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客听闻那人来到庐山隐居,于是带着墨白,踏上了这拜师之路。
庐山,江州之南。
墨客与墨白走过的地方,或是倒峦高崖间古树耸立,或是飞流直下处瀑布浪花激起。有时呦呦鹿鸣,有时鸟雀呼唤。
站在山脚,是抬头望不到尽头的高耸入云,站在山顶,仿佛身处九天之上。枫叶点染下的庐山,夹杂菊花香气,确实是一个隐居的好地方。
秋风阵阵,带着血腥和不安,想要摧毁这样的仙境。
“爹爹,还有多久才到啊?”虽是秋天,但是天气依旧较热,墨白擦了擦额头的汗珠。
墨客停下脚步,掀了掀凌乱的衣服,将长枪插在松软的土地里,答道:“不远了,你看前面的五老峰,从五老峰往下,九叠如屏,就是屏风叠了。”
说完又顺手指着前方十几里处的五老峰。
墨白又问:“爹爹我们要去找的人是谁呀?他有爹爹你厉害吗?”
墨客笑了几声,摸了摸墨白的头,“儿子你咋比我还着急呀?一会儿到了,再告诉你也不迟。”
墨客提起长枪,又开始赶路,“不过他是当世剑仙,爹爹希望你在他那儿学习剑术,将来也名扬天下。”墨客又补充道。
父子两人眼看天色已经不早了,也都很少言语,只是匆匆赶路。
渐渐明月升起,隐隐约约,前方不远处有一座草堂,草堂中烛火通明,不时还传来阵阵欢声笑语。
父子二人又走近了一些,好似听见有人在堂中唱歌,又有人在鼓瑟,还有人在劝酒…到底墨白耳朵好使,听见堂中有人正在唱着:
中年不相见,蹭蹬游吴越。
何处我思君?天台绿萝月。
会稽风月好,却绕剡溪回。
云山海上出,人物镜中来。
一度浙江北,十年醉楚台。
荆门倒屈宋,梁苑倾邹枚。
苦笑我夸诞,知音安在哉?
大盗割鸿沟,如风扫秋叶。
吾非济代人,且隐屏风叠。
中夜天中望,忆君思见君。
明朝拂衣去,永与海鸥群。
声音越来越大,墨白走得快些,就去扣了几下柴门,一下子屋内一片寂静。
一个喝得晃晃悠悠的小老头儿走到外院,抽下门栓。
小老头儿也就五十来岁,却须发尽白。穿着一身粗麻白布衣,白发飘飘,长须下垂。
墨白看见门开了,正要去打招呼,却被小老头儿的酒葫芦吓了一跳。那酒葫芦有半个人大小,小老头儿用一根衣带,将酒葫芦背在身上。也不知他酒量如何,单就这一个葫芦,倒是真把墨白吓坏了。
“嗯?你谁家小孩儿?来此作甚?”小老头儿打了一个酒嗝,很奇怪地问道。
墨白更是惊慌失措,低头拱手答道:“家父墨客,来此寻找故人,还请老爷爷通报。家父随后…”
话还没有说完,小老头儿就大笑几声,打断了墨白。“什么老爷爷,叫大哥。”小老头儿疯疯癫癫地说。
这下墨白更是一头雾水,急得墨白目瞪口呆。
“哈哈哈…多年不见,贤侄别来无恙啊。”墨客刚看见小老头儿,就这样说道。
小老头儿听是故人的声音,往篱笆外望去,顿时喜笑颜开。大喊道:“师弟尚且没事,师兄又怎敢抱恙呢?”
说罢两人拍手大笑。一下子惊得屋里的人都走了出来。
互相介绍,才知道屋里两个客人,一个丹丘生,另一个是道士,道号:济元。都是小老头儿的好朋友,这小老头儿,就是剑仙李白。
相互通了名姓,各自招呼之后。李白让夫人又弄些酒菜,便引着众人进屋饮酒。
原来墨客是拜韩准为师,而李白拜裴旻为师。裴旻韩准又师从剑仙玄歌子,所以李白称呼墨客师弟。而墨客曾经与李白族叔李阳冰是结拜兄弟,所以墨客称李白为贤侄。
座间,墨客让墨白称李白为师叔,但李白死活不答应,非要让墨白以大哥称呼。执拗不过,只得如此。
这天夜里,把酒劝客,谈笑风流,丹丘鼓瑟,李白唱诗,酒至三更,方才散去。
父子二人留了数日,墨客便向李白辞行。“大乱将至,我儿就托付你了。”
“同门一场,你就放心吧。”
墨客又放心不下墨白,“阿白啊,父亲母亲不在身边,要听师叔的话,要是想我们了,就传信回来。”墨客倒也心酸难舍,墨白更是泪止于眼。
柴门依旧,墨客李白拱手告辞。
过了数日,一天早上。墨白睡眼惺忪起来,像平常一样去后院练功,却不见了李白。问了师娘,才知道到后山上去了,于是墨白寻着小路,到了山顶。
断崖之上,墨白看见李白一个人坐在那儿,背着那个大酒葫芦,望着诸多山峰,旁边插着一把剑。
“来了,就过来坐这儿。”李白头也没回,就知道墨白来了,便拍着旁边的石头唤他过去。
墨白没多说话,就过去坐在李白旁边。
“太白哥哥今天不开心吗?”墨白愁眉苦脸地问。
李白摇了摇头,嘴角微微笑了一下。“这辈子,我遇到了太多不开心的事,但是从来都没有不开心过。”李白苍老的手捋了捋墨白的头发。“今天起得早,就来这儿看看。”李白又补充道。
“看什么?”
