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离从未放在心上,如今听他一说,倒是回想起许多往事,因为她,他受伤,顶撞师长,甚至为了她,不惜与回春堂结怨,“那,他,我,他冤枉我。”
夜翊一笑,戳了戳她的额头,“哦,那怎么就他冤枉你,你才生气?”
“我,他,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是他冤枉我在前,难道我不该生气吗?”都什么时候了,他还替南陌说话。
夜翊替她理了理头发,“那南屿冤枉你,沉渊冤枉你时,怎么没见你生这么大的气?”
“那不同!”夜离几乎是脱口而出。
“有何不同?”夜翊被她逗笑了。
“哪里……,”究竟是哪里不同呢?
“你在意他,所以才会在意他的话,他的态度,”夜翊有些无奈,自诩聪慧的夜离,怎么在情事上一窍不通呢?不过,夜离从未对那个男子动过心,自是分辨不清内心的感受,至于南陌,藏得太深了,若不是夜离昏迷前流露出的那抹悲伤,他也不敢随意揣测。
“在意?”夜离立即否定,“在意,我怎么可能会在意他呢?他那么凶,还那样阴晴不定,我怎么可能在意他呢?”
夜翊摇摇头,将她的手放在她胸口,“在意、不在意,为什么在意,你问问你的心不就知道了吗?”
夜离愣神,问问她的心吗?
门外的木焓还愣在原地,他本不想偷听,可还是控制不住自己,在听到夜翊说南陌在意夜离的时候,他明确感受到心口抽动了一下,很疼,就像是心被扯裂了。
实在不想听到她的心声,刚要离开,却不小心碰到了门,“什么人?”
木焓眉头紧蹙,片晌才舒展,用空着的手拍了拍脸颊,挤出笑意后才推门而入,“是我,给你们送吃的了,也不知道出来迎接一下,都快要累死我了。”
“全是你爱吃的,”木焓欣喜地将食盒拿在她眼前。
“哦,你先放在哪里吧!刚喝完鱼汤,我不饿!”夜离一笑而过,继续冥思苦想,“我的心?我的心吗?”
夜翊接过食盒,“不要管她,我们先吃吧!”
木焓脸上的阴郁一晃而过,“那她没有口福了,我们先吃吧!”
夜翊打开食盒,在看到食物那瞬间,手指顿了顿,抬头看了木焓一眼,随后放下筷子,“阿离,先过来吃饭,快点。”
夜离想要拒绝,在对上他的神色后,“来了,让我看看做了什么好吃的,哇,全部都是我爱吃的,木焓你真的太够意思了,不枉费我受了这么多的伤。”
夜离夹了一块鱼,“嗯,真的太好吃了,木焓,原来你们清思阁的饭这么好吃!我能不能多留几日。”
“只要夜女侠想,就可以一直留在清思阁,”木焓的脸上终于有了真挚的笑意。
“那还是算了吧!我要是留在这里,还不得把你们清思阁那些长老们活活气死,”夜离可还记得那晚的事情呢!
“你说得是木柯师叔,其实他人挺好的,就是脾气有点大,慢慢相处你就知道了。”
夜离连连摇头,“得,打住吧!我可不想再跟他们相处了,我还是尽快从清思阁滚出去吧!”要是再继续待下去,估计老头子的脸都被她丢尽了。
“你要走吗?”木焓瞬间站起来。
“你吓我一跳,”夜离捧着碗,“我是来救人的,既然人救了,自然是要走的,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木焓摸了摸鼻子,重新坐下,“我…我是…是想说你的伤还没好,你要是走了,会有人说清思阁怠慢客人的。”
夜离放下碗,一脸困惑地看着他,“木焓,你该不会是伤到脑子了吧!我是说走,可我也没说现在就走,……夜翊,你赶紧找人给他瞧瞧,好好的怎么就变成傻子了呢?”
“你才伤到脑子了,别吃,这是我拿过来的,”木焓地将她前面的碗拿走。
“还说没伤到脑子,都已经这副样子了,”夜离惊恐不已,“夜翊,你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带他去找大夫啊!”
“嘶……伤口,”一时幸灾乐祸,结果扯到了伤口。
“你赶紧安生待会吧!都受伤了还这么闹腾,”木焓又给她重新盛了汤,“趁热喝吧!”
“这都学会教训人了,我受伤是因为谁?”若不是身上有伤,绝对不会轻饶他。
“夜离,若是下次再有危险,你还是不要管我了,”他修为低,却也不能连累她。
“说什么呢?大家都是朋友,我怎么可能会丢下你不管呢?再说,我有危险的时候,你不是也救我了吗?”什么时候学得这样磨叽了。
“可……!”
夜离扶着额头,还有完没完了,“这样吧!你打算怎么报答我的救命之恩?”
“报答……?”木焓一时语塞。
“你该不会是空手来谢我吧!”夜离紧紧地盯着他,
“我,我这不是给你准备了吗?”木焓指着桌上的残羹剩饭,一时间有些心虚。
“这样吧!我也不为难你,三天之后,陪我去买东西,你来付钱!”夜离明明占了便宜,还偏偏是一副无奈的样子。
木焓俯身行礼,“好,一切都听夜女侠吩咐。”
“嗯,下去吧!夜女侠要休息了,”赶紧先打发走了,她这正心烦呢!
“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木焓收拾好东西看着她。
“嗯,走吧!”夜离挥了挥手。
木焓离去,夜离凑到夜翊身边,“夜翊,木焓是不是跟你在一起待得太久了?”
夜翊将她的身子扶正,神情严肃,“阿离,你为什么要舍命救他?”
“舍命,你这说得就严重了,”她以为夜翊又要责怪她,“你不知道,当时山洞的情况很危险,若是僵持下去,大家就都出不来了。”
夜翊不确信地询问,“那若是换做别人,你也救吗?”
夜离茫然地点了点头,“有什么区别吗?”
夜翊看了她一会,低低地叹口气,“傻阿离啊!你可把人害惨了,”她的无心之举,却叫木焓情根深种。
“我什么时候害过人,夜翊,你今天是怎么了?说的话都是不清不楚的,”本来就头疼,结果现在更疼了。
夜翊暗暗摇头,暗暗念道:“真是造孽啊!”这一个还没有理清楚,结果又来了一个,“阿离啊阿离,这次为兄我真的帮不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