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什么?
我顿时不能冷静了,他要是真的没脸没皮的下楼来找我,可怎么办啊!
可是,难道就这样轻而易举的向他屈服了?那以后岂不是都要被他牵着鼻子走?
俗话说急中生智,我转了转眼珠,顿时心上一计,手指在屏幕上很快飞舞出来一段字:“我要结婚了,到时候婆家会有酒宴,你会来吗?”
这条消息确实孔武有力,攻击性相当强,发送之后,半天都没见他再回复。
这就对了,一个堂堂成功企业家,有地位,有身份,却偏偏勾引下属,调戏有夫之妇?那他今后的脸面也不用再要了。
我仿佛代替他找到了不再骚扰我的有力理由,暂时的如释重负。
只是临近下班时,我才赫然发现,在忙碌时飞跃而来的短信:上班还玩手机,这个月的奖金,全部扣掉!
我真是觉得要被他玩坏了,他让我别躲着,我仅仅只是回了一条微信而已,就这就算玩手机,破坏纪律了?
我一个脑袋是两个大,更有些哭笑不得,一个月的奖金啊,好几百呢,就因为我的自作聪明说没就没了?唉……我为何要这么倒霉呢……
因为心绪不宁,脑袋里心心念念着的全都是奖金,装订受理单时,一个不留神,图书钉就直接扎在了我的手指肚里,我啊的一声,痛的下意识甩了甩手,又赶紧用纸巾擦去骤然冒出的血豆。
黄丽丽见状,贴心的给我递过来一个创可贴:“哎呀,都出血了,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我之前怕穿高跟鞋磨脚买的,你先快用着。”
我接过来贴上,看着手指受伤部分就是鬼使神差的一阵憋屈发呆,直到黄丽丽问了我两遍,要不要一起下班,我才回过神来:“哦,你先走吧,我还有一箱子受理单没整理,明天是周五,早上就得交给主管了,不然迟了可是会扣奖金的……”
不知道为何,一说到扣奖金三个字,我的心里徒然而生了一种怨意,原因很简单,某人今天也对我说了这三个字,而且是滥用职权无缘无故的,偏偏我还无力招架……真是郁闷啊……
同事们陆续下了班,除了保安和楼上的夜班的电服人员,整座大厦就只剩下了我一个人和一台电脑亮着……
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不厌其烦的做着千篇一律的动作。单子是越来越少,我也是腰酸背痛到极致。这才看了下电脑屏幕右下角,已经快七点了,我收拾整理了桌面,去了更衣室换下工装,准备回家。
因为大厦五点准时下班的,前门都被定时的电子锁给锁上了,所以我只能选择从侧门出来。
头顶的天空有些阴霾,太阳的最后一点金红色光芒也被吸收在一层加之一层的乌云之中,投下了灰暗的光。一抬眸,我就在地下车库的入口处看到了西装革履,倚在悍马车边的周擎屿。
他低着头,放荡不羁的抽着雪茄,而他俊美分明的脸也被覆盖上一道不可磨灭的阴霾,不知道是不是这天气的缘故,他整个人显得很萧瑟落寞,就像是生在在墓地上随风摇曳的枯草。
徐徐吐出的烟雾缭绕于他的面部,朦胧一片,但是还是没有错过他在看到我之后,显露的一如既往的邪气戏谑笑容。
我在心底里嘲讽自己,真是见鬼了才会觉得他心情不好,有着不能与人诉说的心酸之事。所以扭头一走,想离他越远越好。
可身后的声音却如影随形:“站住!”
我将包带往肩上拉了拉,没好气的回头看他,而他扔了烟蒂,向我大步走来:“回家么?我送你。”说话时,还有他身上遗留的雪茄味道,被我不经意闻到。
看来他还是没有把我发的短信说的话当回事儿,竟然还要堂而皇之的送我回家,不知道我真是应该佩服他死缠烂打的执着坚持,还是应该继续鄙视他狗皮膏药般的骚扰行为:“我已经告诉你了,我是有夫之妇,你听不懂吗?你以后可不可以离我远一些!”
周擎屿双手插兜,眼带笑意,似乎对我的警告不屑一顾,就那么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仿佛能瞅出一朵花来。我见他没有回复,还是决定选择离开,只是他却一直像个哈巴狗一样,跟在我的身后,怎么甩也甩不掉。
我再也无法忍受,猛的回头,像平日里温顺的宠物,突然兽性大发,使着身上所有的力气,怒目圆睁朝他咆哮着:“你耳朵不好使吗?还是说智商有问题!我已经说过了,我要结婚了,你以后不要再缠着我了!就算你很有钱,长的好,有势力,那也别太自作多情,我不喜欢你!我对你一点好感也没有!谁喜欢你就找谁去!总之,别来找我!”我说完后,是浑身的战栗,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有对一个人发过这么大的火气。
不过,我看着他脸上的汹涌澎湃的黑色,立刻后退两步。勇敢反抗过后,是不可遏制的害怕,我……怕他打我……
可是他没有打我,而是对我做出了更加疯狂的举动。他的双眸之中翻滚着一团团暗色的我看不懂的东西,只觉得让人觉得压迫到窒息。原来他才是真正的猛兽,是久困在牢笼里,某天突然挣脱束缚而回过头预要复仇的凶悍嗜血,势不可挡。
我不由自主的双腿一软,如同惊弓之鸟,不敢再待在他身边一刻,拔腿就跑!可惜没跑两步,头发就被一道狠狠的重力抓住,我顺势向后仰去,倒在了他此时冰冷僵硬的怀里,随即腰身被那钢铁似的臂弯大力勒住。
他低沉的嗓音又好似海底里发生的海啸,虽然表面波澜不惊,实则是惊天动地,令人失色:“还从来没有人敢这么说我!嗯?”
我瞬间怂了,怕了,后悔了,我想说我错了,再也不敢了。他从车上下去,重新坐到驾驶座位上,发动引擎。
已经干涸的泪痕,被我新夹杂着恐惧的泪水所再次冲刷。未知的恐慌让我不得不断的询问他,究竟要带我去哪。
可是他只给我留下了一张冰冷到极致的侧脸,除此之外,我得不到任何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