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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雪照残烛壮士死,花揭新笔贼人伤

墨少白跟着武谔,也不知道是什么大事,就急匆匆赶往当涂县。墨少白问了一路,然而事情急迫,武谔也就没有回答,只是催促墨少白赶路。

二人到了当涂县,已是明月升起,可大雪依旧没有停,车马迎了过来,不一会儿就停了下来。墨少白下马一看,眼前一座府邸极其气派,门匾上写着大大的两个字:李府。

墨少白迟疑了一会儿,就跟着武谔进了府中,刚进去走了几步,就看见宗氏哭哭啼啼地走了过来。

“白儿你来了,快进去吧,你大哥在里面等你很久了。”说完就心酸地哭着离开了。管家小哥带着墨少白进去。

转过回廊,就来到了堂屋,这时堂屋一个老人,他戴着官帽,穿着锦衣,正在前前后后转来转去。

管家小哥屈身行礼,“启禀老爷,人到了。”

老人听到这里,急忙转过身来,这一转身,倒让墨少白给认了出来,墨少白赶紧上前行礼,“侄儿墨白,拜见叔父。”

这老人,正是李阳冰,李白族叔,与墨客是结拜兄弟,八岁那年墨少白去拜见过他,虽然多年不见,但是样貌依旧,墨少白便一眼认出来了。

李阳冰一把就掺起了墨少白,“侄儿不必多礼,快快起来。”

“对了,你快进去吧,你大哥就在里面。”说着就把墨少白带进里面的卧房。

李白躺在榻上,嘴唇干裂,整个人都十分憔悴,卧房桌案之上,一根灯油耗尽的烛火还在发出最后的光芒,府内积雪一尺,寒气逼人。多年来,李白四处漂泊,行踪不定,算算时间,已经有五年没见过面了,两个人差点都认不出对方了。

李白看见墨少白来了,激动地从病榻上起身,但费尽力气,眼睛都挣得通红,依旧没能起来。墨少白见状,赶紧跑到榻前,将李白扶了起来,李白靠在床栏上,奄奄一息。

“阿白,你来了。”李白声音极其虚弱。

“大哥,我来了。”墨少白轻轻地拍了几下李白的手。“大哥,你这是怎么了?前不久听说你身子骨还硬朗,为何匆匆数月,虚弱至此?”墨少白又问道。

李白又虚弱地说:“你不知道,两年前,我与一个冥王大战,那冥王太过厉害,我费尽力气才勉强将他打成重伤,可我也身中数掌,今日内伤复发,恐怕活不成了,以后见到他,千万小心,他叫:冷清风。”

李白又叹了几口气,墨少白顿时感到心酸,没有说话,只是一直落泪。

“阿白啊,大哥一生漂泊不定,晚年流放,幸遇明主大赦,可一直没回庐山,只是让你跟着你师兄练习,多年来,我总心有所愧,自你拜我为师至今,我教你的实在太少,大哥我对不住令尊啊,如今命数将尽,心中愤恨,心中愧疚啊…”还没说完,李白就咳个不停。

墨少白低声抽泣道:“大哥,自我拜入你门下,你就待我非同一般,情同手足,更像父子,倾尽所能,传授与我,说什么愧疚之类的。”

李白又说:“少白,你日后去长安找我师父裴旻,他剑法出奇,可学到更多东西。为师这些年来,也没闲着,如今命不久矣,这些东西,就留给你了。”说完就让儿子将事先准备好的东西拿了出来。

“你记着,这把羽凤鸣凰,以后就交给你了,你虽然只是个剑师,但是江湖险恶,这把剑非同寻常,你带着。”

李白又指着一个令牌说道:“这个令牌,是当年玄宗皇帝赐给我的,拿着它,官场中人,奈何不得你。”

“这本剑法秘籍,是我这些年的心血,也赠与你了。”那本秘籍,名叫:踏星剑律。

最后李白指着一个锦囊,说道:“阿白呀,这个东西,天下仅有,在最危急时候,可以保住性命,切不可忘了,它…它是…”

