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晨的阳光暖暖的,带着祥和与安逸折射在偌大的公主系的酒店房间内。
顾青悠坐在一旁的梳妆台前,轻轻的擦拭着头发上滴落的水滴。
“枝丫。”一声,磨砂的玻璃门打开,一身白色浴袍的沈子衿走了出来。
精壮的手臂,用毛巾擦拭着碎发上的水珠,坐到了顾青悠旁边的床上。
顾青悠伸手将浴巾放在一旁,将梳妆台下的急救箱拿了出来,看着他有些羞愧的低下头,“那个,我给你擦点药吧。”
说着干净利落的将药棉拿出来,看着沈子衿,用镊子往他的额头擦去。
伤口不算大,却是车角处的三角铁磕碰的,整个伤口外翻着,看上去有些触目惊心。
沈子衿的凤眸看着一脸认真为自己擦拭的顾青悠,那婴儿肥的白皙脸颊上,半月眼低垂。
一口淡淡的兰花气息从泛红的樱唇传出,轻轻的吹向额头,气息直入口鼻。
脑中回想起最初,那个软软糯糯婴孩,小手揉捏着自己的伤口,“哥哥不疼,悠悠为你揉揉。”
喉结滚动着吞咽了一口空气,确不肯移开双目,他的小媳妇,终于长大成人了。
简单的处理好额头的伤势,顾青悠放下镊子看向沈子衿,只见原本白皙的脸颊此刻带着一丝猪肝色的涨红。
顾青悠不解的皱起眉头,“是我弄疼你了吗?”
“没,没有,这点疼算不得什么的。”沈子衿将一口空气吞进,将目光转了过去,他不想让顾青悠以为自己是用恩情携报的小人。
顾青悠确完全没看懂这一切,看着他腰系一条腰带,胸口若隐若现露出的白色胸膛,下意识的涨红双颊,“那个,昨晚太过混乱了。你,还伤在了哪里?我,我帮你擦点红花油吧,活血散瘀很好的。”
“好啊。”沈子衿看着顾青悠同样的脸色,一把将白色的浴袍拉开,露出了整个胸膛展现在她面前。
当目光触及到那赤裸的胸膛时,先是脸颊一红,这样标准的八块腹肌男人,想必在每个女人心中都是完美的吧!
可是目光转瞬即逝,红晕慢慢变成了惨白色,张着红润的樱唇,颤抖的指着他健硕的胸膛,“你的伤,怎么弄的。”
在青红的淤青下,那触目惊心的伤口,狰狞的揭露着当初惨烈的伤势。
沈子衿闻言低头看了一眼,淡淡的道,“小事,都是很多年的伤口了,早都好了。”
顾青悠的眼泪瞬间流了下来,抬眼注视着沈子衿的眼眸,“你如今也才不过二十六而已,很多年前……”
话在也说不下去了,紧咬着下唇,真不敢想象当初他吃了多少苦。
将红花油滴在了他的前胸处,白皙的小手按了上去,在他胸前或轻或重的上下按摩着。
“自己一个人出去闯荡,总是要吃些苦的。不过好在也算熬过来了,现在想想,一切都值得了。”沈子衿接着顾青悠的话,淡淡的说道,仿佛当初心脏位置触目惊心的伤口,只是说天气一样的简单。
顾青悠的手慢慢停了下来,听着鼻子一酸,一股清流就要涌出。
努力的收拾好的自己的情绪,揉着伤口的地方慢慢用了一些力气,“能说说,当初你是怎么走失的吗?在d市出去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是顾青悠第一次想提起小时候,以前下意识的躲避,就是不愿提起那段娃娃亲,现在说来都是笑话。
一句话仿佛定身术一般,让沈子衿呆愣在原地。清秀的脸颊棱角分明,周身都散着冷意。
“子衿,快走,离开这里,在你没有自保能力的时候,一定不要回来。”
“妈,妈我不走。”熊熊的烈火在眼中燃烧,而那一头散乱长发的憔悴女人满眼都是泪水,
“妈,就你这么一个孩子,你真的忍心……让妈死不瞑目吗?子衿,妈求你了,快走。”
“妈,子衿一个人害怕,子衿不想走,想留下来陪着您。”
“子衿,听妈妈的话快走。你是男孩子,要顶天立地,保护好自己,保护好悠悠,她是你的命。
千万记住妈妈的话,她是你的命,一定不能让别人抢走她,欺负她。“
女人沙哑的嗓音久久回荡在耳边,沈子衿的瞳孔收缩,仿佛进入到无尽的深渊中。
“你怎么了?”顾青悠见沈子衿面色不对,放在心口的右掌拿起,伸出一根手指,轻轻点了一下他坚硬的肌肉,“喂,你没事吧?”
蓦然,沈子衿的眼眸向上抬起,看着面前的半月眼,眼底隐隐泛起一丝肉眼不可见的白光。
一把抓住顾青悠的手,紧紧的放在了心口。
顾青悠看着他复杂的眼神,心里害怕,不自觉的扭动着手腕,“沈子衿,你怎么了?你弄疼我了。”
“青悠,你……你能在叫我一声哥吗?”沈子衿的眼神中带着太多复杂的情绪,顾青悠唯一能读懂的就是,期盼。
半月眼中黑黝黝的眼眸转动,看着他迫切的眼神,却说不出拒绝的话语。
颤抖着泛红的润泽嘴唇,艰难的发出了声音,“g……哥……”
沈子衿的内心防线仿佛在这一刻崩塌,大手扣着她的后脑,眼眸流转间带着一丝的光晕。
唇角淡淡的勾起一丝笑容,“青悠,悠悠。”
似在呢喃,似在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沈子衿就这样将顾青悠搂进怀中。
顾青悠听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倍感心疼他。失去所有亲人的痛苦,想必不是每一个人可以承担的。独自在外的十八年,没人关心的六千六百天,她不知道沈子衿是如何过来的。
身体被大力的搂在怀中,耳旁一股热气直扑耳内,一股痒痒的感觉,夹杂着他淡淡的嗓音。
“我知道你为了伯父的身体而假意答应了此事,可是你的心底一直在抗拒着。
虽然我不知道是为什么,悠悠,能给我一次机会,试着敞开心扉,让我像小时候那样保护你吗?“
顾青悠的身体有些发僵,她不知道如何来接受面前这个男人。
可是酒吧中他突然凭空而出,没有太多华丽的语言选择站在自己的身前,替她阻拦了一切的狂风暴雨。
以前是什么样的保护她不知道,此刻她的手不自觉的抓紧了他的睡袍,紧咬着贝齿,不知如何来回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