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少白刚从被鬼门关拉回来,就一直昏迷不醒,柳一一给开了一些中草药,为之调理。
诸葛泫儿找来药罐,就去煎药,不料柴火火焰微弱,诸葛泫儿便弯下身子去吹,结果一罐药煎好了,可她脸上黑一块儿,灰一块儿。
“姐姐怎么被熏得…”柳一一见了泫儿这般模样,笑个不停。
诸葛泫儿还是一脸茫然,“怎…怎么了?”泫儿问道。
“你去照一下镜子你就知道了。”说完柳一一笑着离开。
诸葛泫儿找来铜镜一照,自己也笑个不停。笑也笑了,泫儿便端着陶碗装着的汤药,去给墨少白喂药。汤药清亮,黄褐色的汤药泛起细微的波纹,一滴都没有洒出来。
看着平日里意气风发的墨少白,戴着斗笠,腰间酒壶,一柄鸣凰,谈笑自如,如今穿着里衣,盖着被子,头发散乱,倒也有些可怜。
墨少白面色苍白,静静地躺在床上,顿时少了平日的气派,显得温顺许多,泫儿用勺子给他喂药,汤药从嘴角流下许多。
柳一一看见汤药流失,急忙进来劝阻道:“这可不行,汤药喂不进去,他可如何恢复!”
“他嘴也不张一下,根本没有办法。”泫儿答道。
柳一一眼睛转了转,随即说道:“倒也不是没有办法,你可以用嘴喂他嘛!”
泫儿一下子面红耳赤,急忙说道:“爱喝不喝,谁稀罕他醒来,我倒是希望他永远别醒来了。你这法子,要不你来喂?”
“哈哈哈…泫儿姐姐竟然脸红了,那好,我这有一副毒药,你喂给他,让他永远也醒不来。”说完柳一一掏出一包药,塞给诸葛泫儿。
泫儿赶紧将药扔在地上。
“呦呦呦,口不对心哦!”柳一一戏弄道。
诸葛泫儿急忙说道:“好了好了,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身为医者,竟然也会拿毒药害人,你也…”
“怎么?着急了?”柳一一随即捡起那一包药,“你以为这真是毒药啊?”说完柳一一就赶紧跑,生怕泫儿打她。
司马青衫此时门外看着,忽然摇了摇头。
“小先生何故摇头?”不知何时,司瑶出现在他身后,突然一问着实吓了一跳。
司马青衫转过身,随即说道:“小生叹息这对痴男怨女罢了!”
“怎会?那明明是郎有情,妾无意,怎会是痴男怨女?”司瑶问道。
“哼哼。”司马青衫暗笑两声,“他们两个呀,一个是敢说,另一个不敢认,另一个敢认,只是不敢说而已。”说完司马青衫挪步离开。
“小先生说得在理,那我们两个呢?”司瑶故意问道。
司马青衫指了指司瑶的额头,“你呀你呀,又在胡思乱想?以后这种话,就别说了,你明明知道,我大你七岁,如今已是毁容之人,定不会误了你青春。”
说完司马青衫匆匆离开,司瑶窃窃私语:“管你喜不喜欢我,我喜欢你就行了,只要让我一直陪在你身边,就够了。”
照顾了数日,墨少白面色红润,柳一一给把了脉,已然恢复如初,可还是没有醒来。
次日,泫儿在榻前无聊,就将竹笛取出吹了一曲。
笛声刚落,忽然一个微弱的声音说道:“我喜欢听泫儿姑娘吹笛子,笛声绝妙,可否再来一曲。”
诸葛泫儿一听墨少白说话的语气,知道早已痊愈,此时是装出来的,二话没说,举起竹笛就去打,墨少白见状,急忙从床上一跃而起,然后抓住竹笛。
“你怎么不去死,真不该你醒过来。”诸葛泫儿生气地说道。
墨少白笑了笑,“本公子命不该绝,再说我若死了,撇下你怎么办?”
