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可揽小声道,“爷爷会认为哥哥跟大伯一样,在所爱的人死后都变得神智不清,早晚有一天,哥哥会跟大伯一样为了女人死去,是个没有出息之人,那么无论哥哥多有才华和能力,爷爷都会对他失望透顶,从而放弃哥哥,将他从族谱中除名。”
许拾光心惊,若不是偶然的机会听到这番话,她竟不知道楚寅晖是如此狼心狗肺之人,利用自己女儿算计侄子,平日里他饰演着温和长辈的模样,实则人面兽心,令人作呕。
她不能让楚寅晖的奸计得逞,必须阻止,最快的办法就是直接打电话,但她解释不了是如何得知的,如果手机监听的事儿曝光,西城林苑的监听怕也满不住,得想其他办法才行。
捞起自己的手机离开西城林苑,去了最杂乱拥挤的贫民窟,这里没有监控,每天往来陌生人无数,三教九流,对于奇装异服早已习惯,周围人的脸上都被生活磨得只剩下冷漠和疲惫以及印刻在骨子里的戒备。
许拾光穿着帽T,戴着假发和口罩,连鞋子都是增高的,分辨不出男女年龄,花了一百元,从小摊贩的手机借到了一部旧手机,在摊贩死死的注目下,给楚令发了条短信。
“楚寅晖有鬼,别喝东西!勿回!”
确保发送成功后,她删掉了短信,低调转身离开,就算最后高嘉骏他们通过信号追查到那里,面对这里的茫茫人海,这条线索几乎是废的。
这些追踪反追踪的技巧,真得感谢杜知恒。
到底是一块翻过垃圾桶,跟野狗抢食过的人,重生回来后,她有试着寻找过杜知恒的踪迹,却没有结果,上一世她在死前不久,他突然跟自己断了联系,时隔两年,物是人非,她不再是叶寒,不知道他是否还活着?
楚家热闹非凡,大家推杯换盏。
楚令不爱跟陌生人交谈,和几个重要的客人简单打过招呼后,便来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坐下,佣人送上一杯茶,是楚令喜欢的绿茶,而且一闻就知道是今年新采摘的极品,他端起杯子浅尝了一口。
不远处负责调酒的吧员,目光时不时落在楚令的身上,见他喝了几口后走过去,“二少。”
楚令抬头,面色不似刚才那么严肃,“何事?”
“有客人找您,在花园里,您看方便过去一下吗?”
“好。”
楚令起身的那一刻,身体微微晃动了一下,吧员立刻伸手搀扶,“二少,你没事吧?”
“无事,走吧。”
楚令走在前方,吧员跟着,途中偷偷摸出手机,楚二爷说楚家给二少安排了惊喜,只需引他去花园,以电话为信号,事成后可给他一万作为酬劳,但事先得保密,万万不可泄漏,不然就辜负了大家一片用心。
一想到马上就可以得到一万块,吧员心里乐开了花,殊不知早已被当枪使。
换作其他人,被这样算计,在暂时动不了楚寅晖的情况下,第一个被泄愤的人必定就是吧员。
*
“叶寒写真!叶寒漏、点光碟要不要?二十元钱!”
一个中年有几分猥琐的男子站在那里,手里拿着光盘,脚边放着编织袋,从敞开的口子里能看见里面装满了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他正站在拥挤脏乱的街上扯着路过的人叫卖。
“虽然她已经死了,但好歹以前也是当红明星,不想看看?这些都是她没红之前拍的,二十元而已!跳楼大甩卖!”
许拾光连忙去瞧自己什么漏、点光碟?
男子见她感兴趣,把光碟递过去,封面的照片不可描述的……香艳廉价。
那头和身体明显就不是一个人,她的胸那儿有那么大?
许拾光问,“真是叶寒?”
“那还有假,内部渠道拿到的。”
许拾光又看了看光碟,虽然知道是假的,但看见自己的头被合在这样的照片上,实在有点接受不了,太恶心人了,便吓唬道,“不管是真是假,你赚死人的钱,就不怕晚上她来找你吗?听说叶寒这人报复心极重,死的时候又是穿的红衣,红衣你知道吧,能化作厉鬼的!”
男人一听,心底也有点发虚,但还是扯着嗓子吼道,“你、你胡说八道!”
“这玩意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都要忌讳着,不然你看那些拍电视剧的,为什么每次开机之前还得弄个开机仪式拜一拜?当然,你要觉得自己命硬那你继续,看她晚上会不会来找你,到时候要见到了,记得替我问声好。”
许拾光拍拍他的肩膀,然后转身离开,刚走了两步她听见背后继续传来叫卖声,“唐梦如漏、点光碟,十元一张……”
许拾光忍不住“噗嗤”一声,怎么啥玩意都有,不过不是打着她的名字招摇撞骗就行,其他的爱谁谁,她可管不过来。
“花哥来收费了!”
不知道谁突然叫喊了一声,周围的人先是一愣,就像被点了穴道一样,周围一片寂静,三秒钟后,所有的人乱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横冲直撞。
“跑呀!”
“快呀!”
打包的打包,关门的关门,十分训练有素,就像演练几百遍,许拾光一脸疑惑的站定在那里。
发生什么事了?世界末日了吗?
这里鸡飞狗跳,楚家也不太平,楚寅晖接到信号,假装带着众人参观花园,想将这些人全部变成人证,到时候楚令名声必毁。
“来人啊,来人!”
“可揽!”
听见呼喊,楚寅晖按照剧本过去,本想揪楚令一个现行,可没想到狼狈倒在花园角落里的只有楚可揽一人,错愕到忍不住脱口而出,“阿令呢?”
“二叔找我?”
楚寅晖回头,看见一身白衣的楚令优雅的从人群后面出来,表情清冷,神志清醒,那里有半分迷糊的模样。
“你……”
楚令淡淡的道,“二叔看到我不在这里好像很惊讶?”
短短失态后楚寅晖早已恢复镇定,又端出长辈疼爱的样子,“我刚见你来了花园,怕你跟可揽一样也遇到危险,所以才急切的问你在那儿?”
佣人上前把扭了脚的楚可揽扶起来,楚寅晖问,“怎么回事?”
楚可揽弱弱的道,“刚看到一条蛇,吓到了,想跑,结果摔了,抱歉,惊扰大家了。”
楚寅晖对佣人道,“命人好好找一下,免得再吓到人,扶可揽回房间休息。”
楚可揽被扶走后,其他人又被引导回到厅内,这莫名其妙的一来一去,还是令一些人看出了端倪,闲言碎语渐渐在人群中传播起来。
“怎么感觉楚二爷跟楚二少之间感觉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