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钱觉得自己很倒霉。想自己兄弟几人,当年一起加入当地威名在外的三凶寨,落草为寇。靠着天生一股子悍不畏死的劲头,很快获得三头领的赏识,获得了只有精英帮众才有资格修习的武学秘籍。听说是当年三凶寨三位头领从门派之中叛出的时候偷出的,虽然只是江湖中三三流的刀法和内功,但是也让赵钱暗自欣喜不已。
本想着学习武功,当上小头目,从此未来可期。但是好景不长,三凶寨凶名在外,竟引起了郡城中六扇门的注意。一夜之间,三凶寨便成为了过去。也就是赵钱运气好,当时正好带着自己的弟兄下山采买,因为躲雨误了回山的时间躲过了一劫。
本来他们兄弟几个想找个地方隐姓埋名,哪晓得他们都过惯了呼啸山林的时光,花起钱来更是不知节制,又没有其他的正经营生,无奈之下只能重操旧业。经历了三凶寨的事件,赵钱深知树大招风,所以和兄弟们商议之后,决定流窜作案。又怕招惹不得了的大人物,所以只对小村庄下手,偶尔会乘着月色进入县城之中,打劫一些生意人家。
本想着这样也就安全了,谁能料到,一次乘着夜色抢劫一户人家之后,正好碰到了巡逻的捕快,一个兄弟失手捅死了一个。这下可是捅了马蜂窝。
六扇门建立之初,总有江湖中人仗着武艺不服管教,多次与六扇门冲突,更有那穷凶极恶之徒,专门伺机伏击那些只负责日常巡逻,打更的灰衣捕快,惹得当时的六扇门统领震怒,从那之后,六扇门立了铁律,江湖是江湖了。凡是江湖中人无故对普通人出手的,不论是谁,一律严惩!而灰衣捕快,一向只负责处理民事纠纷,也算是普通人的一员,郡城直接派了一个银衣带着一队黑衣。千里追凶,硬生生追入了这龙门要塞。本来在龙门要塞中躲了几日,不曾想一个弟兄晚上憋不住火气,去一个村落想找户人家快活时,泄~了踪迹,今天直接被郡城的银衣捕快带人给堵了,赵钱拼死砍杀了两个黑衣,才得以夺门而出,谁曾想这银衣还在身后紧追不舍。
一追一逃,眼看着城门在望,赵钱赶紧提起了精神,只要砍杀几个人,引起混乱,到时乘乱出城,也就能逃出生天了。
思及此处,赵钱不管不顾,看着面前一个眉眼清秀的少年,挥刀就砍:“不要怪老子,要怪就怪你倒霉好了。”
刚好回过神的肖凡看着面前银光一闪,一道刀光已经快到眼前。下意识的使了一个铁板桥的功夫,腰身和腿部形成一个将近90度的夹角,避开迎面而来的刀光。右脚迅即抬起,直奔执刀人影的裆~部袭去。苦练了这么长时间的金钟罩、铁布衫,肖凡很自信,自己这一脚只要踢实了,绝对会让对方鸡飞蛋打,终生难忘。
随手一刀落空,赵钱当时便暗道一声不好,随后便见身前少年一脚抽向自己股间,吓的冷汗直冒。顾不得身后的追兵,止住身形,左腿一屈,想要架住这来势汹汹的一腿。
只听一声闷响,赵钱虽然勉力挡住了这直袭命门的一腿,但是却也被这一腿抽的左腿发麻,后退了四五布才缓了过来。
肖凡却是不管这些,作势掏向怀中,实际是从系统背包之中取出之前从商城买的一对铜指虎带上,而后快步上前,右手直拳击出,直奔对方胸口而去。赵钱刚站稳,便见到一个闪烁着黄光的拳头当胸袭来,不顾左腿疼痛,手中长刀一横,左手架住刀身,“砰”的一声脆响,铜指虎和长刀狠狠撞到了一起,在刀身上印出清晰的痕迹。借着这个空隙,赵钱终于是稳住了身形,后撤一步,刀随身走,内力在体内流转,一式力劈华山使出:“我还当是碰到了什么硬茬子,原来是一个练外功的傻小子。”
看着对方的架势,肖凡知道是碰到了一个入了品级的武者。
大燕武林,三等九品。九品最下,一品为上!但是就算是最差劲的九品武者,那也是修出了内力的。而内力对于战力的加持,更是超出想象。如果说没有修炼出内力,武者顶多算是凡人的巅峰,搁在地球,也就是顶尖兵王的水平,虽然惊人,但毕竟能够接受。那么修炼出内力,便可以飞檐走壁,到高深处,更可以以人力引动天象变化。种种不思议之处,早已是非人的境界。传说中的大燕武院院长,当年更是一人阻挡了北疆三千金狼卫不得寸进,为大军合围创造了宝贵时机。
虽然知道对方是入了品级的武者,肖凡却是没有丝毫惧意。在地球时肖凡因为长得瘦弱,就经常被所谓的校园老大欺负过,就是靠着一股一往无前,以伤换伤的无赖打法,才让大家不敢随意招惹他。
面对迎面而来的刀光,肖凡暗运吐纳术精修而来的醇厚内息,虽然不如内力神异,但是也可以舒缓肌肉,化解刚刚碰撞产生的余劲。而后,凝神静气,沉腰立马,又是一记直拳打出。不是他不想使什么精奇的招式,实在是,整个基础拳法,来来去去,只有这一拳。
