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厉害。”沈思的脸上连冷漠都不复存在,只是带着淡淡的钦佩。
她现在态度极为正常,倒是让白谦墨心中的遗憾更甚。
因为在乎,所以才刻意以冷漠作为伪装,也因为在乎,所以才厌恶。
可若是连这些都失去,恐怕在沈思心中,他也真正变成了陌生人。
“如果你看新闻,就知道这次事件对白氏不利,需要一个有资历的设计师作为白氏的助力,我想,应当没有比在国外连续夺冠的你更适合,既然是为了白氏集团,我用一些无关痛痒的手段想必也没有影响。”白谦墨双手背在身后,语气轻缓的道。
所谓的叙旧既然毫无意义,他从来都不做无用功。
谈到工作,沈思的语气里连刚刚的讽刺都不再有。
她疏离又客气的笑了笑:“白先生想多了,你既然在机场帮了点点,无论以前认识与否,我都应该认真报答这份帮助。”
换而言之,你的手段毫无意义。
白谦墨像是完全没听出她话里的意思一般,以同样疏离又客气的笑容道:“既然如此,那沈设计师现在有空吗?你也看到了,开展的准备都已经做好,结果设计品依旧存在问题,对一场展会来说,几乎完全是不合格的。”
沈思皱了一下眉:“展会什么时候开始?”
“后天上午。”白谦墨连犹豫都没有。
沈思狐疑。
在她看来,后天上午显然准备不足。但以前,白谦墨从不说谎。
她反复权衡后,道:“既然这样,我至少需要安顿好点点。”
白谦墨闻言,微微笑了笑,低头看向眨着大眼睛表情茫然的点点,问:“小点点,你喜欢看书吗?”
“喜欢。”点点诚实,而后小声道:“可我认识的字不多。”
“那么游戏呢?”白谦墨继续问。
点点思考了一下,说:“我没怎么玩过,所以我也不知道喜不喜欢。”
成渝跟沈思的教育,虽然尽可能尊重小孩子自己的兴趣跟意愿,但在五岁的时候接触对孩子来说容易沉迷的游戏,显然也不是他们的意愿。
所以即便不排斥点点玩电子游戏,但他们总是用点点另外感兴趣的东西把大部分时间安排满。
就这么问了几个问题后,白谦墨勉强对点点的情况有了认知。
于是他抬头看沈思:“帝国大厦11层到13层,都属于儿童乐园,10层是图书馆,我可以让秘书带着她在那里玩。”
沈思闻言,低头看女儿:“如果你不想去,可以留下来。”
她虽然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信任白谦墨,但对点点的在意并不想让她放任女儿跟不信任的人在一起。
点点想了想,跟沈思笑:“点点想看看图书馆跟儿童乐园,等到吃饭的时候,妈妈来接点点好不好?”
她看出来母亲要工作,也知道在工作的时候母亲总不喜欢被打扰,所以点点会自己找事情做。
“好,妈妈送你上去。”沈思笑着说。
点点乖乖点头,跟白谦墨告别后,拉着母亲的手跟秘书离开了办公室。
白谦墨依旧站在原地,看着一大一小两个背影消失,脸上的神色渐渐归于平静,而后带上了几分明显的难受。
无论如何劝说自己,他依旧不能接受两个人的孩子都已经这么大。
如果这个孩子是一个过分吵闹,没有规矩,极度讨厌的孩子,他还能说服自己,成渝不适合做一个父亲。
可这个小孩,他见到的第一面就充满好感。
就在刚刚,他自然也看出了点点对沈思的不舍,可她还是在母亲要工作的时候离开,这样的乖巧跟聪明,让他越发难受。
可想到五年前发生的事,他闭上眼睛轻轻叹了一口气。
他怪不得沈思,也怪不了成渝。
到最后,他连作为始作俑者的梁嫣然都无法怪罪,于是这件事最后不了了之。
留给他的,只剩下一个危机四伏的白氏。
他想,在失去所爱之人之后,他总不能让跟随着他的这些人也失望吧。
那他的存在,也太过没有意义。
于是他走到了今天。
沈思在这个时候回来,甚至在回来的第一天就被他所知,在白谦墨看来,这或许是重归于好的机会。
可是当沈思充满防备的站在他面前,牵着她跟另一个男人的孩子,对他没有一丝好感,这样的场景依旧让他的心微微发疼。
等到白谦墨再度睁开眼睛,眼底已变成一片冷漠。
无论未来究竟会怎么样,他总该给自己一个结局,无论悲惨或者喜悦。
沈思带着点点跟着秘书走到十层,推开门就看到布满整个空间的书。
点点惊讶的张大嘴巴,四下观察。
秘书把书的布局帮沈思大概介绍了一下,而后自豪的笑着道:“几乎市场上评价不错的书,我们这里都有,而且严格划分了儿童区,少年区,趣味区,而且你放心,像成功学这类没什么实际意义的书,我们是不收录的。”
沈思虽然不知道什么是成功学的书,还是点点头,表示出赞同。
因为图书馆太长,所以秘书根本没有带他们走完,只是大概介绍了一下,而后指着旁边隔出来的空间道:“这里是独立的影院,可以说,聚集了世界上最尖端的技术,无论2d,3d,4d还是其他类型,绝对给您最佳的体验。”
他说着打开了灯,让沈思看到里面的布局。
她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巨大的荧幕,而后就是跟荧幕不甚匹配的座位数量。
只有十五个。
秘书还在滔滔不绝介绍着囊括的影片种类,反倒是沈思陷入沉思:“帝国大厦,是企业所有吗?”
她是回国以后,才知道这座兴起的地标性建筑。
她一直以为是政府出资建造,可看到这层图书馆跟儿童乐园以后,就觉得可能不对。
比起政府要投入使用的项目,这里更像是某个人的后花园。
“不。它是私人所有。”秘书笑容依旧亲切,一点也没有得意或者自豪,可从他的语气,任何人都能听出,这个人应当跟他有关系。
“它的主人是白谦墨?”沈思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