷纷大吃一惊——被害人的双脚不见了！
贺轩仔细看了眼腿部的横切面，手指摸过，道，“尸体沾染了大面积的鲜血，横截面有明显摩擦的痕迹，恐怕被害人是活着的时候被人砍断双足并且分尸的。”
闻言，林晗姌不禁打了个哆嗦，“这么变态？”活着就把人给分尸了，这何止是残忍？简直心理不正常！
贺轩点了点头，淡定地摩挲着尸块，忽然在尸体的颈后那块，发现了一块不同寻常的地方。
“零零一……”贺轩细细摩挲了一下颈后的形状，并让林晗姌过来拍照取证，“数字清晰，但没有血迹外流的现象，应该是死之后凶手刻上去的。”
林晗姌放下相机，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顺着脊骨窜上了头顶，“这么说来，这凶手不只是拿走了被害者的双脚，他还特意做了个编号？”她细细揣摩了一下凶手的心理活动，“一般做出如此举动的人，精神洁癖都会十分强烈。他们在尸体上标注数字也有一定的象征含义，比如说——这是他的第一件艺术品。”
说到这里，贺轩不免多看了林晗姌一眼，“我以为没有女孩子会喜欢这种血腥的话题。”眼前这个，倒是个例外。
“干我们这行接触的多了，什么血腥不血腥的？”林晗姌翻了个白眼。
半个小时后，尸检结束，两人这才从解剖室里出来。
“尸检报告我下午打印出来给你送过去，你可以先和他们说说情况。”贺轩说。
林晗姌点了点头。刚换好衣服，电话便响了，她接了起来，“程队。”
“晗姌，案发第一地点已经找到了，你过来一趟吧。”程玉明吩咐道。
在公事上，林晗姌也不想把偏见牵扯进去，于是让程玉明把地址发到自己手机上。挂了电话，贺轩那边正不眨眼地看着自己。
“干嘛？”林晗姌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
贺轩笑着摊摊手，“既然我也是组里的一员了，那我跟着你去不过分吧。”
“你是法医还是痕检科的？”林晗姌翻了个白眼，但却没拒绝，“不过作为组里的顾问，你的确该知道这组里的人。”
言下之意便是同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