“你…”泫儿追着打,墨少白四处逃窜,众人听闻打闹声,急忙赶了过来,见墨少白生龙活虎,也都各自放心了。
“不知哪位高人救了我?”墨少白问道。
王炎策将事情前后说了一遍,恰巧李玄鹤昨夜归来,卫寒蓂便将李玄鹤引来相见。
“在下墨少白,叩谢前辈救命之恩,若得所用,定当蹈火赴汤,以报君心!”一看见李玄鹤,墨少白便急忙单膝跪地抱拳谢恩。
李玄鹤将墨少白扶起,“谢我?不用客气,请我吃一顿酒就好,救人治死,医者之本,不过这诸葛姑娘,可是一直照顾你数日,替你煎汤熬药,榻前形影不离,你可要好好谢她呀。”
“哈哈哈…吃酒好说,一会儿就去,百年陈酿,晚辈管够。至于泫儿姑娘,我二人不分你我,不必客气,不必客气。”墨少白说道。
“就知你这样,也罢,没打算让你谢我,昔日你救过我,今日我照顾你,也算两清了。从此以后,互不相欠。”诸葛泫儿叹了口气,然后说道。
墨少白思索一会儿,笑着说道:“怎么就两清了?我对你可是救命之恩,你对我只不过是照顾之义,别忘了,你的命还是我的。没了你,也会有人照顾我,可没了我,就不会有人救你。”
“无理取闹!”诸葛泫儿愤恨答道。
“也罢,不与你计较了,今日就此别过,我也要回去了。”诸葛泫儿补充道。
众人困惑不解,墨少白问道:“怎么,本公子不过开个玩笑,说你几句就要走?若是生气,那本公子让你打几下?”
“与你无关,昨日家父传信,说有急事,信中并未明言,让我速归,我本就打算今日启程。”诸葛泫儿解释道,说完简单吃了些东西,就去收拾行装去了。
众人知道原因,也就没有阻留。墨少白下了楼,径直走向后院。
众人送别,却不见了墨少白,诸葛泫儿便驾马启程。刚上路不远,只见墨少白骑着马已在前面恭候多时。
见诸葛泫儿来了,墨少白下了马,贴了过去。
“本公子师从李白,飘逸风流,狂洒逍遥,自与姑娘相识以来,多以戏言相对,还望姑娘见谅,不过追慕之意,喜爱之情,日月可鉴。”墨少白说道。
诸葛泫儿下马,“早知你为人秉性如此,我不怪你。至于其他,日后再看。”
“姑娘今当远去,前路漫漫,照顾好自己,珍重!”墨少白拱手说道。
诸葛泫儿拱手回礼道:“君亦当珍重。”
“我的马好,还请姑娘不要推辞,骑我的马。”
“那好,我就从命了,多谢。”
“对了,代我照顾好小驿,别忘了每天给它刷洗,每天喂它两顿肉,要跟它…”
“好啦好啦,我都知道了。”
“还有…”
“你有完没完了?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长话短说,说一些我不知道的,不然听你啰嗦到天黑,我也赶不了路。”
墨少白思索了一会儿,“他日归来,我再啰嗦与你听罢。快上马赶路吧。”
诸葛泫儿上了马,然后飞速朝西而去,日落余光照红她远去的背影,墨少白一直目送她到天涯不见踪迹!
