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灯光中,许一晴的所有动作在瞬间凝固,或者说是,被这个声音定住。这个声音,熟悉到骨子里,勾起自己的右边嘴唇,不是南风译,怎么会是南风译?
男人从床铺上坐起,用拳头砸砸自己的额头,努力地试图压制波涛汹涌的疼痛,克制住自己喉咙中的反胃情绪,一件绿色的蕾丝裙浮现在自己的眼前。
“一晴,你怎么来了?”
齐瀚的声音迷醉而朦胧,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最后一点儿希望幻灭,这就是齐瀚,不是南风译。许一晴手中的抱枕滑落,整个意念支撑着身子离开大床。地上的陶暮额头下的两道微蹙,为什么是齐瀚?
“你当然是希望我不来!”
誓言在自己最讨厌的人的面前被踩碎,许一晴觉得自己最后一点儿尊严灰飞烟灭。
“对不起,破坏了你的良宵!”
许一晴光着脚丫直接跑出了房间,楼道的灯光与房间里的灯光出奇的相似,提醒着她刚刚的所有都不是梦,痛得很真实。
齐瀚整个人都被搅混,一下子掀开自己身上的被子,才发现……转过头看向陶暮,两个人身上的装备几乎同步,都是没有。
他,好像被人暗算了,自己竟然浑然不觉。
“陶暮,到底怎么回事儿?!”
女子笑了,这是这么多年他第一次叫他陶暮,全名,也是第一次用这样冰冷的质问语气叫。时间真的是一个神奇的东西,真的可以带走美好的一切,将一切不愿意见到的沉淀。
中学时代,她享受着他的爱情,现在,她消耗着他的友情。她,到底是有多幸运,能够将他身上的阳光带走,变成此时的灰暗,像是一个最幸运的恶魔。
“我不知道是你! ”
陶暮低下头,她真的,不知道是他。
“你的意思是你的目标是阿译?!”齐瀚转过头,看着房间内的东西,才发现自己走错了房间,前所未有的恶狠狠的语气,拿起地上散落的衣物。“一晴和小若有哪一点儿对不起你,你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
陶暮没有回答,不知道是不是心虚。梨花卷巧妙地遮住了小巧的脸上的情绪,外表单纯得像个孩子。
齐瀚以最快的速度穿好了一副,拿起地上的抱枕,直接向陶暮头上砸去,“丧心病狂。”
陶暮将脸颊都掩藏在头发之下,没有眼泪,一张小脸上开始绽开花朵。他从来不动粗的,即使是同性。
手指滑过手机,看着照片上的人:安静地躺在病床上,蓝白相间的病服,原本俊美的脸上沾了几个布条,遮住了脸上的轮廓,喉咙上有一道狭长的伤痕。安静而美好,就这样刻画在了陶暮的心间,难以抹去。
陶暮将手中的手机进口在自己的胸口,刚刚焐热的手机还带着温度朝着她的胸口袭来,填补了心中的寒冷。什么友情,什么秋若,什么许一晴,我都可以放弃!宋忻岑,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