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二人这时相互对视一眼,朝露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施诺这时拍了拍她的肩膀表示安慰。
虽说他二人私会一事本就是在意料之中了,可是在寺庙行苟且之事,这天底下只怕也就只有她沈轻卿干得出来。
那沈轻卿大夏天的披着斗篷,还以为自己找的借口天衣无缝,殊不知明眼人一眼就看得出端倪,自是不用她们说什么,外面的人也早就议论纷纷了。只是,自家姑娘毕竟还未出阁,参合到这种事情中来,终究还是不体面的。
“姑娘的意思是?”朝露见施诺迟迟不语,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便知这人心中另有打算。
然而,皇帝已经下旨赐婚,眼看着下月初七就要到了,这府上样样事情都需要打理,哪里还顾得上其他。更何况,那沈轻卿如此不洁身自好,施诺若是和她扯上关系,岂不是在给皇家丢脸。
施诺这时微微摇了摇头,并未将朝露的话放在心上。那沈轻卿如今也算得上是作茧自缚,根本不需要她多做什么,就凭那一天天大起来的肚子,还有突然出现的孩子,他沈家也是百口莫辩。
不过即便如此,她还需要做一件事情。等整个都城的人都知道,她沈轻卿肚子里怀的是叶敬一的孩子,二人还未成婚就行了苟且之事。他叶敬一多年来在众人面前维护的形象就彻底断送了,她沈轻卿一个不知自重的人,即便进了王府也做不了正妃的位置。
想到这,施诺的心中不禁有些莫名的快感,嘴角微微上扬,仿佛能看见沈轻卿欲而不得的模样。
“她自己做出来的事情,害怕别人说吗?”说话间,施诺将手边的圣旨重新收起来,交给朝露收进库房。
“不过那慈悲寺乃是香火圣地,往日里多少名门之后前去祭拜,她既明知道是见不得光的事情,却还要挑在那么多人的地方,哪里是怕别人知道。”施诺回想起今日叶泽霖说过的话,有些后知后觉。
这沈轻卿还以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殊不知他二人实则是相互利用。叶敬一现在过的可谓是捉襟见肘,那沈家虽然不敌她施家财大气粗,可到底也是富贵人家。
若她是叶敬一,先拖沈家数日,等沈轻卿的肚子大了,为了两家的名声再寻个契机将此事摊开来谈。那沈世安是聪明人,事情闹到了最吃亏的还是沈家,而叶敬一也是吃定了这一点,才会如此笃定。
到最后的结果,无非就是想在事情没闹开之前,将沈轻卿迎进门,只不过是不可能做个正妃了。然而,此时的沈轻卿并未察觉到这一点,既然如此,只要最后的结果对于叶敬一而言并不会影响他,想来即便有人插手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相府差人来说,表姑娘这几日身体不适,故而没有着急过来,今儿个倒是命人将姑娘的陪嫁送来了。”说话间,朝露向外招呼一下,只见杏儿手上拖着几个托盘走了进来。
听了这话施诺这才回过神来,抬眼看去,只见杏儿手上拿着的不是别的,正是当年她生母临走前交给钟楚嫣保管的首饰。
施诺拿起一根金簪细细打量着。这首饰乃是她生母的陪嫁,当年她嫁入荣王府的时候,还是钟楚嫣亲手给她戴上的。
如今这人倒是稀奇的很,非但没有过来帮她大操大办,反而躲着不见她。要么是真的病了,要么不过是寻的拙劣的借口罢了。
“来人可又说,表姐是什么病?”施诺一边摆弄着首饰一边轻声问道,朝露这时微微摇了摇头。
“不过是说头有些痛,并未多说什么。不过表姑娘还问,姑娘打算带谁进府管事,要不要相府派几个得力的。旁的就没有再提了。”朝露这时细想了一下,这才如此说道。
施诺听后微微点了点头,心中早就有了打算。她施家眼下就只剩下她一人,既然是嫁人,自然是要住进沐王府的,她这个院子也就空着了。
然而,这府上里里外外伺候的人不在少数,即便这院子空着也不能没人照看,再加上一些奴仆都是几代人在这里做的,即便她要嫁人了也没有赶出去的道理。
她施家不比别处,到底也是大户人家,这些人平日里在内院伺候管了,是干不动粗活的。好在她表哥钟晨睿这几日正不知道躲哪去,等她嫁出去这院子就留给他住了。
“这些我早就打算好了,既然是出嫁,除了你和杏儿两个人跟我过去,其他人都留在府上照料。后院有阿箬照看着倒也放心,赶明儿个我三哥在府上受不得气,这里刚好给他住,只是日后是少不了来回走动,毕竟这生意是丢不得的。”
听了这话朝露便知自家姑娘心里早就有了打算,只是前段时间钟晨睿和阿箬的事情让表姑娘不满,如今这院子既然是留给他住了,阿箬继续留在府上只怕表姑娘又会不满。
不过就如同施诺所言,她既嫁出去了除了贴身的婢女以外,其他人是带不得的。更何况,这施家到时候没了管事的,那些个老婆子若是撒起泼来,钟晨睿哪里招架的住,可阿箬在的话,至少也是个能管事的。
“至于表姐那边你明日派人去回话,顺便告诉她,我准备在出嫁前设宴,也算是我出嫁前身为施家家主,第一次设宴也是最后一次。”施诺这时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一旁的朝露见了明知她心中另有打算,却也不得不点头应下。
“姑娘可想过定在哪日?再说,这设宴总该有个名头才是。”朝露听后微微一笑,这话表面上听并无异样,可是实际上言语中却透着几分打量。
施诺这时猛的抬眼打量这眼前人,对上她此刻锐利的眼眸,朝露慌忙低下头去,不等施诺发火便跪在了地上。
看着眼前朝露唯唯诺诺的样子施诺不禁暗自叹了口气,不知何时,这人和孟凡一样竟不懂得,何为主,何为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