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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心理骇客〉

要说到咱们这故事的主人翁宋英,他可真是个聪明的小机灵鬼!

还记得那是高中生们毕业的暑假,升大学前,远东国這许多人会趁假期赚点生活费和学费去打工。宋英也是,他未来想出国交换所以提前赚钱贮备,在一间西洋餐馆做厨工,做菜、备料和清洁样样包办。

可总有同事瞧他是工读生就想欺负他,趁他不在向老闆说他坏话,做错餐点或出现失误也栽他头上。几个月下来,老闆还真讨厌起宋英了。

一个风雨交加的颱风夜,新闻宣布停班停课了,老闆仍要求照常营业,却说开店几小时没半条人影上门,厨房氛围也怠惰。

那时,餐厅为营造气氛把店裡灯光弄得昏暗,但这颳大风下大雨没半个客人上门,电台还在报导近期大学生连环遇害的案件,整个气氛显得诡谲到不行。

突然,有人上门了。

两名戴口罩的黑衣壮汉说要借厕所,一过门口就衝进厨房喊要胁持人质──他们是抢匪,拿著不知是真枪还是玩具枪的武器指著他们,老闆和同事被吓得腿直发抖差点没失禁。

「你们知不知道我等了多久?」

却有一人语气独显格外泰然,那是宋英,他非但不紧张,看上去甚至还有点欣慰。

「这天杀的狗老闆,整间餐厅用料不实还价格订这么高;还有这狗员工,成日背后说人坏话以博上位,这下好了,终于得报应要被抢劫了吧?」

「你干什么,别乱动给我乖乖站好!」抢匪的见他如此更紧张的吼:「不准报警,也不准大吼出声,否则别怪子弹不长眼!」

「不、不,这破餐馆的监视器在楼下,也没什么警报器,外头还大风大雨的,捕快也不会那么快来的。」宋英仍轻鬆地说:「要我说,反正我也要辞职了,这烂地方就是被抢还是被烧我都没意见,你们想抢多少就抢多少。去吧,厕所的储藏仓库就有保险箱,记得分我一份。」

老闆瞪向宋英,那心机同事也想骂他不讲义气,连两名歹徒也没相信他,仍举著枪喊:「闭嘴,给我手放背后乖乖蹲下!」

宋英只是叹了口气,抱怨声「真是没办法」后,右手从背后掏出一根三节甩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挥出──打在老闆的侧腹上!

老闆当场疼的跪在地上粗话连喷,同事见况大吃一惊,但下一个挨棍的就是他。

「爽!早想痛扁你们这帮垃圾了。」宋英吐了一大口口水,补踢了他们几脚,莫名的怒气消了后才回过头对抢匪们说:「好了,现在把他们打残了,你们要不快抢一抢快逃走,要不还得揹上这两条伤害罪。」

「呃……哦──」抢匪们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回神才发现自己已经别无选择,只得摸摸鼻子往仓库的方向去。

转头瞬间,甩棍划出残影打在歹徒膝关节上,他发出惨叫跪倒在地。前方的同伙听到后惊慌地回过头,却见甩棍已经朝他手腕劈落,把手上的枪打掉,歹徒随即想抽出小刀反刺,但一切早在宋英的计算中,他衝过来时拿了块生牛排挡刀,反手绕到歹徒背后就往延髓再一棍下去,当场将其击晕。

可刚才被打到跪下的傢伙心有不甘,忍著腿脚不利索拔刀也想砍宋英,但他只不慌不忙的猛踢一旁锅炉,上头一大杯融化的奶油打翻下来,歹徒已经站不太稳又踩在满地油上,当场滑了个四脚朝天,滑到宋英面前又挨上一棍,一样被打昏了过去。

半个小时过去,捕快到来逮捕抢劫未遂的两呆子,而老闆虽然没被抢,但被打成这样完全称不上开心,那平日做尽坏事的同事不只被打还被泼得浑身油腻腻,一出门整个人就抓狂似的疯狂对天咒骂。

宋英则惬意的很,他领了最后的薪水、报了平时被同事与老闆欺负的仇,还帮社区搞定了这桩犯罪案件,之后不管过多久,当有人问或他自己说起这回事,他往往回答:「不是我厉害,是那些人自己做坏事的『因果报应』来了,我只是报应中恰好出现的一个小角色。」

有时候他身边的人也好奇,他怎么身上老带著那根甩棍防身,有人怀疑他是不是因为初中读了流氓学校所以保留了这样暴力性格,也有人说他可能是家庭关係塑造,只不过宋英也的确鲜少提及自己的过去和家庭,因此无从得知。就是这样有神秘特质和偏脱常轨的思路,宋英在同龄人中往往格格不入,不是说他不懂得如何融入群体。

事实上,他是知道怎么和各年龄层的人相处的,和不爱出门的朋友们聊些动漫游戏,和七嘴八舌的长舌同学的聊聊他人八卦,甚至和流氓般的混混们聊夜生活和年轻叛逆事蹟,这些对他来说都不难。