话未说完,李白就咽气了。一阵冷风吹过,烛火熄灭,只剩下一缕浓烟在屋中升起。立刻府中办起丧事,一时间宗氏,墨少白,武谔等人失声痛哭,府中上下,都穿上丧服,每个人内心都十分难过。

灵堂之上,来吊唁的人络绎不绝,或是士绅大员,或是街头乞丐,无论贵贱,年长年幼,都赶来烧香烧纸,作揖磕头。

墨少白忽然当着灵堂,作了一篇诔文,其辞曰:

飞将之后,太星入怀。碎叶流客,青莲俊才。从父入蜀,是为李白。

五岁六甲,十岁百家。十五剑术,名满天涯。赋凌相如,诗自琼华。

风流天命,清俊仙定,狂洒不羁,红尘醉性,素衣谈笑,遨游四境。

隐读匡山,前后九年,师有赵蕤,韩准裴仙,辞亲远去,乘风万间。一生难居定,千里半江山。谒朱门之数载,终无果以告还。除五陵之恶霸,杀众人于长安。

岷山之阳,训奇鸟而立掌,拟大鹏之高渡,御三尺以飞扬,承祯称奇,士绅相赏,金龟解酒,贤交圣党。

散财三十万,挥袖不复看,莫停杯中酒,月下共歌欢。姻相之后,亦妻民颜。持盈为荐,复入长安。力士脱靴,贵妃磨砚,可谓至也,而心不厌,终罪权贵,赐金放还。

结高、杜于东都,游梁宋入齐州,授道箓。欲立功于塞上,察安史之逆谋。

误入永王之幕府,长流夜郎之不见,承恩浴化,截道赦免。三峡水汛,难逐开心之颜。而志未灭,奈何病疾久缠,终复不能观赤壁之水,登黄鹤楼前,饮洞庭之烟霞,餐庐山之激岚。

当涂羽化,天下人心谁岂不寒?济苍生之苦痛,戮妖邪于世间。虽庐外之雪,忘川之月,亦难盖群声之同泣,掩魂光之炫然。今日弃门下诸生,亲友故交而去,我心实痛万分。不知弟子日后,何人对酒吟诗,庐前试剑!与君师徒,实尔同辈,余天资不颖,而如家父相对,日月苍天,还我青莲!

丧事已毕,墨少白回到家中,小住了两个多月,春节之后,府中的桃花都开了,香气弥漫,鸟语呼晴。

“儿子,儿子呀,你爹我给你求了个官儿,丹阳县令。儿子呀,你去上任,以你的才能,足可以保一方平安。”墨客兴高采烈走到屋里,时隔多年,墨客依旧是老样子,挥洒自如,懒懒散散。

墨少白迟疑了一会儿,“父亲大人,让我想想,再想想。”

“这孩子,给你这么好的官,你还想想?那好吧,你想吧。”说完墨客就离开了。

次日,墨客又来墨少白卧房,可没了动静,喊了几声,也没人答应,他就推门进了屋子,屋子里面极其简陋,一张床,一桌案,四圆柱木凳,仅此而已,别无他物。

墨客正疑惑儿子去了哪儿,四下张望了一番,桌案上几枝新折的桃花,下面压着一封信。信封上写着四个字:亲上亲启,这时许氏也过来了,墨客打开信封,里面写道:

父亲母亲大人,见此信时,儿已远去,至于何方,二老勿念,管理一州一县,自然有更合适的人,孩儿志不在此,二老勿怪,孩儿不愿苦守一屋一堂,一州一县,孩儿喜欢太白大哥那样,遨游四海,仗剑天涯,济苍生,平邪怪。太白大哥说过,只有走出去,才能走得更高更远,他日若是想念,传书即可。勿念,心安。孩儿墨白拜上!

