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一步说，便是她费尽心思入了王府，也不过是为你添了一个干活的人罢了。”姬无天说得非常光棍，惹得听见这话的其他三人都沉默了，不约而同地想起了之前听说的煜王妃指使王府侍妾种地干活的事。
这逸闻如今已经成为京城一大奇事了，至今仍然有人时不时地会提起来道个稀奇。
那些侍妾都是些没什么身份的人，生死都无人在意，但让常胜伯家的小姐和她们一般待遇……咳，这个想法太拉仇恨了。
戚素素却仍不觉得满意，故意阴阳怪气道：“呦，还有退一步呢？合着你还是考虑过把人弄进王府来？我又不是真缺帮我干活的人，把那么个女人领进来，存心想让我吃不下饭？”
“只是假设。”姬无天并不将她的冷淡放在心上，一脸纵容，“要不要添人全看你的意思，你不愿意，别说是侧妃，便是侍妾我都不会再找一个。”
陈季阳暗自咋舌。
这么多年来他哪里见过姬无天这么好脾气地哄着一个女人的样子，下巴都要惊掉了，真切地意识到，她这个煜王妃在王府，在姬无天的心里有着不轻的分量。
母凭子贵，古人诚不欺我啊！
连无天表哥这样的人居然都无法幸免！啧啧！
戚素素不久前才刚和姬无天达成协议，自然清楚他不会轻易犯忌，她也不想一直提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继续扫兴，很快便揭过了这一茬。
“无天表哥，你们听说副都御史卓家前两日闹出来的事了吗？”陈季阳一脸八卦。
“卓家？”姬无天想起昨日邢峥似乎提过一嘴，“卓正清和他儿子又吵了一架，似乎闹得很凶？”卓正清是督察院左副都御史。
“嗨，还不是卓不凡那小子在外头又闹出来风流债了吗。”陈季阳一脸习以为常。
怕戚素素不了解情况，姬无天特意在她耳边解释了一番，“卓不凡就是方才我和你说过的被人夺了未婚妻的那个纨绔，和季阳这小子经常厮混。”
只不过陈季阳在外作天作地并不包括去窑子里花天酒地，靖安侯府在这方面的家教很严，陈季阳比较有分寸，不会触雷。
卓不凡就不同了，他是花楼常客，红粉知己遍花街，哪怕是当年那件事之后卓家另外给他寻了一门亲事娶了妻收敛了一段时间，没多久依旧再次故态复萌。
卓不凡的妻子家世比卓家要略微差一些，但本身性子却不是软的，脾气不小，加上肚子争气头一年就给卓家生了长孙，底气更足，只要一听说卓不凡在外面闹出来的动静便要闹腾一场。
卓正清本身又是个很严谨的人，对自己儿子时不时闹出的荒唐事很是恼火，卓家三天两头都会闹一次，卓不凡挨揍的次数数都数不清。
也因此，姬无天昨日听邢峥提起这一茬后并没有放在心上，这会儿看陈季阳特意提起，莫非情况和过去不同？
陈季阳撇嘴道：“我早就提醒过他不要玩的太过火，他倒好，肆无忌惮，结果就闹出人命来了。”
陆青霜最先吓了一跳，第一反应就是卓不凡在外面拈花惹草惹来桃花债起了纠纷弄死了什么人，但戚素素和姬无天却瞬间反应过来，此‘人命’非彼‘人命’。
戚素素：“他搞大外边野花的肚子了？”
陆北辰惊讶地看向戚素素，显然没想到她会说得如此直白，毫无遮掩。
陆青霜意识到自己弄错后更是瞬间低呼一声，小脸一红，表情很是羞窘，嗯，这才是正常女儿家该有的反应。
陈季阳看戚素素的眼神也有点古怪，但还是点了点头，“没错，前几日花街一个很有名的头牌找上卓家，说有了身孕，孩子是卓不凡的。”
陆北辰中肯地说：“便是卓家给卓不凡纳妾，最不济也是寻常人家的清白女子，不可能接受风尘女子。”
说句不好听的，花楼里的姑娘再是头牌都不知道有过多少恩客，有头有脸的人家在外面风流一下就算了，领回家？谁都丢不起这个人。
可是偏偏大家族的人又都很重视子嗣，如果那女子腹中的孩子当真是卓家的种，也不太可能任由对方流落在外头。
陆青霜瞪大眼睛问：“那后来是怎么处理的，那女子留下来了吗？”会不会打算去母留子？这种事在大家族还是很常见的，她也不是纯粹不知事的小白。
戚素素摸了摸下巴，所想的问题却和他们不太一样。
风尘女子怀上的种，那个叫卓不凡的别是被喜当爹了吧。
但这种事不确定之前肯定不好说，万一传出去，孩子的确是卓不凡的，以后生出来，这种传闻或许会影响对方一辈子，那她就缺大德了。
“人暂时安顿了起来，具体卓家如何打算尚不清楚，但卓伯父确实气得不轻，似乎是将卓不凡狠狠地打了一顿打出了问题来，这两天卓家进进出出不少京中有名的药堂郎中，但诊治的效果似乎不怎么好。”
说到这里，陈季阳神色颇为唏嘘。
他和卓不凡的交情要说特别好也没有，但看平时经常一起吃喝玩乐的小伙伴倒霉，且他身边小厮透出地消息似乎是真不太好了，还是让他心里有点担心。
“我想着，实在不行，要不然我去宫里帮卓家请个医术高明的太医帮他看看，你们说如何。”
“不如何。”陆北辰提醒他：“还不知道内中是否有什么隐情，未免麻烦上身，你还是不要轻易插手得好。”
“那好吧。”陈季阳有点遗憾，口中却嘀咕，“我觉得吧，卓伯父虽然经常对卓不凡动怒，但不太像是真会把自己儿子打坏的人，可能这里头真有什么外界的人不知道的秘密。”
戚素素被他说得来了几分兴趣。
煜王府。
刚到家，戚素素便对古管家说：“让人准备热水，你们王爷要先沐浴再吃晚饭。”
“嗯？”古管家和姬无天同时看向她。
戚素素见他一脸不解，冷哼：“一身脂粉味儿，熏鼻子，不洗干净晚上你就自己吃饭自己睡，不准上我的床！”
姬无天这才恍然明白过来她闹得什么别扭，不由失笑。
他还以为之前的事就那么揭过了，原来在这儿等着他呢。
姬无天似模似样的抬起衣袖闻了闻，“没什么味道啊，是你闻错了吧。”
“你故意的是不是。”戚素素眯起眼睛满脸不爽。
“哈哈哈，没想到我的王妃如此可爱，我可以认为你这是吃味了吗？”姬无天难得畅快地笑出声来，明显心情极好的模样，不过为防真的把戚素素惹怒，在她有所反应之前见好就收，“放心，我保证会洗的彻彻底底，一丁点其他人的味道都不会留下，还请王妃今晚莫要让我独守空房。”
戚素素：神特么的独守空房！
古管家虽然不知道个中缘由，见他们不似闹不愉快的样子，便笃定只是二人之间的一点小情趣，默默地推下去命人准备沐浴的热水，顺便将晚饭也准备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