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姨父的办公室，我正在向姨父汇报财务情况，姨父在沙发上悠然的坐着，一边喝茶一边听，忽然电话响了，姨父接听电话。
“老胡！什么事？”
电话里挺急促的说了几句话。
“什么？你说什么？！”姨父忽然大声问，神情大变。
“电话那头又说了几句，挂断了电话。
姨父愣住了，茶杯从手中滑落，跌倒地上，脸色十分怕人。
“怎么了姨父？”
我从没见过姨父如此表情，担心的问。
“出事了！出大事了！”姨父呆呆的说。
“出什么事了？”我近身又问。
“黄经理被抓了！被检察院抓了！”
“啊？----”我也是大吃一惊。
“你先出去！让我想一想！”姨父十分烦躁，在屋里来回走动。
几天后，我给姨父送东西，见他正在和别人通电话。
“是吗！消息可靠？---好好！我知道了！”
看他挂了电话，我随即问道。
“怎么样？姨父！”
“环宇公司的李副经理和销售科长也被抓了！还有！和环宇公司有业务来往的金牛公司和新海公司也被调去问话了！接下来，估计还会有！我担心----。”姨父忧心忡忡。
我经过车间，见几个工人正在议论着什么，看见我，两个工人迎上去。
“志华！你说-----，环宇公司的案子会不会牵涉到我们这里？”
“我----，我觉得不会！”我塞搪着。
“但愿不会！唉，我们好容易过上了一段好日子！可别-----，老天保佑！”
我刚回到屋里，姨夫随后推门进来，将我招至身边。
“昨天，兴龙公司和鑫升公司的老板也被调查了！我估计，我们也快被调查了！我！形势非常严重！”他说着，脸色铁青。
“真会调查到我们吗？”
姨夫点了点头。
“还有个重要消息要跟你说！”
“什么？”我有些疑惑。
“我已经知道，黄经理被抓，是因为有人举报，而我刚刚打听到一个消息，说举报人，是黄经理的一个司机！-----，如果我估计的不错，应该就是你的同学杨帆！”
“杨帆！”
我再次震惊了。
“不会吧！”我喃喃的说道，心里却已经认同了姨夫的判断。
“我估计不会错！我！，我听说他已经辞职了！那你尽快和他联系一下，见一面，了解一下情况！这事很要紧！很要紧！”
“可是，他的手机已经停机了，我好些天没有和他联系了！”
“停机了？！-----这就更确定了！”
姨夫以拳击掌，深深叹了口气，在屋里来回走了起来。
“我，你要想办法尽快找到他，通过各种途径，明白吗？其他所有事情都放一边！一有消息，马上通知我！”
“好！我明白！”
“这些钱，你拿着，需要时尽管用！不够的话立刻跟我说！”
36
我接连打了几个电话，查问杨帆的去向或号码，然而一无所获。正在发呆，电脑的QQ忽然响起，他点开一看，竟是止牛木，只见消息是：
有时间吗？我想见你一面，有些事想跟你说。
我准备回绝，忽然有些醒悟了，赶紧回同意。
不久，我开车到了体育中心门口。
青梅在门口处等着。
“前面有个茶馆，我们到那里说话呢吧”我说。
“我不想去那些地方！----我们去体育场里面吧！”她说。
“那好！”
我们于是就往体育场里面走，然后，沿台阶上了体育场的看台，找了一个背风的位置坐下。
向下看去，偌大的体育场空无一人，而我们两个人显得那么渺小。
“其实，我也有话跟你说！你看，谁先说呢？”坐下来后，我问。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不用说！等你听完，什么都明白了！”她说道。
我一愣，但是没有作声。
她低下头，想了一会儿。
“我曾经给你说过------”她开始说道：“去年的春天，因为没有办法，我们姐妹决定去‘卖处’……，我的同学小燕帮找到了一个买主。她带我们去一家饭店见那个买主，那人一见到我们，他非常满意。
然后，他开车拉着我们姐妹到了一个大商场，仔细挑了一套衣服，又开车到了一家美容院，要我们做美容。最后又拉我们到了阳光大酒店，开了一个房间，让我们在那里洗个澡，梳洗打扮好，然后就在里面等着，最后，他说：
“我待会要请一个客人在楼下吃饭，吃过饭后，那个客人就会过来，你们好好服侍那个客人，服侍的好，让那个客人满意，我会再给你们一万元作为奖励。明白吗？”
