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青顺着街道转悠一小会,重新找到一家售卖燃油的店铺,买了两坛燃油,在一处没有人角落制作了一番,朝着城衙走去。
途中碰见一位个头和自己差不多的女孩,张青就和女孩嘀咕了几句,女孩欣喜的点头,张青拿出二十银币递给对方,然后指着太阳说了一番后离去。
走到城衙,也不知何原因,城衙内挤满了平民,场面比自己预想的大,相互帮衬越闹越凶,连一些陈年旧账都翻了出来,众人都知道这是一个好机会,一旦错过,也不知道等何年何月才有。
谷梁纬脸色铁青一片,气的浑身颤抖,王水等几人被打的衣服凌乱,很是狼狈的站在谷梁纬身边,仔细看去,隐隐后退了半个身子,很是惧怕此刻的平民。
“去将库银拿银币来。”谷梁纬阴沉着脸,管家脸色苍白的带着几位兵卒,不大一会搬来三箱银币。
管家和城衙内的平民对账,只要有损失的,时间在三年之内的都会得到赔偿,每人拿到赔偿也没有离去,等着其他人一起赔偿,他们知道大家必须一起才有力量,一旦众人离去,剩下的人肯定会遭到毒打或者关押。
谷梁纬同样知晓众人的心思,也没有赶拿到赔偿的人,内心清楚此事绝不简单,治理沧澜城数十年,这帮贱民何时有了这样的胆量,想到此处就想到张青,恨得牙齿咯嘣作响不停。
看着一箱一箱的银币清空,谷梁纬双目渐渐猩红起来,鼻息都粗重起来。王水下意识的再后退半步,远处树下的暗三身体都哆嗦了下。
而没有人注意到,张青小小的个头钻过人群,挨着墙壁消失在了院落。
“官府从不会欺压百姓,此事事出有因,本来谷大人想抓住张青那贼女后,给予大家赔偿和一个交代,既然大家不放心,那就提前给予赔偿。好了,现在大家可以离去了吧。”赔偿完毕后,管家大声呼喊道,同时说了一些赞美谷梁纬的话语,使得平民同样呼喊起来。
一时间溜须拍马的大有人在,不少人大声赞美谷梁纬的好处,说出一些许多人听来违心的话。
因此,谷梁纬的脸色缓和了不少,同时目光闪烁下,压下内心的怒气,温和开口道:“我谷梁纬自从上任衙令,都是清廉从政,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今日赔付给大家的都是官银,日后很难跟郡守交差,所以唯有拿下张青贼女,希望大家都能警惕起来,若是发现张青贼女消息,第一时间通报衙内。”
众人也是开始谩骂张青几人,保证一定会帮助城衙。
“今天是谁出的主意,使得我们官民一家,更加团结,站出来,我定要好好奖赏。”见众人情绪稳定,谷梁纬立刻开口询问。
众人闻言皆是愣了下,接触张青的那数十人沉默了,自然能听出谷梁纬话里的含义。那位妇女更是小声警告四周那些人,“都不许说,多么好的小姑娘,若是被糟蹋了,我吕小凤第一个跟他没完。”
所有人目光寻找,根本不见张青身影。
躲在暗处的张青,听到众人不站出举报自己,气的龇牙咧嘴。
“大家放心,我不是找那人的麻烦,真是奖励他。这样的人才应该为帝国效力,站出来,赏你官职,赏千银。”谷梁纬寻寻渐进的诱导,很快那些知晓张青的众人,表情迟疑,目光再次寻找张青。
谷梁纬能为官数十年,岂能没有眼力劲,瞬间明白出主意的人不在此地,急忙改变策略。
“大家不要误会,我是真心为国家寻找栋梁之才,谁若是知道他的消息,同样赏千银。”谷梁纬让管家拿出一千银币,放在众人前面。
众人一阵眼热,拥挤在衙内的数百民众,彼此相互讨论起来,吕小凤都颇为意动,最后实在抵制不了诱惑,冲出人群,对着谷梁纬开口。
“大人,是一个小姑娘给我们出的主意。”
“小姑娘?”谷梁纬愣住了,有些想笑,一个小姑娘能有如此胆量,聚众挟持城衙。
见到谷梁纬不信,吕小凤便将遇见张青的一幕,前前后后说了一遍,听的所有人目瞪口呆,就是连谷梁纬都愣了,沧澜城还有如此聪慧的小女孩?
总感觉不对,在吕小凤说出张青的长相后,谷梁纬啪的一声,一脚踹倒了吕小凤,双目嗜人般的怒吼,“你们这群贱民,给你们出主意的就是那贼女,张青!”