“当然是看看这天朝的江山,是不是依旧如画,是不是还和当年一样。”
朝阳升起,照红墨白的脸颊。
李白又问道:“你我也算有缘,名字都有个‘白’字,我年少读书,就给自己取:字太白。你这个‘白’,可有什么想法没有?”
“既然大哥字太白,那我就字少白,以后我也要像太白哥哥一样,遨游四海,名扬天下。”墨白站起身来,大声说道。
李白笑了几声,“好,那你以后,就叫墨少白了。但是你要记住,遨游四海,名扬天下,都不是难事,最难的是,要有一颗心怀天下苍生的心,要知道用自己的剑,去守护那些需要守护的人。”
墨白点了点头,“嗯嗯,我一定不会忘记太白哥哥的教诲的。”
随后李白又夸了自己的大徒弟武谔,十六岁就已经是剑灵级别。恰巧这几天武谔出去办事,也就没见到。
“看来师兄天资很高啊!”墨白羡慕地说。
“你师兄天资确实不错,可为师六七年前,在蜀中见过五岁就是剑灵级别的女童。”李白说。
这下墨少白激起了兴趣,非要缠着李白讲一下这件事。李白推辞不掉,就讲了起来:
“当年,我在蜀中游历,一日正在阁楼读书,忽然隐隐之间,有阵阵笛声传来,本以为牧童无趣,闲来吹奏,没想到那笛声十分绝妙,我沉醉其中,放下书卷就寻声而去。当时正是严冬时节,我寻到了一个亭子之中,只见一个女孩儿横笛而奏,灵秀可爱。本以为这已经是奇才了,可谁想到,忽然万千灵蝶不知如何,竟然纷纷飞去,环绕四周,翩翩起舞,一曲笛声吹尽,灵蝶落地而死。我才知道这小女孩儿已经到了剑灵级别,正当我准备离开时候,一个老头儿引着一群各类猴子走来,对那小女孩儿说道:‘能将老夫引来,笛声确实是天籁之音,小姑娘,天赋异禀,可喜可贺,日后再见,希望还能认得老夫!’小女孩儿也没来得及回他一句话,他说罢便一阵烟云,不见踪迹。这老头儿,小女孩儿不认识,可是我认识,那人,便是天朝第一乐师:吕萧。”
墨少白听得是张口结舌,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听李白说完,慌忙拍手叫好,“能让天朝第一乐师如此赞赏。厉害厉害。”
用剑之人,分九个等级,从低到高分别是:剑侠,剑师,剑灵,剑主,剑尊,剑皇,剑帝,剑圣,剑仙。这九个等级,象征身份,而九大剑法等级:超凡,聚精,凝神,合炁,归元,灵澈,玄化,入圣,至阳,才是象征实力。因为每个剑法等级对应每个身份等级,所以两者互通,但主要是用身份等级。
墨少白忽然想起了白鹤岭一事,便想弄清楚那个枯潭到底怎么回事,就将事情来龙去脉给李白说了一遍。
李白顿时眉头紧锁,“这件事,以前我问过一个道长,我倒是知道一些,如果这样说来,恐怕他们要重生了。”
“他们是谁?”墨少白不解地问。
“是这样的,传说上古时期,黄帝与蚩尤大战,蚩尤虽然战败,但是并没有死去。他的精魄分飞入世,于是自古以来,世代都有特定的人是他的精魄,由于蚩尤精魄昏暗深奥,因此这些人被称为:冥。黄帝借冥海灵龟之力,又引沧海、忘川、黄泉之水;灼祝融天阳、地阴之火;移汤谷扶桑之木;置九天玄天之铁;采中央无极之土。沐太阳烛照之华光,浴太阴幽荧之灿曜。五行相生相克,协同冥海灵龟以法阵共同封印镇守冥。因此世代虽然有冥,但未曾解开封印为祸世间。战国时期,镇守之地恰在楚国南境。庄子看见这棵树,因为五行同体,所以不能确定是扶桑树。于是引古树冥灵名相称。树身有烈焰熔浆,坚如磐石,方圆五里土沃而无草木生长,靠近树根的地方有一水潭,水清寒,千古不涸,树枝就像刀剑一样锋利,杀气肃然,无论是妖,还是凡人,都不知道其中缘由。如果没错的话,那个枯潭,就是上古三川水阵。因为三川水阵至纯,所以受不住妖气污浊,阵法被破。他们,就是冥皇,冥王,冥将。当年一个樵夫因为执念,犯下了滔天大罪,致使冥卒被放了出来,然而冥卒终究是等闲之辈,一些五大门派的人和一些江湖侠客也能制衡得住。只是恐怕这三川水阵一破,那些冥重生,日后天下将永无宁日了。”
“日后江湖险恶,少白定要小心才是。”李白又说道。
至于樵夫做了何事,请看下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