“我们于是就在那里等，等到九点多钟，有一个男人进来了，”青梅说道。
“那人带着酒气，笑嘻嘻的。看见我们，先摸了一下我们的脸，发出淫笑。‘好好，真不错！’”
青梅停了下来，用手擦了擦眼睛。
“那一晚，如同一场可怕的噩梦！我常常都会梦到那个可怕的夜晚，一次次从梦中惊醒……，我相信，我妹妹一定同样如此！……”她垂头说道，然后忽然抬头转向我。
“你知道那人是谁吗？------就是环宇公司的黄经理！！”
我吃了一惊，半张着嘴，哑口无言。
“而付给我们钱，给我们买衣服做美容的人，就是你的姨父！”她低沉的说道。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开始哄哄的回响起来，好像有一千个苍蝇在飞舞。
我实在没有想到，自己去杨帆那里打探黄经理情况的那天，竟然就是青梅姐妹沦落于小姐的开始！
“那天，我一看见你姨父，我就认出他了！没有想到，他竟是你的姨父！”她幽幽的说道。
“后来，我听妹妹说。在杨帆住院，她去探望，在出门离开的时候，在门口又碰到了那个黄经理！”
“后来，从杨帆那里，我妹妹才知道，那人就是环宇公司的黄经理。”
“竟然有这么巧！”我喃喃的说道。
“是呀，是很巧合，还有更巧的！”
“是吗？还有什么？”我说。
“你和杨帆早就认识！还是同学，这难道不更巧吗！”青梅看向我。
“啊!----原来你知道了！”我顿时十分尴尬。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从来不告诉我！”青梅脸色有些难看
“你别误会！是这样，我呢，其实一直没想清楚，是否应该说透此事，一直很犹豫……，很抱歉！我----”
看我的窘态，她脸上松弛下来。
“其实这倒也没什么！现在说也没什么关系！----我没有必要怪你！”
“我真不是存心想瞒你的！”我窘态稍缓。
“其实，我哪有资格怪你！我只是有些不明白……，现在我觉得，已经可以有些理解了！”
“谢谢你的理解！”说着，我忽然想起一件事。
“对了！有件事情，我想告诉你！”
“什么事？”
“我现在有了一个女朋友！------认识快两个月了！因为一直挺忙的，又不常见你，忘了告诉你！”我说。
“哦！-----那，我祝福你们！”她说着，头微微低下去。
她许久没有说话。
我有一点不安。
“我有一个请求，不知你能不能答应！”青梅忽然抬起头。
“什么事？”
“后天，是我们姐妹的生日，就是在我妹妹那里，你能来吗？”在薄暮中，她望着我。
“你们的生日！哦----，我很愿意参加，不过，这一段时间，我姨夫那里出了大麻烦，我恐怕-----”
“是黄经理被抓的事情吧！”
“啊！你也知道这事？”我十分惊讶。
“当然知道！因为，-----举报人就是杨帆！”
“果然是他！-----”我虽然已经知道，但听青梅亲口说出来，仍然有些震动。
“是他！”
“这么说，你妹妹和他还在联系？”
“不是联系！而是，他们就住在一起！”
“啊！没想到！哦不，我早应该想到！”我拍了一下大腿。
“----我一直以为，杨帆母亲去世，他短期内绝不会去找你妹妹的！想不到！-----”
“我碰到你姨夫后，就告诉了我妹妹，她又告诉了杨帆，我想，杨帆可能因此才将黄经理举报的！”
“哦！原来如此！”
“你姨夫这些天估计也不好过吧？”
“的确是！他平时一向沉稳，我从来没见过如此惊慌！不过，这事无论放在谁身上都受不了！”
“杨帆让我转告你说一句话，他说，你听后，一定会来参加生日会的！”
“哦？什么话？”我有些好奇。
“他让我转告你，他在举报中，没有提到你姨夫的事！”
“啊！这太好了！”我不禁面露笑容，忽然又收敛起来。
“这对你们姐妹有些不公平！”
“我和妹妹并不恨你姨夫！你不用介怀！毕竟，这算不得你姨夫的错！”
“我代我姨父谢谢你们！”
“那么，我们的生日会你能参加吗？”青梅笑盈盈的问。
“当然可以！”
“那么，后天中午11点，你到桐花街口等着，我去接你！”她说道。
“把你的手机号告诉我吧，我到了地方好给你打电话！”我说道。虽然她说过互相不问手机号，只在网络上联系，但我觉得，现在已经没什么可隐瞒的了。
“还是------，不要了吧！”她咬着嘴唇，犹豫着，终于还是摇了摇头。
