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一抹嫉妒的目光投射过来,杨小菊睁开眼,顺着眸光望去。
那抹目光,竟是杨雪柔。
她淡淡勾唇,思绪立刻整理出来,昨天杨王氏去寻贺氏,后来被带进去,不知说了什么,总之后来她开心的出门,现在就上门找自己,定然不是好事。
可以说杨王氏每次上门都没好事。
小月在她耳旁低声道,“娘子,她们说原老爷出事了,这才进门。”
原老爷就是杨老三,家中下人都明白,主人家讨厌这一家人,可杨小菊交代,对杨老三客气点,故而才让她们进门。
杨小菊点点头,看向两人,“他怎么了。”
杨王氏瞬间戏精上脑,哭泣道“老三都快被打傻了,腿也断了,大夫说静养三个月,我们家这种情况,只怕连大夫也请不起,他是为救你才被伤的,你是不是该负责人,给他看病啊。”
“老三上有老下有小,要是一辈子被毁,家里可怎么办啊,你要救他。”
他对自己有恩,杨小菊不可能不管。
只是杨老太婆这般,是不是太奇怪了点,她对儿子都不错,唯独对杨老三苛待,家中儿子念书的,开店的都有,唯独杨老三下地干活,供养一家人。
要说她为杨老三哭泣,那是不可能的。
“我自然会负责到底,大夫我已经请了,药材也全部承包,直到他康复为止。”杨小菊淡淡的道。
杨王氏嘴角抽了抽,这算什么,她是来要钱的,家中被那个小贱人把持,实在讨不到半点便宜,唯独管家权被她紧紧握在手里。
现在,她是能要到钱就是最好的,有钱在身,还愁弄不死那个小贱人。
“你在这里享受哪里懂,家中那个贱人把家里东西都藏着,我们连给老三一口吃的都没有,只怕病没好,就要被饿死了,你就不能行行好。”
“老三身体正是虚弱,要好好补补才是,可是家中无钱,既然他救你才这样,你就负责到底,将口粮也负责了吧,还有,他在家可是负责几十亩地,雇人顶替也是要钱的,你先给个一百两吧,不够在说。”
杨小菊冷笑,还真是狮子大张口,要知道良田才六两银子一亩,这一百两银子都能把十几亩地,租给别人收租也能吃一段时间,杨老三是吃金子么。
她淡淡道,“既然如此,我会让人做好送过去,保证将他身体养好。”
杨王氏气恼,“杨小菊,我家老三为你差点傻了,如今摊在床上不能动,你还有没有心,让你拿点银子孝敬又怎样,就算没这事,他也是你爹,孝敬父母,这是应该的。”
说的冠冕堂皇,着实让杨小菊想笑,“我说杨家奶,我又没说不管,这不把他要的都给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觉得银子没落到你口袋里,所以气愤?”
杨王氏气恼,没想到自己的想法会被拆穿,而且毫无预兆。
瞪了一眼杨雪柔,后者立刻装作柔弱道,“姐姐,你怎能这样,爹如今躺在家中,你却在这里说风凉话,若是别人知道可是不孝,就算连弟弟也要受到牵连,他还在考秀才,若上面考察,恐怕也不好啊。”
她说这话是怪罪杨小菊,同时也威胁,如果她不同意,那么她们就要拖累刘天。
杨小菊厌恶的看了一眼她,眯起双眼,越发觉得杨雪柔有心机,反问“哦?你既然知道爹病了,那你不去伺候,反而在我这里纠缠,几个意思,难道你不怕被人诟病不孝?”
“来人,送客。”她慵懒的靠在椅子上,这两个人也不值得她动气。
两人离开后,她又眯起双眼。
杨王氏出门后,打量了一眼屋内,又开始大闹起来,坐在门口哭喊。
“我的天爷呦,我是造了什么孽,我儿子生死不明,为女儿不惜被打成痴儿,可谁知道这女人狼心狗肺啊,愣是不管不顾,甚至让爹去送死。”
“可怜我这一家人孤儿寡母的,可怎么活啊。”
一时间又有不少人凑上来看热闹,三天一大闹,两天一小闹,村里人在习惯不过。
刘家大婶嘲讽笑道,“我说杨王氏,你又再闹什么,可是家里又没钱了。”
“我说你家也有好几个儿子,女儿又嫁个好人家,怎么整天缺钱,人家小菊也不容易。”
被她说了后,又有几个村里人劝她,杨王氏面子上挂不住,恼怒道,“你懂个什么,亏心事做多的东西,愣是生了几个丫头片子,生不下一个带把的,就算生了,我瞧着也没**。”
这一下说到刘婶子的痛处,她这个人大嘴巴,却没什么坏心眼,唯独生了四个丫头,生不下儿子的她一直觉得对不起丈夫。
当众被戳穿的刘婶恼怒,指着杨王氏怒骂,“你娘的比西,整天想着做地主婆的梦,谁不知道你想爬上人家地主的床,被发现才嫁给杨家那个大头龟,如今也被个妓女打压,生那么多有个屁用,还不是要给人家妓女端茶送水,呸,连个妓女都不如。”
刘家婶子也是嘴巴猝毒,杨王氏根本就是个笑话,这件事人人都知道,不过敬着杨老头是个读书人,不愿与之纠缠而已。
“你个死婆娘……我撕烂你的嘴。”杨王氏攥起拳头,冲向刘婶。
很快两个人扭打在一起,旁边村民将两人拉开,杨王氏还在骂骂咧咧,“你娘个比西,只会抱公鸡,只打鸣不下蛋的贱货,娶了你这么个东西真是倒了八辈子霉。”
刘婶被人拉着,也挣扎着大骂,“你以为你是个好东西,你娘生你怎么不带半个脑子,蠢货,生的儿子都是歪瓜嘞枣,被流放的死在半路上,剩下的和老子抢一个妓女,哈哈,真是笑话。”
“听说有个孙子还被人砍了命根子,连个闺女都生不了,还真是报应。”
两个人眼看又要扭打在一起,只听砰的一声,又重物落地的声音,众人纷纷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