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大人,快里面请,我家主人已恭候多时了。”
“张大人,快里面请。”
“蔡大人,请进请进。”
萧亦跟着蔡邕去了杨彪的府上。
杨彪,字文先,现任官职京兆尹。
迎客的管家很热情,迎着他们就进了门。
到了厅中,萧亦才看见根本就没多少人,就只是这哥儿几个自己聚会罢了。
哎?那让我来干啥?
宴席上,萧亦坐在末位上,看着看着这些人喝酒聊天。这才知道另一个不认识的人是谁,此人名叫张驯,是蔡邕的搭档(共刻六经)。
“伯喈,子俊,翁叔,你们说陛下是怎么想的,竟然除去的阳球的司隶校尉之职,改成了卫尉,这下好了,宦官们又高兴了。”喝了些酒,杨彪表达了对皇帝的些许不满。
光和二年(179)四月,尚书令阳球迁司隶校尉。“党锢之祸”以来,宦官曹节、王甫专权,太尉段颍与其同流合污,宦官势力大盛,曹节、王甫父兄子弟纷纷出任卿、校、牧、守、令、长等官,贪残害民。王甫养子王吉暴虐尤甚,在官五年杀万余人。阳球以此极为愤恨,出任司隶校尉后,立即惩治宦官。不久,京兆尹杨彪奏发王甫门生贪赃财物七千余万,时王甫正好出宫休假,阿附宦官的段颍也因日食自劾不在朝中。阳球乘机劾奏王甫、段颍及中常侍淳于登、袁赦等人罪恶,于是王甫、段颍、王吉等人皆被收入狱,阳球亲自拷问。王甫、王吉父子遂被拷打而死,段颍畏罪自杀。阳球将王甫家产没收充公,段颍妻、子徙居边地。随之,阳球又准备惩治曹节,曹节惧怕,不敢出宫休假,遂向灵帝进谗言,说阳球为官严酷,不宜任司隶校尉一职,灵帝竟以阳球为卫尉。阳球闻知,苦苦请求灵帝再让他任职一月,以便为国家除去奸恶,灵帝不许。于是宦官势力复盛,不久曹节又加领尚书令,权势更大。
“哎,不要说这些了,咱们摆宴不就是图个高兴吗?”张驯说道,“伯喈兄,我知道你喜好数术,正好我前几日寻得一位精于算术之道的人。这人对你十分仰慕,我见其有才,今日过府就将其带了过来。”
“哦?但请上来一见。”蔡邕喜好数术,笑道。
片刻后,便见一位身材消瘦的中年人走了上来。萧亦便见此人眼睛四处乱转,不像是个堂堂正正之人。
李纪走上大厅正中,虽是白身但无有怯意,行礼道:“在下李纪,李君毅见过诸位大人。”
“李先生不必多礼,听说你精通数术中算术之道?”作为眼前之人的偶像,蔡邕说道。
算术之道,上至行军布阵,内政统计,下至经商买卖,记账交易都要用到,是正道的技艺,精通之人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卢植等人抚着胡须,打量着此人。见其颇有风采,暗暗点头。
“蔡大人,学生有一题,不知大人可否赐教?”李纪自称学生,眼中则满是自信。
蔡邕没想到此人会直言赐教,微微皱眉。缓缓说道:“但说无妨。”
这人是来砸场子得!
萧亦见来人前后的做派,又见他有一题问询便心知肚明。现代社会这样的人多了去了,出个题难住专家教授自然也就出名了。
“那在下就以酒为题,酒铺有酒三十坛,每坛三十斛,一斛十斗,一斗十升,今卖出三百四十二斛另八十四升,问还剩下多少升酒?”李纪说道。
嚯,果然是来踢馆的,萧亦静坐,想看看这家伙能翻出什么花来。
嗯?
杨彪卢植立刻面露不满,此刻再笨的人也能看出来这个人的的目的是借机成名了,,齐齐皱眉看向张驯,心想你小子不厚道啊,从哪里找的货,居然来难为自己哥儿们。
张驯脸色也是很难看,训斥道:“李君毅,你怎么……”
“无碍。”蔡邕打住了张驯的话,这样的事以前也遇到过,不过蔡邕天真,并未深想,对一旁的下人道:“帮我拿纸笔来,我算一下。”
“是。”下人快步而走。
“哎,你看,这个什么题一定很难,蔡大人都要用纸笔了。”
“是极是极。”
“肯定的,我都没听懂,肯定很难。”
萧亦:“……”这都是些啥?快快劈死他吧!