“早就说看好儿子,看好儿子你不听,这下好了,儿子一人在外,吃穿让我如何安心?”许氏听完信语,大吵大闹。

墨客劝了劝许氏,许氏依旧闹个不停,“好了,儿子志在天下,不爱一处,这是好事,江湖险恶,也让他出去磨练磨练才好,待在家里,永远没有出息。”这下墨客大怒而语,许氏这才不再闹腾。

墨客也提起笔,写了一封回书,回书写好后,就让它送了去。

自从墨少白离开家,就快马扬鞭往长安去了。

“吁…”墨少白一把拉住了缰绳。

墨少白心想,这天子脚下竟还有山贼,着实奇怪。

长安城东郊,官道上,一群山贼凶神恶煞,扛着钢刀,拦住了墨少白。

“小子,废话不多说,留钱买命。”山贼头目凶狠地说道。这山贼头目是个光头,带着眼罩,只剩下这一只眼睛是好的。

“那就不说了,拿命买钱。”说完墨少白就挥起马鞭,将马屁股狠狠抽了一下,那马飞一样往前冲,俩小喽喽过来拦,却被马各踹一蹄,然后仰身倒下,吐血而死。

一个山贼见状,二话没说,直接朝墨少白奔来,这山贼约十二尺高,身上到处都是大块儿肌肉。

山贼挥起拳头,那马又要踹他,可山贼毫不畏惧,一拳打来,直中马头眉心,墨少白察觉不妙,就一跃而起,跃上半空,紧接着那匹马就倒地而亡了。山贼也跳上半空,跟着就是一个回身,一脚蹬去。墨少白只得双臂交叉,挡下这一脚,墨少白跟着从半空退了下来,又在地上退了好几步,将地上拉出一条两寸深痕迹。

墨少白站起身子,“小子力气挺大呀?”说完一个轻功,瞬间就到了山贼脚下,山贼抬脚就踩,可动作还是慢了很多,随后墨少白跃起,挥起拳头朝山贼身上打去,跟着又是一拳,再是一拳…

山贼反应太慢,一连被打了几十拳。山贼回头笑了一笑,“这算是挠痒痒吗?”接着山贼一跳,就跳到了墨少白百步开外,随即拿起两把斧子,二话没说就抡了过来,山贼步步紧逼,墨少白拳脚相对。

山贼好像快了许多,突然两把斧子朝墨少白两肩砍下,墨少白赶紧双手结了一个手印,立刻一道金光环绕四周,任凭山贼力气再大,也没有砍进来。

“兄弟,有剑不用,背着,累不?”山贼使劲往进砍。

这一提醒,墨少白才想起自己带着羽凤鸣凰,于是御动护罩,划开斧子,抽出鸣凰。一剑划过,金光一道,斧子立刻各掉下一角。山贼愤恨不已,举起断斧又砍了上来,墨少白身子往后一动,跟着将剑放回背后。

“挠痒痒?现在呢?”墨少白笑着问。

山贼正想说话,却觉得四肢无力,说不出话来,不一会儿功夫就倒在地上了。原来刚才墨少白那些拳,都打在了山贼的各处穴位,散去了力气,这才倒了下来。

这山贼头目见此情形,吓得直叫弟兄们撤,一下子山贼都赶着往回跑,踩死踩伤数十人。墨少白也没追上去,而是径直去了长安。一到长安,就去官府说了山贼的事。官府答应前去剿灭。然而事实上,这山贼头目正是官府中人的亲戚,倒也没什么本事,只是那十二尺山贼是他亲弟弟,拥护他做头目,也就没人反对。

墨少白找了一家客栈,就出去喝酒去了,转过街角,是长安最大的酒楼:醉仙楼。墨少白进去点了两个菜,喝几杯酒。这时,旁边桌子上坐着的两个人絮絮叨叨说着什么,仔细一听,才知道是同志之人,墨少白端起酒杯,就坐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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