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惠回来的时候正好见到两人在斗嘴,看两人熟络的样子略微有点吃惊。这才多久,这两人前世是亲兄弟吗?
“你们聊得挺欢的呀?在聊啥呢?”
见刘惠回来了,董文豪忙洗了个新杯子,给她倒上,一面说道:“在聊攀岩协会的事,对了,小帅已经决定加入我们了,你要不要也考虑加入协会?”
王大帅倒是听出了董文豪话里的不同,小帅是加入“我们”,而邀请刘惠进的是“协会”。心想这董文豪当真是心细。
“我就不用了吧,我这个菜鸟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刘惠倒是没当真,以为董文豪只是客气一下。
谁知王大帅这时却主动跳出来解释,“没事的,菜鸟也可以参加,就是一民间组织,去留自由,没有任何约束,只是方便交流与组织活动。参与全靠自愿。”
刘惠本来对这协会没什么兴趣,但此时王大帅这么说,她又不好当着董文豪的面拒绝,只能在心里吐槽王大帅。
董文豪正偷笑着,忽然看到王大帅给他使颜色,知道这小子想拉助攻,于是开口说道:“小惠,这个真不勉强,主要还是看兴趣。感兴趣的话就加,不感兴趣也没关系。其实只是挂个名留个联系方式而已,协会里其实也有很多长期不冒泡的会员。”
“大豪哥都这么说了,那我就挂个名吧,嘻嘻。”刘惠也不扭捏,对攀岩感不感兴趣她自己现在都还不知道,但是她现在对王大帅挺感兴趣的。这家伙忽然之间就成了攀岩高手,还惹来一个副会长亲自拉拢。她总觉得这里头有古怪,想进一步跟踪调查一番。
两位男士可不知道刘惠的这些心事,见她同意却是皆大欢喜。三人喝着茶,天南地北闲聊着,时间倒是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晚饭时间。
董文豪今天心情大好,倒也是真正豪气了一番,晚餐准备得甚是丰盛。期间还把会所的老板喊了过来介绍给二人认识。
会所老板也是个攀岩爱好者,有董文豪从中搭桥,很快便融入进来。一顿饭吃得是宾主尽欢。
酒足饭饱后,董文豪还想安排节目,两人坚持着谢绝了。董文豪又要开车相送,两人只好借口说还想散会儿步,一会自己打车回去。待从会所出来时已经快九点了。
王大帅:“我送你吧。”
刘惠:“不用了,又不顺路,我自己打车回吧”
“怎么不顺路了,这到市区还远着呢。再说这么晚了,你一个人走我也不放心。”王大帅坚持道。
刘惠也没在推辞,西郊这边确实有点偏僻。她一个姑娘家,说一点不怕那是不可能的。
没过一会儿,王大帅就叫到了一辆车。回去的路上,两人都没怎么说话。
王大帅想着攀岩的事,刘惠则想着攀岩馆的事。像这样安静的相处着,两人却是第一次。渐渐地,车厢里弥漫起一阵异样的气氛。
两人察觉到的时候,却都默契的没去打破,似不愿也不知怎么打破,于是就这么在安静中煎熬着,煎熬中享受着,享受中迷茫着,迷茫中思索着,思索中又期待着。
“我到了。”最终还是刘惠先打破了沉默,因为她到了。
“啊?这么快到了啊。”王大帅这才惊觉,倒真是在埋怨时间过得太快,他多希望这车永远别停下,“我送你。”王大帅说着便要去开车门。
“不用了,都到家门口了还用你送啊。怎么?你是想上去喝两杯?”刘惠总算恢复了常态。
“好啊,美女相邀,傻瓜才拒绝。”王大帅嘴上这么说,手却没有动,他知道刘惠已经从刚才那种氛围中走出来了。
“好了,别闹了,已经很晚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嗯,晚安!”
“晚安!”
……
……
……
梦境里,王大帅睁开眼。
“来了。”
“嗯。”随意应了一声。王大帅却是没动,重又闭上了眼。他在感受自己的身体,看有没有变化。
“感觉到了么?”老者也不催促,正端着一杯茶悠然自得的闻着。
“嗯,浑身酸痛,这滋味真难受。”王大帅吐槽着,慢慢坐起身。正好看到老者在那饮茶,看那杯子依稀有些眼熟,再一看,好家伙,茶桌,茶具一应俱全。这分明就是下午在会所里那一套。
“老家伙,你倒挺懂得享受的,这有味道吗?”王大帅严重怀疑老家伙只是在做做样子。
“有没有味道,你尝尝不就知道了。”老者却不回答,自顾自又倒了一杯。
王大帅狐疑着上前也倒了一杯,茶水入口,清香满溢,好熟悉的味道,可不正是下午喝的龙井。略一思考,王大帅也明白这是老者根据自己的记忆所做的还原。瞥了眼悠然自得的老者,王大帅心里倒起了一丝怜悯,这老家伙得是寂寞到何种程度,才会行这画饼充饥之事呀。
看破却不说破,王大帅绕过这茬开始问说正事,“身体的感受基本跟入睡前一致,看来我真是太久没运动了,猛这么剧烈运动,身体有些吃不消。”
“现在的年轻人啊,就是懒。不过后悔还来得及,加油练。”
王大帅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但又说不出哪不对,于是接着说,“有没有什么快速恢复体能的办法?给点建议。”
“办法是有,不过得你自己去发现。”
“你这不等于白说。”王大帅鄙视道,看了眼悬崖,又想起一个问题,“老家伙,这每天晚上只能爬一次么?如果我失败后还想再来怎么办?”
