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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天安门前的花心大萝卜

拉迪诗集团是单老白手起家创下的,单老16岁起只身一人前往北京,从天安门卖花心大萝卜开始创业,约莫着一年的时间,看尽天安门城楼前来往的各色人物,从他们望进城楼的那一眼便大概看出他们的出身背景,从彼此结伴陌生人的交谈中明白谁才能够当领导,怎样的身体姿势和面目表情才够带动周身气氛。风里来雨里雨,吃尽了辛苦,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一年国庆,天降大雨,人流涌动,装萝卜的手推车栽了一下,萝卜翻了一地,那是他的全部身家,他急忙拾起来,无奈,行人传动,萝卜四处翻滚,他红了眼,骂自己是个没用的东西,几个萝卜都照看不好。

他进了建筑公司成了一名农民工,人缘好,与监工靠的近,很快便学会了看图纸,晚上将图纸拿回去,复制描画,拿着直尺测量比例,得了要领。遇到工程不重要的时当,他便主动提出在午休时帮助监工做复查工作。包工头大都是不懂工程但很会拉皮条的,这个包工头也不例外。下面的人都叫他杨老板,私下里他让别人叫他老杨。老杨中学没毕业就出来闯荡,遇事机灵,脑子清晰,会做人,小事不计较,大事不糊涂。可这杨老板唯有一样不行,就是学习,他没有学习专研的心思,但在城里盖房子不比在村里盖猪圈,他这包工头干的有点心虚,靠着关系,挂着一级建筑商的名头,做着是专业工程师才能干的活计,他花大钱找了各个岗位上的工程师,可这些大学毕业的工程师说话像天书,他听不明白,也不愿意听他们说话。怎样拉近自己和人家的距离呢,刚好单小伙的出现让他有了新主意,他要自己培养能和自己说得上话,一心一意追随自己的人。单小伙做事勤恳,为人老实,上进心超出常人,便有意培养他。筛沙子,摆砖头的活再不让他做,而是找一切可能让他接近土建,水暖,建筑工程师们,杨老板没有单独和他谈过要培养他,培养一个人不容易,先留心观察这人的德行,不是白眼狼才行。单小伙也是机灵,很快领悟到杨老板的用意,这小子不负所望,每到工程关键点,都会在图纸上标出位置并在旁白处写上时间,问题所在,和解决方案。每个月都会将这些信息归纳整理成资料然后递交给他的杨老板手里。就这样包工头渐渐明白怎样的水泥比例养生条件才不会导致屋顶漏水,防雷接地的操作要点等。不出一年杨老板便将他安排到工程师协助助理的职位,再过半年让他带一小队人马独立干像防水一样的小活,年纪轻,精力充沛,就算前一天累成了狗,第二天洗把脸刷完牙,照样满身血气。除了给老家翻新一座新房子外没有其他想法,但无疑这样充沛的生活让他更能真切的用身体和心灵感受着生活的乐趣。当一个没有欲望的人,不留余力的沉浸在生活的时间与空间里,在不知不觉中进步,且不想望到终点,勇往直前时,他是最幸福的。在他跟随杨老板4年的时间里,从普通劳工做到项目监工助理,工程经理助理,监工,小项目经理,工程部协调员,到后来自己带团队拿项目,做项目。他的付出不是旁人的10倍,效率确实旁人的20倍。由于他年纪小,说出去不能让人信服,便流出胡须,戴着眼镜和手表,少言而做有效指示,对外只称自己30岁。旁人因对他的专业素质毋庸置疑,都称赞他年轻有为。

老杨虽在城里生活了30来年,仍旧不能习惯,如果他的客户是个没太大学问的暴发户,他10之8,9,能够搞定,但现在的大开发商个个都是本科,硕士毕业,开个会也要伤神半天,他撑不起,觉得现在腰包里的钱够他潇洒余生,照顾家族里的上上下下也搓搓有余,而偏巧自己没有儿女,就计划着回乡下欢度晚年。

夏日的一个晚上杨老板备了一些白酒和下酒菜叫上单小伙

“坐坐,小伙子。“杨老板招呼他

单小伙恭恭敬敬的坐下,给杨老板倒酒

“你今年多大了?“

“21岁”

“21岁,在我们老家已经结婚生子了。“

“嗯。没错。在我们老家也是。”

“怎么不给自己倒上?”

“老板,我,我从不喝酒。”

“不喝酒怎么拿下的客户?”

“靠专业,如果一开始就喝酒,那么永远都要喝酒”

“挺有意思。不错,不错啊!但,今天陪我喝一杯!”

“好!”单小伙给自己满上,再给杨老补满了酒杯。“

“今后有什么打算?“

“嗯?“

“哦,我就问问。“

“老板不需要我了吗?“

“你还愿意在我这里继续干吗?干了四年,做着最累的活,钱多一分也拿不到。你还愿意继续干?“

“杨老板不是小气的人,我相信我现在的活计和技术还达不到加薪的要求,所以我甘愿继续做下去,继续学习磨炼自己。“

杨老板给单小伙夹了一些下酒菜,举起杯子。单小伙也拿起杯子一饮而尽。痛快!