“为什么？------认识都这么长时间了！”我不解。
她看了看我，没有说话，神色有点奇怪。
37
姨父坐在沙发上，两手抱头。我敲了两下门，随即推门而入。
“姨夫，有一个好消息！”
姨父猛地抬头。
“找到杨帆了？”
“还没有见到！不过，比见到这还要好！”我微微含笑。
姨夫两眼放光，立即冲到我身边。
“是什么消息！”
我将青梅的话跟他说了。姨夫脸带笑容，两声说好，在屋里激动的踱步。
“只要老黄不主动交待，我就能过这一难关！----依我对他的了解，他应该不会干这种傻事！----老黄啊老黄，你可别千万别犯傻！”
他转了几圈，他走到墙角，打开保险柜，拿出好几沓钱，交给我，
“我，后天你去见杨帆，把这些给他，代我好好表示一下心意！”
我想了想，把钱接住。
“你放心我，这一难关只要能过去，我绝不会让你吃亏的！我没有儿子，以后，你就是我的儿子，另外，你表妹也不喜欢做生意，从来不到厂里来！----你明白吗？”
“姨父，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放心，我一定把你的意思带到！”
晚上，躺在床上，我辗转反侧，回想起许多过往。
一、我向姨父汇报打探的消息，姨父说，若是这样，那就好办了。
二、姨父高兴的说，黄经理已经被拿下了！
三、姨父对我说，以后，你不要跟杨帆多来往了！
四、姨父问我“前几天，在街上遇到的那个女孩，是怎么回事？”
“哦-----，那是一个普通网友，我们没什么的，小兰也知道她，”
“-----以后，你还是少跟以前的网友见面吧，以免让小兰猜忌，惹出麻烦！”
我起床，掏出烟点着，思索着。
38
两天后的中午，我开车走到桐花街口，在一个电线杆旁停下，下了车，眼望四周，只见人流车流来往不息，正是下班的高峰时间。然而立刻看到了她，她站在路边，身穿一件红色的小袄，黑色裤子，似乎新做的头发，不知算什么发型，但显得人显得清爽妩媚，十分动人。她看到了我，也向我走来。
“你好！青梅！”
她呆了一下，没意料到我忽然喊出她的名字。
“这是你第一次叫我的名字！”她低头说道。
“是！”
“你早知道我的名字，直到今天才喊出来！”
“原先没有说透我和杨帆的关系，自然不便喊，另外，今天是你们的生日，今天这样叫你，也更有意义！”
“是！”
她的表情有些复杂。
“你的车就停路边吧，巷子里窄，不能停车！”
我答应着，从车里拿下东西，她顺手接过。一起往巷子里走。
“这样打扮好看！”我赞道。
“是吗！”她扭了扭，有些不好意思。
走了十多米，向右拐进一条小巷，沿小巷走了一会儿，眼前出现一片旧房子，大多是平房，少数是二层小楼。我知道这里是个村子，叫什么名字不记得了，因为城市扩建，把村子包围，形成了都市里的乡村。
“在这里住其实挺好的，都有院子，放自行车很方便！”我说道。
“是！我也觉得挺好的，而且房东不住在这里，就像自己家似的！”
我们边走边谈，走了五六排房子，拐了两个弯，在一处房子前停了下来。
“就是这里！”。
她推开门，站在门口请我先进去。我走进院子，贴在一颗桐树上的“春光满院”立刻映入眼帘，院子不大，虽然有些简陋，但收拾的很干净！走到正屋门口，只见屋里正中间放了一张圆桌，桌子上已摆了许多菜。
随即，杨帆端着一个盘子出现在眼前，笑呵呵的看着我。
“好你个杨帆！”我走上前，一把抓住他，“原来躲在这里！”
“呵呵！对不起！不过，我倒真的挺喜欢隐居的！”他说道。
“是吗！”我说着，环视了屋里，并不见青梅的妹妹。
“青竹去买一点东西！一会儿就来！”他说着，找毛巾擦了擦手。
“你们先聊！我去厨房！”青梅说着，出门去了。
“看样子，小日子过的还不错！”我说道。
“还可以吧！”他笑了笑。
我看他的精神抖擞，状态比分手时好了许多，不禁暗暗称奇。
我四处打量着：屋里的桌椅陈旧如同古董，地面是水泥地面，一些地方凸凹不平，似乎都在说明这里建筑年代的久远，然而四个墙脚不见一处蛛网，凡是可以擦拭的地方，都被细细的擦过，屋里倒显得干净整洁。
门后的洗脸架处的墙上贴着一张红纸，写着什么字，我缓步走上前，只见上面用艺术笔写着两行字：
居不幽者志不广，行不愁者思不远！
“这话说的很好！”我琢磨着这句话，不禁赞道。