老者一听这话,顿时放下了茶杯,摆出一副欲哭无泪的模样,“两年了,两年了,你小子怎么才意识到这点啊?”
王大帅也被老者的反应吓到了,这什么情况。平时老爱装严肃的老家伙忽然换了个形态,他还真有点不适应。
“这么好的锻炼环境,你生生浪费了两年啊,你知不知道,你这个臭小子,快气死我了。”
老者有点激动,王大帅有点蒙圈,“不是一次机会吗?那怎么平时没见你让我重来?”
“你你你,你以为每晚就只能真正爬一次啊,谁让你每次都想着怎么早点出去。每次你掉下来的时候,都想着总算结束了,从来没想过要再来一次,我又不能勉强。你要是故意摔下来,我可以让你重来,但是无心的失败,我也不好插手的。”老者此时的语速已经快赶上平时的王大帅了。
王大帅也被说愣了,转念一想这又是规则,也只能无奈叹息,嘴上却也不服输,“你不能勉强,你让我自己摔下来重来不就好,难不成还能摔死。”
“是摔不死你,但把你摔成植物人倒是完全没问题。你要不要试试?”老者如是回应。
王大帅一惊,却没注意老者的说话方式跟他越来越像了,略带不安的问道:“这么严重?”
“你以为?你不是猜到这是精神世界了么?你现在这身体是什么你不知道么?它出了意外你还能有好的?”
王大帅蓦然惊醒,道理其实很简单,但是想不到的时候确实很容易被忽视。回想老者刚才的话,王大帅也是出了一身冷汗。不过这一回想,他倒是发现另一个问题。
“咦?我说老家伙,你今天说话的方式不太对劲啊。”
“哪里不对劲了?”
“我怎么觉得……”王大帅努力搜索着词汇,想找合适的形容,“怎么觉得,换了个人一样。”
“咳咳,老夫还是老夫,你想多了。”老者干咳两声,试图恢复往日的威严。
“我想到了,以前倒觉得你还有几分仙气,现在的感觉,就像是跟邻家的老头在唠嗑。”王大帅一边说着,一边围着老者打转,仿佛要再确认一下老者的身份。
“咳咳,老夫这些日子那些书难道是白看的吗?这不是在适应你们现代人说话的方式嘛。”老者一本正经地解释着,但说话方式却已经回不去了。
王大帅恍然,原来是知识的力量。心想也难怪,这些天自己带回来的书,啥种类都有,原先老者要求的那些弄完之后,他就开启了地毯式搜刮。反正现在记忆力开了卦,他也不用太挑。主要还是图书馆里针对他专业方面的书实际也有限,早早就被他翻完了。不过靠这些杂七杂八的书就能影响到老者,王大帅还是不信的。他觉得这老家伙一定关注了其他东西,没准跟个狗仔一样12小时盯着自己的日常生活。想到这里,王大帅忽然觉得后背有点凉。
“那个,老家伙,你不会有什么特殊嗜好吧?”
“说什么呢?”老者被问的一脸懵逼,多少有点生气。
“你不会偷窥我的日常生活吧?这可是不道德的,有损你仙家气节!”王大帅进一步逼问道,这事必须得问清楚啊,否则今后在这老头面前就没什么隐私可言了。
“咳咳,”老者明显有些心虚,却矢口否认道,“怎么可能,老夫像是那种人吗?”
“像,我是越看越像。”王大帅幽幽地说到,听得老者愈发心虚。
“去去去,臭小子以为自己是谁啊,你那点凡尘俗事也值得老夫去关心?太看得起自己了吧。”老者嘴硬。
王大帅转身拾起茶杯,喝了一口,然后递到老者面前,“那这个怎么解释?”
“……”老者无语,这下还真不好解释了。只好强撑兼不讲道理,“这有什么,不过是想证明给你看,能带进来的并非只有书籍。这是提点你小子,今后好好利用这点。”
“是吗?这么说那我还得感谢你咯。”王大帅气得咬牙。
“谢就不必了。”老者脸皮倒是不薄,偷眼一瞅,王大帅正在那咬牙切齿,知道不好做得太过,便也松了口,“有必要这么小气吗?又不涉及你的隐私。再说了,谁让你小子不好好练,就你那点精神力,连修为都谈不上,随便来个人都可以翻看你的记忆。老夫也不是那么无聊的人,以前可从来没干过这事,不对,是根本都懒得去想这事。现在这不是在帮你吗?”
王大帅倒也不想真生这气,但态度还是得摆出来。不然自己完全不在意的话,以后还不是要任由这老家伙拿捏。此时见他松了口,目的已达也不再咬牙切齿,但还是很严肃地说道,“这次我可以不计较,我也知道有些事不在我计较的能力范围内。但是,我希望我们彼此可以坦诚相待,你也不希望我对你失去信任,这样对谁都不好。”
见王大帅这么严肃认真,老者也知触了他的底线,也恢复认真,沉声道,“放心好了,我这年纪,做你老祖宗的爷爷都绰绰有余。我只想你尽早完成任务,我也好解脱。你的事我不会过多干涉的。”说到这老者顿了一下,似在犹豫接下来的话该不该说。
“其实,你担心的问题,以后是不存在的。只是你现在还太弱了。”
王大帅却是听得眼神一亮,明白老者的意思是说他现在精神力太弱。他没有去问那什么时候他才不算弱这种问题,想想也知道这个时间不会短,甚至可能会比较漫长。但总归这是个好消息,给他留了希望。只要自己能一天天强大,那便不会永远受制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