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让爷喝酒,自己倒是喝上了!”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就这样在驿馆一楼坐着,聊到了深夜,直到容俏的意识都有些模糊不清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那有些嫌弃的声音。
容俏想了没想,转过身去,反手就抱上了赵沧的腰肢,“困了,睡觉!”
说完,本来还有些清醒的意识直接消失殆尽,一头扎在了赵沧的怀里,这让他有些哭笑不得。
“这可不是我劝她喝的啊,是她自己要喝的。”
看着赵沧望向自己的眼神中有浓浓的不善,左思思连忙摆摆手,以免他殃及无辜。她小时候就在军营里面练过了,这酒量也是数一数二的,哪知道容俏不能喝酒也跟着自己瞎凑合呀。
赵沧不去理她,弯下身子,把一只手臂放在她的额头,另一只手臂放在腿弯上,打横就抱上楼去了。
左思思一直看着两个人,知道他们进了房间,关了门,这才收回她的目光,同样也收回了她刚才差点脱口而出的询问。
她和那只狐狸,终究是少了点缘分。而她能为他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第二天一早,左思思就带了玉佩,翻身上了马,在赵沧和容俏的目送下离开了驿馆,去往随州太守张碧全那里要人。
左思思走后,赵沧一把拽过挂在自己身上的容俏,面露无奈的训斥道:“知道自己不能喝酒还陪她喝,怎么没见你陪着爷喝过?”
这人……容俏浑身无力,也不好跟他计较,心里却在数落他的小心眼,以前便是这样,现在倒是变本加厉了。他一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把自己的称呼改成爷,容俏之前听了老觉得他大男子主义,跟他说了好多次,但这人就是不改,容俏也没了法子。
看着容俏那一脸不情不愿介绍教训的样子,赵沧忍不住在身后拧了她的腰肢一把,暗声道:“你别以为昨晚你喝醉了我就不会找你算账。谁让你扮成被那个畜生欺负的姑娘的,恩?我倒不知道你刚刚许了人家,说吧,你把自己许给谁了。”
感受到赵沧在自己身后的动作,容俏微微一颤,随即用一双美眸瞪了他一下,示意他周围还有其他人呢,别这么放肆。
“许给我喜欢的人了。”
见赵沧揪着这个问题不依不饶,容俏哼哧一声,飞速的说了这么一句似是而非的话,就往驿站里面跑去。赵沧看着她这样无赖,还真觉得应该让容衡好好的教一教她,回炉重造。
可吵她归吵她,到了上上换药的时候,赵沧倒是一点不含糊,手上的动作也变得越发的熟练起来。
就这样过了三天,左思思那边传来捷报还没多久,赵玉瑾一行人就趁着夜色来到了驿站。
“太子殿下,我们到了,您在坚持一下。”
一时间房间里面塞满了人,大家七手八脚的把受了伤的赵玉瑾抬了进来,只见他面色苍白,一双凤眸微微的眯着,嘴巴也因为疼痛抿成了一条缝,不似当初的风华。
“快把我们队伍里面的医师请过来。”
容衡过来之后,连忙把周围的人都疏散了,好给赵玉瑾通风,看着他胸口上插着一根短小的箭矢,目光顿了顿,连忙吩咐道。
容俏一开始只听说赵玉瑾的手臂伤到了,却没想到这么严重,看着他身上的衣服都是一片血色,容俏下意识的转过身去,感觉骇人极了。
“你先出去吧,少看其他男人的身子!”
赵沧看着容俏的脸色不好,推着她就往外面赶,容俏却是缓了缓,摇了摇头。
“你们这些大男人做事情不够细心,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就尽管说,我就在旁边站着,没事的。”
赵沧看着容俏倔强的眼睛,知道她也是想为他们做些什么,出一份力,当下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从怀中给她掏出了一方帕子,“要是看不下去就捂着眼睛。”
听赵沧这么说,容俏的心底有些好笑,有谁捂眼睛用帕子的,还是这么短短的一块。
“这是近距离的刺伤啊,太子殿下怎么会……”
还没等医师说话,赵沧就一把把他往前一推,“先治病,再说话!”
看着赵沧眼睛里面的紧迫,医师倒是有些无奈,“这箭倒是能拔出来,但是拔出来之后,就害怕这血会止不住呀,太子殿下这一路上已经失血太多,不能再挺了。”
赵沧看着赵玉瑾胸口越来越多的血色,眉头紧紧一拧,“拔呀,不拔只能等死!拔完了以后有没有什么好的方法能止血。”
“缝合术,拔了之后,虽好用特制的线头把伤口缝合起来,但是我从来没有缝合过,也不知道怎么下手啊……”
医师看着赵沧不怒自威的面目,自己也是急的团团转,自己面前的人可是太子,很有可能就是未来的君王,所有人都把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自己可不敢下手去随便试验,自己连个针线都没拿过呀。
看出了医师的顾虑,赵沧果断地说道:“你只管拔箭和准备针线,剩下的不用你管!”
“哎,好!”
听了这话,年过半百的医师如蒙大赦般的点点头,立刻让人准备东西开始拔箭,赵沧却是把目光转向了正看向自己的容俏,还没等着他说话,容俏就出口道:“我来缝合,我可以试试。”
容俏不知道给赵沧多了多少身衣裳,她的女工赵沧还是信得过的,但看到容俏脸色发白却毅然决然的模样,赵沧目光顿了顿,随即点了点头。
不管怎样,赵沧和容俏都知道,她这一动手,如果太子缓过来了倒是好,要是缓不过来……那不论她有千百种理由,这弑杀太子的名头,都将落在两个人的身上,赵玉铭是绝对不会放弃这个铲除他们的机会的。
可是事已至此,他们一行人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希望太子能够好起来了。
只见那医师把手上得到在火上烤了烤,在众人的身上环视了一遍,吸了一口气,一刀下去,手法利落的把短箭给取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