听着周围丫鬟仆役的小声议论,萧亦嗤之以鼻,就这题还用纸笔演算?你品,你细品,就这破题分分钟就出来了。
一炷香之后,蔡邕的面色慢慢的难看起来,这道题看起来是简单,但是一算起来就知道数目多么庞大。
看样子是遇到了难题,杨彪等好友对李纪不悦,但事已至此,也没有办法,只能静观其变。张驯恨得牙根痒痒,但却无可奈何,早知道这小子想玩儿一手借机成名,说什么也不会带他来了。待回去之后无论如何也要将他赶出府中。
“子干啊,我看伯喈兄面露难色,看样子这货的目的要达到了啊。”杨彪悄悄的对卢植说道。
“嗯。”卢植点头,“如果伯喈答不出来,此事一出,这个李纪怕是要出名了呀。”
“李纪,你好大的胆子,今天我等相聚,那里有时间给你做题玩儿,还不快下去。”实在忍不住了的张驯起身喝到。
但此刻李纪哪里能听的进去张驯的话。
能将屈指可数的大家难住,明日此事就会传遍洛阳,说不定就会传遍天下,到时候我李纪的名声,嘿嘿嘿……
李纪费了多少心血才得到这样一个机会,岂会轻易离开?随即笑道:“蔡大人,如果您解不出来的话,在下可以为您解惑。”
眼看自己哥们儿要因为自己丢面子,张驯恼怒大喝:“李纪,放肆……”这要是在他府上,定会打的屁股开花,然后丢出府中。
可惜呀,蔡邕是个闻名的学者,在学习上不会的只会请教,完美体现了读书人的优点。李纪也不是傻子,这人聪明的很,怕时间拖长了蔡邕就算了出来,说道:“蔡大人,这已经一炷香了,不知道您可能解开此题?”
蔡邕的老脸一红,这题在他看来并不是很难,可是需要时间才能算出来。笔一放,想要请教结果。
李纪一看蔡邕的动作,就知道自己的目的达成了,激动地心花怒放。
蔡邕的纸上写满了字,这大汉没有加减乘除,没有阿拉伯数字,算个题还不如通宵看母猪上树简单。
“等等。”萧亦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走了出去。
蔡邕皱眉:“景行,你上来干什么?还不快下去。”卢植杨彪也是面露惊讶。
萧亦没管蔡邕说什么,缓缓走上去对着众人行礼:“晚辈萧亦萧景行见过各位叔伯。”
李纪不认识萧亦,见状道:“你是何人?”
萧亦微微一笑:“好说,在下萧亦萧景行,蔡大人正是我的老师。”
李纪皱眉,有些不高兴:“那你上来想要干什么?”
“自然是上来解题的。”见李纪露出了轻蔑的神色,萧亦继续道:“老师不愿跟你这般小角色一般计较,我呢正好和老师学了些许皮毛,就由我来代替老师回答。”
李纪大笑:“哈哈哈,你个毛头小子能知道什么?蔡大人乃是当世大家,连他都答不上来,你能答出个球?”
是可忍孰不可忍,今天必须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社会的毒打。
萧亦一甩袖子,道:“那你可听好了,酒铺有酒三十坛,每坛三十斛,一斛十斗,一斗十升,也就是一共九万升。卖出三百二十四斛另八十四升,也就是卖出了三万四千二百八十四升,还剩五万五千七百一十六升。”
萧亦甩甩长袖不屑道:“这位先生,不知道在下算的可对呀?”
冷冷的冰雨在脸上胡乱的拍。
李纪这道题,是他想了许多个日日夜夜才想出来的,为的就是有一天能够出人头地,答案也是废了好大的功夫才能够算出来的,却不曾想今日被一个毛头小子破了题。
杨彪卢植等人惊讶,没想到这个新鲜出炉的小师侄有如此能耐,他们可不认为这是跟蔡邕学的,他才当了多长时间徒弟,能达到如此地步。
“先生,你还没说呢,我答的到底对不对呀。”萧亦再次问道。
面对萧亦的追问,李纪脸色煞白,满头大汗,早已没有了之前的从容。
“对,对。”李纪最终失落的说道。没想到呀,居然有人能如此快的算出来。
“哈……伯喈兄果然慧眼如炬,收得学生居然有如此本事,这要是传了出去,定会让那些后生晚辈自愧不如呀。”张驯大松一口气,最起码老友没有因为自己的原因而失了面子。
听了张驯的话,李纪羞的满脸通红,怒道:“这,这不可能,你连推演都不用就能算出来?”
“自然是有我自己的办法,你算老几?”萧亦不屑。
“你……哼”李纪见状不妙想要溜走,道:“蔡大人不愧是名满天下的大家,弟子居然有如此学识,在下佩服,告辞。”
萧亦岂能让他溜?
小样儿,来了想跑,今儿非得扒你一层皮。
“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