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清晨,苏逸凡混在一群有间药铺的伙计中,跟着苏掌柜来到一处雕栏玉砌的大殿门口,等待入场。
“哟!苏师兄,来的可真早啊!”
一个响亮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苏逸凡跟着众人回头一看,只见一位打扮考究、全身上下一尘不染的白衣男子领着一队学徒打扮的人缓缓走了过来。
“原来是神农谷的无尘子师兄,您也来的够早,呵呵。”
苏掌柜连拱手都懒得拱手,笑呵呵地打了个招呼就把头扭到了一边。说到“神农谷”三个字时,故意加重了语调,提醒苏逸凡注意。
“其实什么时候来都一样,反正都是我们神农谷的学徒获胜,你说是不是?”
无尘子丝毫不介意苏掌柜的无礼举动,已经笑眯眯的。不过言语里的冷嘲热讽可一点也不含糊。
苏逸凡在人群中冷眼观察,神农谷的学徒个个目光清澈,手上老茧纵横,站在那里安安静静,显然都是聪明伶俐、肯吃苦耐劳的人。反观苏掌柜手下这些歪瓜裂枣,目光游移,手上干干净净,还在交头接耳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显然平日里偷奸耍滑倒是一把好手。
“唉……宗门衰落,看看外门弟子的做派就知道了。”
苏逸凡在心里默默摇头,如果没有自己的话,恐怕这帮渣渣第一关就会被淘汰个七七八八。
胡思乱想间,又陆陆续续来了几家参赛的队伍。苏掌柜清咳一声,带着队伍往大殿内走去。
“参加比试的各宗门学徒,请从此光幕穿过!”
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站立在大殿内的正中央,眼睛微眯,沉声喝道。在他身后,有一道散发着淡淡暗金光泽的光幕,不知是什么用途。
一个玄丹派的弟子走过光幕,忽然光幕剧烈晃动,接着金光大作,在虚空中投影出一个特殊的标志。
“玄丹派内门弟子!没有参赛资格,逐出殿外!”
老者眯着的双眼霍然睁开,迸射出刺目的寒光,背在身后的手猛的一挥,那名玄丹派内门弟子顿时“嗖”地一声倒飞出了殿外。而玄丹派的其他人则面色通红,有些无地自容。
苏逸凡吸了口气,大步上前,穿过那道光幕。穿过的瞬间,苏逸凡只觉得有什么东西扫过自己的丹田和元神。与此同时,光幕金光一闪,然而瞬间又恢复了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咦?老者目光一闪,注视着远去的苏逸凡,若有所思,随即又眯上了眼睛,神游天外。既然光幕没有弹出异常,那便不要管了。
有了玄丹派的前车之鉴,其他宗门的学徒都小心翼翼起来,光苏逸凡看见的,就有七八个人悄悄地退出了大殿。剩余的人则鱼贯而入,再没有出任何异常。
七家丹道宗门进入大殿内室,按照顺序排列好队伍。只听一声钟鸣,两位不怒自威的中年修士和刚才外殿那位老者一共三人,从屏风后面转出,走到内殿前方的高台之上。
“诸位丹道的道友,今日乃是碧霄城二十年一次的学徒大比盛会,本座受碧霄城城主委派,特来襄助。城主有感碧霄城在各宗门的协助下,辉煌更胜往昔,故此命本座从宝库中挑选了几样天材地宝,以激励各宗门继续在丹道一途潜心修行……”
说着,站在最中间的中年修士一招手,就有下属捧着三只宝盒走上前来。那位自称本座的修士将宝盒一一打开,台下几位宗门的领队看清楚里面的东西后,顿时发出一阵惊呼,其他学徒不管认不认识的,都开始议论纷纷。
“万年火灵芝,玄霜玉晶,极寒仙叶,大手笔啊……”
苏逸凡在台下冷眼旁观,内心冷笑。之前自己还怀疑,不过是学徒比试,怎么会有万年火灵芝这样顶级的天材地宝。现在看来,这只不过是碧霄城城主千金买马骨的手段,目的无非是刺激各大丹道宗门投入更多的资源在碧霄城里罢了。
“第一轮比试题目,识药!抽签开始,请各宗门参加比试的学徒上前抽签!”
鹤发童颜的老者大袖一挥,一排玉简凭空出现,漂浮在众人前面。各宗门的学徒按照事先排好的顺序依次上前抽签,苏逸凡也走出队伍,上前随意挑选了一枚玉简,只见上面用古体篆字写了“十七”两个字。
一共有三十六个参赛的……苏逸凡暗中数了数,平均每个宗门五个名额。不过药王宗有7个名额,想必神农谷只多不少,那么其他宗门的名额就少于五个。
苏逸凡一边想着这些有的没的,一边走到标记为“十七”的桌前,只见桌子上摆满了长相各异的药草矿石,还有一张纸和一支笔。
“开始作答!时限,三炷香!”
三炷香???苏逸凡吓了一跳,这难度是考学徒的还是考精英弟子的啊。环顾四周,其他学徒不少也都愁眉苦脸,唯有神农谷的学徒面色如常,毫无畏难情绪。
眼见第一柱香已经燃起,苏逸凡不敢怠慢,赶紧拿起桌上的药材开始分辩起来。幸好,这些药材虽然不常见,但是叶晚秋的药典上均有图文描述,苏逸凡凭借着过人的目力和记忆力,一一将它们辨认出来,并记在白纸上。
时间流逝,殿内静悄悄的,只有翻动药材的声音和某些学徒抓狂的自言自语声不时响起。苏逸凡又写下一味药材的名称,伸手待去抓下一味药材,忽然发现桌上已经空了,竟是已将所有的药材全部辨认出来。
苏逸凡抬头望去,三支香还剩半只,除了自己之外,其他学徒都还在和桌子上的药材苦苦纠缠。感受到苏掌柜那边传来的目光,苏逸凡转头望去,只见他冲自己微微颔首,显得很是满意。
“时间到!”
鹤发童颜的老者忽然出声,原来最后一炷香也已经燃烧完毕。他抬手一招,三十六张桌子上的白纸瞬间飞起,向他手上汇拢而去。众学徒神态也各不相同,有的垂头丧气,有的信心满满。
“现在公布第一轮比试结果,点到姓名者,上前一步。”
不多时,老者就将三十六位学徒的辨识结果批出,开始公布成绩。
“三炷香内,辨识出所有药材者,两人!药王宗,苏如海;神农谷,方毅!”
竟然还有人能将全部药材辨识出来?苏逸凡有些吃惊。与此同时,他灵觉一动,感受到一股充满恶意的眼光看向自己。
苏逸凡顺着眼光看了过去,只见神农谷的队伍中,一个身形瘦弱、脸色苍白的少年正恨恨地盯着自己,见自己目光扫来,那少年偏开头去,同时上前一步。
“嫉妒心挺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