“这是青竹写的！”杨帆在后面说道。
“哦！-------”我又细看了字体，果然，笔画端正纤细，透着一股秀气。
“这是青竹为了开导我，特意写了贴在那里让我看的！其实并没那个必要！”他笑着说道。
“无论是谁，看一看都有益处！”
正说着，外面传来脚步声。我扭脸一看，两个一模一样的女孩走进来，都是穿着红袄，黑色裤子，我有些呆了，傻傻的站在那里。
“猜猜看，谁是姐姐，谁是妹妹！”其中一个笑着说道。
“若不开口倒真的难猜！-----你是青梅，她是青竹！”
“果然会猜！”她笑道。
“你好，我是青竹！”旁边的女孩微笑着，向我伸出手。“常常听姐姐说起你！”
“我也常常从你姐姐口中提到你！”我伸出手与她握了一下。
“非常欢迎你来参加我们的生日庆祝！真的！我很早就想见你一面！听姐姐说，你帮我姐姐不少忙！我也很感谢你！”
“没有啊！------，不过是在她不高兴的时候，我与她聊过几次！不算什么的！”我答道。
“我姐姐可不是这样说的！……对了，你的文章和诗词我也都看了，写的真好！”
“胡乱写的”我答着话，但不知为什么，见到她竟有些拘谨。
“别站着了！坐下来说吧！”青梅说道。
大家都称是，围着桌子坐下。
“正式介绍一下！”杨帆扶着我的肩对青竹说道：“这就是李我！，不仅是青梅的朋友，也是我的老同学，更是我的好朋友！今天能够聚在一起，真的很难得，在这个生日会上，不仅有太多的缘分，更有太多的故事在其中，来，让我们以一杯水酒来纪念和庆祝这个独特的日子！”
“说的好！来，大家干杯！”我说道，四人一起干杯。
开席酒喝完，有些郑重的气氛活泼起来，大家品尝着各式菜肴，随意说着话。
“听说你有了女朋友？”，他又问。
“是！”我笑道。
“哦！那就好！-------我早就说嘛，只要想结婚，找对象是很容易的！”
“算你说的对！不过，那也要看机缘……，”
“我，今天这一面后，我们恐怕很难再见面了！”杨帆脸色沉静的说道。
“怎么？广州那里有消息了？”我问。
“是！我昨天接到电话，那边的朋友已经帮我找到一份差事，让我尽快就去！”
“哦？”
“我今天就会去买火车票！”
“哦！-----，她们也跟你去吗？”
“是！”
我叹了一口气，伸出手，与他用力的握了握手。
“祝你们此去一帆风顺！”我说。
他点了点头。
我看了看青梅姐妹，青竹欣喜，青梅却有些心不在焉。
饭菜已经吃饱，蛋糕也吃了几小块儿，大家都吃不动了。
坐着休息了一会儿，姐妹俩开始收拾碗筷，到院子里的水池上清洗。
“咱们去外面走一走，散散步，怎么样？”杨帆建议道。
“好！”我欣然同意。
出了院子，沿街道走了几步，向右一拐，很快，一条小河沟出现在眼前。
走到近处，只见小河很窄，宽阔处也不过十几米宽，而且水色发黑。如果是在夏天，一定臭不可闻。
“我常在这里走一会儿！”杨帆沿着河堤一边走一边说。
“和青竹一起罢？”
“有时侯是一个人！”杨帆说道。
我们慢慢的走着。
“我看你与青竹处的很好！”
“是，我很喜欢她！”他接着说道：“在我非常困难的时候，她不仅给我提供了一个舒适的港湾，而且，她的安慰和鼓励也给了我很大的帮助！”
“我喜欢这个结局！----我祝福你们！”我说。
“谢谢！”杨帆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
“我看的出来，青梅很喜欢你！”一会儿，杨帆忽然说。
“我知道！”
“我明白！幸福不是人人都可得到的！”他叹道。
“你是否怪我举报黄经理？毕竟，这会牵连到你姨夫！”杨帆忽然问。
“不怪！真的，我一点不怪！我觉得，这是你应该做的，为了青梅姐妹，也为了社会正义！实际上，我很早就盼望着有这一天！”
“是吗！那我就放心了！不过，---我想问你，你是不是认为，我是为了青梅姐妹才举报的？”
“老实说，我觉得至少有一部分原因！不是吗？”我想了想，还是说道。
“实际上，这真是一个巧合!和青梅姐妹一点关系都没有！----其实很久以前，我就有了这个想法！而真正做出这个决定，其实就是你最后去宿舍看我的那一天！”
“是吗？！”
“真的挺巧的！当时，我刚刚做出了决定，你就来敲门了！----如果你早来几分钟，看到我的头发和胡子，恐怕会吓你一跳！”