这一拳,可以说是凝聚了肖凡这一年苦练的所有,竟是在长刀及体前,险之又险的击打在了刀身上。凝聚了肖凡全身劲力的一拳,直接将长刀完全打偏,更是将赵钱带的一个踉跄。肖凡一个箭步插入赵钱两腿之间,一拳正中赵钱丹田,只是同时感觉到自己似乎像是击打在一团棉花上,十成力气,竟是被一股微弱气息化解了三四成。下三品武者虽然不能像中三品一样形成流转全身的护体真气,更不能像上三品一样形成护体气罡,但是在受击时也能下意识调动内力,减缓进入体内的力道,却是内力最基本的妙用之一。
力道没有打实,肖凡心中一个咯噔。入品武者体质本就优于常人,又有内力护体,这一下没有打实,恐怕对手的反击也要来了。
赵钱长刀被打偏,又见少年欺身入怀,腹部一阵恶痛传来,见少年面色愕然,当场狞笑:“没见识的小子,今天爷爷就让你知道入品和没入品的天壤之别!”一个肩靠,竟是将肖凡顶的凌空飞起,顺手一刀就想解决了肖凡。
正当空中的肖凡准备闭目等死的时候,城门处突然飞来一个瓷碗狠狠砸向赵钱头颅,逼得赵钱不得不收刀劈飞瓷碗,看向瓷碗飞来的方向,马辉一马当先,直奔赵钱而来。身后军士,隐约间竟是将赵钱突入城门的种种可能全部堵死。直到这一刻,附近的老人们才想起,虽然马军头他们几人现在看着好像懒懒散散,但当年全部都是提督府在籍的军户,在草原上和北疆血战过的汉子。只是年岁大了,才从边军退了下来,得了个守城门的清闲差事。
此时的马辉一改平日的惫懒模样,只是抽刀横立在肖凡和赵钱中间,一股铁血肃杀之气弥漫当场。
“臭小子,平日看着挺机灵的,怎么见了刀子就吓得走不动了?还不快起来,难道你想替老肖头丢人不成!”一声喝完,就与赵钱对峙了起来:“来来来,小娃娃,后面的银衣大人就快要过来了,我倒要看你往哪儿走!在我龙门要塞闹事,当我们凉州的汉子是吃素的不成!”
听了马辉的话,赵钱回身看了一眼,果然隐约间见到那位银衣捕快正在屋顶上脚步连点,不用多久就能追过来。
当下一个急冲,长刀斜斩向马军头腰部,马辉抽刀便挡,谁知道赵钱突然弃刀,一个弯腰箭步绕过马辉,直冲向其身后的肖凡。右手呈虎爪抓向肖凡脖颈。手中大刀劈空的马辉暗道一声不好,正想补救,但已是来不及了,只得出声大喊:“凡哥儿,快跑!”
正当此时,听到动静急忙赶回的肖白突然冲了出来,看到肖凡陷入险境,顾不得其他。“凡哥!”一声大喝,竟是直接向赵钱的扑去。赵钱好不容易抓~住机会可以抓~住肖凡当人质,看也不看,右手改爪为拳,直接将肖白击的凌空飞起,受此重击,肖白一口猩红直接染了肖凡一脸。
看着肖白倒飞而去的幼小身影,闻着扑鼻的猩红,一幕幕杂乱的画面在肖凡面前不断飘过。
“小凡啊,你也毕业了,上班不比上学,你在单位千万要好好做事。我们不求你出人头地,但是你千万要好好做人,不要给我们丢人啊!”一个不大的客厅中,肖凡的父母如是对肖凡说到。
“凡哥,我不饿,这个鸡腿给你。”一个脸带刀疤的少年,明明肚子饿的咕咕响,却一点犹豫都没有的将手中的油纸包递到了躺在床~上的自己面前。
“你给我去死!”就当赵钱击飞肖白之后,眼看着就能抓到肖凡当人质,逃出升天时。躺在地上的肖凡竟是不知为何全身肌肉虬结,双目圆睁。双手在地上一撑,一头撞到了赵钱腹部,而后左手一带,将倒飞的赵钱的脚踝抓在手中,双手握住,将其狠狠砸向地面!只见一阵无形气流竟是从其丹田而起,一阵“叮叮叮”的杂乱系统音传入肖凡脑中,此时的肖凡根本无心在意这些,左手按住地上被摔的人事不知的赵钱脖颈,跨~坐到赵钱身上,右手握拳,拳面不知何时,竟闪烁着微弱白光。心头莫名闪过一句话——男儿当握拳,拳头不像兵器,它不会丢失,也不能丢失。所以,以拳头做兵器,是需要必胜的决心和必死的勇气的,只有这样的勇气支撑着拳头,才会无坚不摧,无往不利。
随即,带着一往无前气势的一拳,如同千斤巨石从高空直冲入海,重击在赵钱身上!四周之人,只觉得一阵微弱的震感传来。再去细看,赵钱躯体下的青石地面,竟是在这一拳之下,产生了丝丝裂纹!
而刚刚赶到的银衣捕快和回身看到这一幕的马军头,眼中惊讶难以掩饰;“外功大成,内气自生!”
打完一拳后,肖凡只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但还是挣扎者站起身,踉跄着走向肖白,见其胸膛还在微弱起伏,不由松了一口气。而后急忙从胸前掏出一个红木盒子。打开盒盖,一股花草清香竟是让四周的人都觉得身体一轻。捏开肖白嘴角,借着地上水壶中的清水将玉瓶中倒出的丹药捏碎混水,慢慢灌入肖白口中。回身冲着马军道了一声:“马叔,剩下来的,就靠你了!”而后一头栽倒在了肖白身上。
而在肖凡看不见的地方,只见除了《草上飞》之外的其余武学,全部都进入了返璞归真的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