“好你个张青,真是长了狗胆,敢隐藏在沧澜城!来人,给我全城搜捕,抓不住就不要给我回来,谁若抓住封巡察使。”
王水立刻带领两人,急匆匆的走出了城衙。
“至于你们......”谷梁纬目中杀机毕露,“居然敢和贼匪勾结,挟持城衙诱骗官银,每人罚五百银币,三日之内上交,否则以死刑处置。”
吕小凤浑身哆嗦个不停,内心委屈,怎么也未想到之前她力保,夸赞的小女孩就是那贼女张青,更未想到张青有这么大胆子,如今赔偿没有讨到,还损失五百银币,想死的心都有了。
“大人冤枉啊!我们都不知道啊!”顿时哀嚎声一片,谷梁纬可没有心情理会,命人直接轰了出去。
此时众人知道理亏,也不敢继续闹下去,一路呼喊着冤枉回家。街道上到处都是谩骂张青的声音,张青的大名在沧澜城渲染开来。
没有多久时间,王水快速走进城衙内,脸色很不好看的将巡查的情况说了一遍,谷梁纬怎么也未想到张青出城了?!
“你是说,你们追出城外三里后,只看见地上那件衣服?那你们为何不继续追?”
“大人,我们已经追到玄通山脉了,有马蹄印,在追进去就是深处,我没有权利调动更多人马,所以回来请示大人。”王水只有一队人马,知晓张青手里那武器,自然不敢独自贸然进去。
“你就说怕死得了,”谷梁纬瞪了一眼,心中怒火难消,立刻下达命令,“持我令,通知沧澜城所有守卫军,集体出动围剿张青!”
王水持令离开城衙,没有多久,沧澜城两千守卫军集合在城衙外,谷梁纬带着暗三一同骑上马匹,上千人浩浩荡荡的朝着玄通山脉奔去。
直到过了一个时辰,城衙后院花丛中,张青钻了出来,悄悄在城衙内转悠了一圈,确认谷梁纬都离开后,便乐了起来。
一圈下来,发现这谷梁纬真是被自己气上头了,整个衙内除了丫鬟,还有那位年老的管家,居然连一个守卫都没有,张青几乎可以判断,整个沧澜城已经空了,对于自己的计划,越发大胆起来。
这也不能怪谷梁纬,赫兰帝国从皇权稳定后,上千年来从未出现敢火烧城衙的事情,更不会有人胆敢和官府作对,第一次碰见张青这样的人,接二连三的坑害谷梁纬,他能不怒,又岂能想到张青会如此胆大。
张青悄悄打晕一位丫鬟,换上了丫鬟的衣服,抱着油坛进了谷梁纬的另一间卧室,找了半天,也未找到官印,只能开始倒油,完事后,走出卧室,躲避着一个个丫鬟,开始穿梭在一件件房间。
他找到了库房的燃油缸,就一坛一坛的运转在城衙内,洒遍了整个城衙房屋,凡是发现他动作的,都被张青诱骗一处打晕,甚至最后连那位老管家都没有放过,打晕后拖在一处空地,和丫鬟们放置在一起。
寻到银库,望着那几十箱的银币,张青气就不打一处来,立刻就断定这是偷的,便开始一点点撒在院子里,足足花了一个多时辰,五大箱银币从城衙大门,一直撒到了银库。
张青拿着火把开始点燃所有房屋,连城衙的大门都没有放过,随后就走向大街,混进人群回到了小女孩的家里,带着小女孩悄悄的走到城门处等待。
很快城衙的那条街道,呼喊声接连不断,人越来越多,本打算救火的,发现地面到处都是银币,抵御不住诱惑,便开始哄抢。
这一幕持续时间很长,惊动了仅有的两位城门守卫,发现是城衙失火,吓的急忙赶了过去。
张青则带着小女孩,走到城门旁边的一家店铺前,掏出两百银币向店主买了马匹,带着小女孩大摇大摆的离开城门。
深夜,谷梁纬带着大队人马回来,在玄通山脉转悠了一天,只寻找到了几匹马,连一个人的脚印都没有,这才明白又上当了,感情人家只将马匹赶进了玄通山脉。
谷梁纬一路阴沉着脸,当回道城衙前,愣住了,以为走错了地方。
王水和暗三同样愣住了,确认几次后,发现是城衙的位置后,顿时瞪大了眼,倒吸了口凉气。
“这发生了什么情况?!”
忽然此时,那位老管家跑到谷梁纬身前,哭喊着道:“大人,是张青,这都是张青那贼女干的。”
老管家便将张青把自己打晕的事情说了出来,等他醒来后,到处都是浓烟滚滚的废墟,想到之前吕小凤形容过张青的容貌,老管家这才知道是张青所为。
谷梁纬一脚踹倒管家,策马冲入衙内,第一时间冲到银库处,倒塌的废墟中,明显有大量被翻过的痕迹,银币早已空无一币。
“张青贼女,你不得好死!我谷梁纬跟你没完!”谷梁纬怒吼一声,喷出鲜血,昏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