“我大概能想象到！”我脑补了一下画面，微笑着说道。
“现在我看你的状态很好，我真为你高兴，真的！，-----我本来挺为你担心的！”我认真说道。
“是不是还有些奇怪，老实说，是不是？”他问我。
“----是”我耸了一下肩，只好承认。
他停下脚步，看了看我，又望向河里的污水。
“你不觉得我的人生已经到了谷底了吗？”
我心里一紧。
“我觉得是！”我老实说道
“既然已经经历人生最黑暗的时候，我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我一呆，他扭头看向我。
“人生会有很多变故，有很多羁绊，有很多痛苦！但人生若陷入这些羁绊和痛苦，就只能得到一个失败的人生！----我呢，比较幸运的想通了这个道理！”他说道。
“你是好样的！”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人生是莫测的，我们通常无法左右自己的命运！但是却应该尽力把握自己的内心！在这分别之际，我想送你一句话。”
“什么话？”
“就是，----心以形役，人生大忌！”
“什么？”
我没有听明白。
他又重复了一遍，我终于听明白了。
“心以形役，人生大忌！-----这话真好！”我赞道。
“我也是经常拿这句话鼓励我自己的，人生还很漫长，----我们就以此话共勉吧！”
“我会记住这句话的！”我说。
我们慢慢的走着，走到一棵枯树旁，他停了下来，转向我。
“那篇《孤独者》，你收到了吧？！”他忽然说道。
“什么！原来，那是你写的？”我十分诧异。
“是！难道，你没猜到是我吗？”杨帆盯着我问
“其实也有点猜到！特别是文中，有‘偏执’一词，但是，我还是不敢想是你写的！”
“我很早就有写一点东西的想法，只是从来没有动手！”杨帆开始解释道：“搬到这里之后，我也不愿外出露面，整天窝在这里，无所事事！那时，我从青梅那里已经得知，《石人山上》其实就是你写的，我就忽然想到：不如就写点东西，一来多少算做一点正事，二来换一换心情，冷静冷静，思考一下将来的生活！于是，我一边思考，一边写，在这里熬了二十多天，终于写完了那篇《孤独者》。”
我好像更明白了杨帆屡遭打击，精神状态却不减，反而愈加倔强的原因！
“------写好之后，我就给你寄去，你看，我还是改不了争强好胜的毛病！”杨帆微笑着说。
“杨帆！我实在有些佩服你！”我盯着他说道。“这一年来，你一次次的让我惊讶！让我一次次重新认识你！----你还有哪些我不知道的东西，一并都告诉我吧！！”
“没有了！真的没有了！----我并不深奥，已经全都倒出来了！”他笑着说道。
我看了他一会儿，点了点头。“不过，你这篇《孤独者》确实很棒！我真的很佩服你！”
“我的其它课程虽然不怎么样，但语文还是可以的，你忘了吗，上学时，语文老师在班上还念过我的两篇作文呢！”他说道。
我回想起来了，的确有这回事！
“过去，我的思想一直有些消极，人也一度很悲观！住在这里后，青竹给了我很大的鼓励，让我更快的振作起来。我也算是一个思考者，常常思考人生，思考世界，这篇文章，可算是我思考的一点成果，希望对你有些益处！”
“不仅对我！我相信，对每个人都很有教益！”我迎着他的目光说道。
“今天过的真愉快！我想，我该走了”我说道。从兜里掏出装钱的信封。
“这是我姨父的一点心意，你收下吧，就算我姨父对她们姐妹的一点补偿！”
杨帆看了看我手中的信封，考虑了一下。
“好，我代她们收下，”
“那，让我们彼此保重吧！”
我们伸出手，用力的握了握。
我终于松开手，毅然转身离开，沿着河堤向北走。我的背后似乎能感受到他的目光，想回看一下，但是却没有，我一直向前走，直到走到墙角，将消失于他的视线之外，我终于回首看了一眼。
眼前是一幅奇特的画面:昏黄的天空下，黑色的河水、垃圾遍地的河岸、以及一株枯死的大树！在那棵枯树旁，一个人远远的伫立，有些孤独，有些寂寞，从远处看来，样子像一个钉子似的，牢牢的扎在那里！
2010年3月12日
2014年9月开始修改，24日修改完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