杨老板看着眼前的年轻人,他没有工地里工人的典型长黑指甲,油腻的头发,沾满泥浆的工作服,虽然他的皮肤也被晒得黝黑,但他衣着整洁,蓝色衬衫,牛仔裤,虽那裤脚纤的有些粗糙,棕色大头鞋,说不上名字有过磨损的二手手表,黑框眼镜,他的手很粗大,却很干净。这就是4年前在他工地里筛沙子的小伙子竟出落得像个人。莫名得感动,眼睛红了一圈,为了掩饰情感,他忙得又皱了一小盅。

“你家里都有谁?“

“我爹娘,奶奶,还有一个妹妹。“

“他们还好吗?“

“奶奶去年起腿脚不是很好使,爹娘都还健康。妹妹读中学,有些贪玩”

“有女朋友了吗?”

他迟疑了一下,回答说没有。脑子里一位少女的影子却闪现出来。她的影子带给他一抹微笑,自己却没有察觉。

她是赵总工程师的女儿,今年19岁的样子,还在读大学,他不知道她的名字,不知道她在哪个城市,读那所大学。去年暑假她来爸爸的办公室玩,带着一个贝雷帽,长长的两个麻花辫,海军服,她的可爱趁着这身装扮实在迷人。正在办公室里与赵工商讨工期的单小伙盯着女孩吃了迷。女孩子也注意到这个年轻人有别于学校里其他未经世事的白脸男生也是生了好奇。暧昧还没有开始,就被赵工的一个问题给摧毁了。

“小单,我女儿现在是中南大学戏剧专业大二的学生,你是哪个学校毕业的?

单小伙红着脸支支吾吾回答“一个不知名的学校,说出来你们也没听过呢。”

自那起,他再没有抬头看小姑娘一眼,他知道自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还是踏实干好自己的活计。而女孩子毕竟是遇到了单小伙热烈的眼神,对于他突然转变的冷漠有些不干,更想探个究竟。

单小伙对于自己的曾上过不知名大学的谎言更是一万个后悔,如果在心爱的人面前都不能够真诚,可以想象自己今后还会对谁真诚的。

今天小姑娘来找爸爸,赵总不在,刚要离开却撞见了前来递送图纸的单小伙,这姑娘自幼娇生惯养,我行我素,甚至有些蛮横霸道。看有机会与小伙子单独对话,就悄悄把门关上,质问:你为什么突然变得冷漠,我注意到了,你喜欢我。“姑娘开门见山,不拐弯抹角。

“我,我”他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高大身体上支着的俊俏脑袋红到了脖子。“我什么我,是不是上次我爸问你什么学校毕业的,让你尴尬了。其实我才不在乎什么大学名气,门当…她突然止住,不能太过放肆。”

“实际上,实际上,我,我没上过大学,我甚至没读过高中。”单小伙攥着拳头,不敢对视姑娘。

姑娘听了却是有些惊讶,她身边的朋友的确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但很快她便微笑地说,一个连高中都没毕业的人竞有能力和我爸爸一起共事,这说明你的能力超出常人,智力更是肯定的。这是我的地址写信给我。然后离开时竟有些害羞。

现在他的兜里还揣着写着她地址的那张纸,他还没来得及看清她究竟就读于哪所大学。摸着她的字迹,心里暖呼呼的。

杨老板再一次为单小伙夹菜,便推心置腹的说到:

“小单,我和你沟通不多,你在我这4年里,我时刻关注着你,你是一个可造之才。我年龄大了,身下无子,对生活也没有太大的奢望,老了老了,落叶归根,我想回我那乡下去。安安静静,轻轻松松安度晚年。哎!“说着又习惯性地拙了一小口。”在走之前,我最舍不得的是你。现在我有两个选择给你。

第一个,你去更专业,更有前途的公司干,对于这些年来你给我,给大家伙带来的收益,我一次性给你10万块。

第二个选择,还是这10万块,你用它来注册一个公司,总靠旁人的资质不是办法,得有自己的根据地,自己的品牌,我一个大老粗,这活我干不来,但你行。我看你行。如果是第二个选项我再多加你5万块,你每年给我10%的分红,以备我不时之需。“

单小伙干了第二杯,区区两杯竟没在他身上起作用。

他干脆地说“杨老板,说实在的,我没有想过要从您这里再多拿一分钱,这些年您处处照着我,培养我,对于您的恩情我单天不会忘记。我的确也想着再过两三年,自己出去单干,单现在不行。一是觉得自己资历不够,二是没有本钱。”

“小单啊,看来你要选第二个选项,钱你拿着,我看你行,你就行。咱是老爷们,别吞吞吐吐的,要做大事就别在乎眼前的三三两两。”

“好,这钱就相当于我借您的,他日挣出来了,再还您。”

杨老板想着凭单小伙现在的本事,不出一年他就会盈利,再过两年这10万就不是钱,也不再多争辩。“那天晚上两人都喝醉了,单天还认了杨老板做干爹。”

包工头杨老板回了家乡,把一切繁杂琐事都交由单天处理,他也注册了一个新公司。

这便是高品儿现任职的公司的前身“拉迪斯“创始人单天的白手起家,奋发图强的事迹被公司内部传扬,后来宣传部干脆写了一本传记,每位员工入职前的必读。

单天后来也顺利迎娶了赵工的女儿-赵方瑞。两人十分恩爱。无奈却生了一个不争气的儿子-单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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