骑马飞奔,诸葛泫儿窃喜,心中说道:“傻瓜,你敢说,我却不敢认,纵然我敢认,可我也不敢说,只因为儿时已有婚约,今生我负你此情,若有来世,定当双倍奉还。”
墨少白回到客栈,见众人点了一桌子饭菜,就等他了。
“阿弥陀佛,寻你不见,定是去送别诸葛姑娘去了,我等先点了饭菜等你,施主倒是痴情,一去就是一个时辰,快些入座。”檀尘说道。
“如此一桌饭菜,怎能没有好酒,小二,速将你店中最好的酒上来,有多少上多少,今日我们要一醉方休。”墨少白贴了过去入座。
“嘻嘻嘻…知我者,少白也,你这个死丫头还要学学。”李玄鹤跳上凳子指着柳一一说道。
“知道了知道了,你个老顽童,老酒鬼!”柳一一不耐烦地说道。
一路往南,严侯此时正走在路上,当日冷清风交给严侯的另一件事,乃是令严侯往南,寻找无极兽,取出无极丹,从而打开天阳地阴阵,释放冥王。
严侯到了襄州,听闻此地风俗异闻:岘山有一怪物,生三足,高十丈,麒麟头,腾蛇尾,眼如虎目,身生逆鳞,人若靠近,必生吞入腹,猎人求之,因此几千年来,伤了无数性命。
严侯知是镇守阵法的无极兽,便独自一人径直上山去了。果然,严侯刚一上山,那无极兽就扑倒他身前,极其迅猛,无极兽眼中发出犀利的光,仇视着这个冥将。
无极兽力大无穷,严侯拿着祭虎刀砍了十几处,也不能伤其分毫,似乎无极兽变得更加狂暴了,严侯挡无可挡,无极兽甩了一下尾巴,将严侯拦腰打伤,退了十几步。
严侯愤恨不已,立刻握紧大刀又砍了过来,刀锋与逆鳞碰撞的火花极为耀眼。
无极兽鼻子出了口气,就将山笼罩在迷雾之中,又是一声长啸,严侯忽然失去了听觉,四下看不见,听不见,可把严侯惹恼了。
紧接着无极兽又是一阵狂捶猛打,严侯瞬间瘫倒在地,随即无极兽一掌拍了下来。严侯凭借经验,将这一掌给躲开。
严侯想用绝招,可想起了冷清风所说:“只有无极兽同时释放天阳地阴火的时候,才是它最虚弱的时候,才有机会一击杀之。”
因此此时严侯要做的,就是拖住,拖到它不耐烦,而使用天阳地阴之火。
严侯气力不接,只好靠着来时带的复元丹跟无极兽耗着。复元丹威力无穷,每当严侯内力消耗殆尽时候吃一颗,就能将精力与内力恢复如初。可这复元丹只有十七颗,每炼出一颗需要一年,所以严侯也不敢用得太快。
就在用到第十二颗的时候,无极兽果然不耐烦了,只见那无极兽飞速环绕严侯旋转,严侯陷入一个漩涡当中,漩涡是一条一条红紫交错的线条旋绕而成,红的即是天阳之火,紫的便是地阴之火。
严侯被困住无法脱身,又感觉自上而下有两股灼烧之感钻肤入骨,疼痛难熬,一股炙热,一股灼痛。
严侯心想,这应该就是天阳地阴火了,便急忙使出绝招:寒龙破。
寒龙破一出,只见地上方圆一里尽被冰雪冻住,更无生机,然后一条冰龙从天而下,缠住无极兽,随即严侯一刀将冰龙劈成两半,无极兽顿时也成了两半,冰龙的血落在地面,随即周围的冰雪消融。
龙血滴落之处,冒起缕缕黑烟,严侯迅速跳出一里开外,然后喊了声破,只见龙血爆炸,那方圆一里内的东西都被炸成粉碎,寸草不生,炸过的大坑足足有两丈深。
坑中半空一颗血红色的珠子,正是无极丹,拳头大小。
严侯正想去拿住无极丹,可发现自己双腿异常的痛,无极丹突然落地,地上出现一个方圆十里的阵图,阵图极其精妙,这便是天阳地阴阵。
阵是打开了,可进入阵中,就不知会遇到哪些危险了,严侯心想此时双腿有伤,不如催动传送阵,将冷清风请来,从长计议。
催动阵法,双腿疼得更加厉害了,严侯突然发现小腿已开始溃烂,逐渐往上蔓延,当机立断,严侯用祭虎刀从膝盖处截了双腿。然后忍痛催动传送阵,将冷清风传送过来。
冷清风看了伤势,再看了阵法,说道:“你已不可入阵,当唤来四个冥将,与我同破此阵方可。”
说完,冷清风千里传音,唤来了距离最近的四个冥将。五人准备了一番,开始破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