他的话题很广,也很能理解他人的状况,这也是为什么他读的科系是以谈话助人为主的「心理辅导学系」。

只是,矛盾的地方就在:他不喜欢。

他是个追求宁静的人,常把「只想过植物那样平静的生活」挂嘴边,还曾吐露出内心其实瞧不起老是喜欢互相安慰而不努力上进的同学。就这点,时常被他的好伙伴金之沅吐槽。

金之沅也是个特别的小子,他是宋英的高中同学,可以说是他人生少数志同道合的挚友,他总叫他沅仔,和他考上同一所大学,只不过唸得是哲学系,他认为哲学是学问之母,不管周围的人怎么怀疑他未来能找什么工作他仍坚定的读下去,这种精神让总是瞧不起他人的宋英非常佩服。

金之沅的长相特徵是眼睛小,不过你要当面叫他小眼的绰号他估计会不服气了,他八成会半笑而正气凛然的回应你:「我眼小,但心不小!」这样的话。

话说回来,他们考上的大学叫「人文大学」,校如其名,是间汇集了亚洲各国学生充满多元文化的私立大学,校誉褒贬不一,有人认为他是谁都能混学位的学店,也有人认为他是资源丰富的全能型大学。

校区在山上,气候大多时候都是冷的,没能抽中宿舍或租山上房子的学生就得天天搭二十分钟的公车上山,耐著晨寒,走十分钟的路到校区内上课。

这点,宋英又显得独树一格了,他当年就是看好人文大学在山上,有种与世隔绝的感觉,所以捨弃其他更好的机会来到这,也很幸运住在离心理学院最近的男生宿舍。因此,即便是早上八点的课,他也能睡到七点五十五分再起床,甚至不用书包,把书和铅笔盒抱在手上就直接出门了。当然,住越近的人越容易迟到,这点在他身上不例外,只是早期因为他的低调所以根本没人发现。

一下课就回宿舍打电动、看明星影片、又或者自己随意读书,没有什么人认识他,他也觉得没必要去认识那些压根不喜欢的人们,只和少数信任的朋友偶尔聚聚,剩下时候,也就是一个人惬意自在的坐在电脑前、漫步于校园,总之是「独而不孤」的平凡日子。就这样,他所求这不为人知的低调生活,持续了仅两个礼拜,一切的转捩点就从第三週,那堂意想不到的「军事教育课」开始。

每年刚开学的那几週总会有这样的日子,在這远东国,全校不分科系,一年级新生都得要在军事课分组上台报告,讲讲有关国防情势和学生安全的问题。

只不过,人文大学又特别注重后者,因为近十年来这城市的大学生遇害案件的频率越来越高,特别是一桩至今令警方头疼未破的「大学生连环遇害案」,使各校都受远东国当局要求让每年新生都上一整学期的安全讲习和犯罪防治的课。

「意外」就是这么发生的,当每一组一组同学上台都用差不多的无聊方式讲著差不多的无趣内容,只想混过这无意义的报告时,「远离毒品,在新地方离开视线的饮料不要喝。」、「不要和刚认识的人去太陌生的地方,小心看起来像嫌犯的人──」、「记得时不时打电话给爸爸妈妈报平安唷!」

「闭嘴,然后给我回家好好读书。」

就只有宋英一人,认真又凶恶的瞪著全班同学。

「我可是有研究过的,要是哪天我真的遇到那臭名昭张的大学生杀人魔,我不会惊声尖叫也不会咒骂他,我反而会好好的同情他,知道为什么吗?因为那种变态杀人魔最忌讳被人同情,他们总觉得自己杀人是出于己愿,没有人能逼的了他们的,所以要是在他面前安慰他很可怜,他肯定会情绪崩溃给你看!」

不只同学,连导师和教官都在一旁听傻了眼。

「那你们这些死大学生呢?有做过这样的准备吗?应届考上来的也好、重考转学的也好,一上大学就觉得自己真的是大人,开始仗著『青春无敌』、『年轻不留白』之类的蠢话在外头干蠢事,像半夜飙车、泡夜店、和看起来就很危险的傢伙鬼混!老干这些容易出事的事再怪社会危险或长辈瞧不起年轻人。要我说的话,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敢出去鬼混玩耍就给我抱著必死的觉悟,其他成功人士年轻时努力充实自己实力,你们却只顾著玩,估计玩完后就是好狗运还能保住小命,出社会后也是一大坨不负责任的垃圾而已,和人家谈什么竞争力?总归一句话,不要以为仗著年轻浪费时间是没有代价的啦!」

讲完,麦克风丢在地上,整间教室呆住了三秒钟,随后才渐渐躁动起来。

许多人七嘴八舌地讨论起宋英爆炸性的反社会演说,也有人称讚他的台风,和他那几近狂人的态度,当然,也有几人当作笑话不屑一顾的抿嘴。

就在这天后,宋英的平静生活就一去不复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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