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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海蓝鱼尾的舞步11

当太阳照在海上的时候,吃过早饭的王子在灰姑娘的带领下来到了这里,他们发现了这个因为几近死亡的剧烈疼痛而昏倒的少女。

灰姑娘看到小人鱼那闪烁着蓝色光芒鱼尾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两条只有少女才有的最美丽的嫩白的腿。

她没有穿衣服,身上还缠绕着深海的水草与海带,那浓密而像大海般深蓝的长发盖住了她的身体。

王子问她是谁,怎样到这里来的,她只是用她那深蓝色的眼睛温柔而又非常悲哀地望着他,因为她不会说话。

“奇怪的小厨娘,你一定是一位来自海神的使者,把大海的女儿送到了我的身边,你是否也能倾听她的声音呢?”王子向站在一旁的灰姑娘问道。

灰姑娘望着小人鱼,心中想道:“你要是能听她亲自告诉你该多好,她的声音是大海里最美好的乐章呀。”

“也许得等到下一个夜色降临。”灰姑娘对王子说道:“前一晚的大海之声告诉我,她在海浪与风雨中深爱您,因而自海面之下来到了这里,尊敬的王子殿下。”

王子用他那乌黑的眼睛注视着小人鱼,她不好意思地垂下了自己的眼睑。

“把你的故事告诉我吧,把大海的故事告诉我吧,亲爱的小弃儿。”王子握住她的手说道。

他牵起了她,把她领进了宫殿。

正如海巫婆所预言的那样,她每走一步,就像踩在尖刀上一样。

但是她愿意忍受这样大的痛苦,她扶着王子的手,走起路来就像气泡一样轻盈。

王子以及其他所有人望着她轻盈迷人的步态,感到无比的惊奇。

而灰姑娘在每天早晨为王子送来早餐时,就会告诉他一个海底的故事。

虽然他去不到,可总得让他知道这位为他而来的“小弃儿”,曾经过着怎样幸福的生活。

人们却完全无法明白灰姑娘的话,因为他们只能在陆地上生活,根本无法理解海草为什么可以装饰头发,或者天鹅为什么是珊瑚的橙红色。

现在,小人鱼穿上了用丝绸和麦斯林纱缝制的贵重的衣服。

她是宫殿里最漂亮的女人,然而她却是一个哑巴,既不能说话,也不能唱歌。

漂亮的女奴穿着丝绸、戴着金银,来到王子和他的父母面前,为他们唱歌。

其中有一个唱得最好听,王子不由得拍起手来,对她微笑着。

小人鱼看见了,心中不禁生出一丝悲哀。

要知道,从前她唱得远比那个女奴好得多,可她现在已经没有舌头了。

“唉…”她想道:“但愿他知道,我是为了和他在一起,才永远地失去了我的声音!”

这时,女奴们跟着动人的音乐跳起了优雅轻柔的舞蹈。

小人鱼也抬起她那美丽、白皙的手臂,踮起脚尖,在地板上轻盈地跳起来。

虽然她从来没有用双腿跳过舞,可她却深深记得灰姑娘的双腿能跳出什么样的舞姿。

那是她没有双腿时,再憧憬不过的步态。

她回忆着在海之宫殿的舞会上,灰姑娘跳过的舞步,像在海水里一般舞动着。

从来还没有一个人像她这样跳过,她的每一个动作都更衬托出她身体的美来,她的眼睛像是会说话,比女奴们的歌声更能打动人的心。

大家都看得入了迷,特别是王子。

她不停地跳着,虽然她的脚每触一次地面,就像踩在尖刀上一样。

这一天之后,王子说,她可以永远跟他在一起,并允许她睡在他门前的一个天鹅绒垫子上。

可她只知道这一支舞蹈,在她的心里,这还远远不够她跳给她的心上人看呢。

于是,当夜晚别人都睡去以后,她便走到外面宽阔的白色大理石台阶上。

灰姑娘也会来到这里,把她所会的,曾经在那个遥远而美丽的宫殿,穿着水晶鞋跳过的舞步,全部教给了她。

她们总是跳到深夜,才在皎洁月色的照映下,在水边的石阶上坐下来。

为了使火辣辣作痛的脚清凉一下,小人鱼把脚放进了海水,灰姑娘还以为她在想念她的鱼尾巴。

一天夜里,她的四个姐姐们手挽着手,一边在海上游泳,一边悲哀地唱着歌。

她们朝小人鱼和灰姑娘招手,她们认出了对方。

她们向小人鱼诉说着,她曾经使她们多么地伤心,她的五姐姐在海渊里待了整整七天,回来之后又是多么地愤怒与难过。

从此以后,她们每天夜里都来看望她。

有一次,她还远远地看见了那她多年未曾浮出海面的老祖母和头戴王冠的父亲。

他们向她伸着手,可他们不敢像她的姐姐们那样游到海岸附近来。

但是,她再也没有见过她的五姐姐。

“也许是夜晚太黑,她黑色的鳞片把她藏在了夜色里吧。”灰姑娘这样说道。

小人鱼却摇头,她当然远比灰姑娘要清楚为什么,她把她勇敢的五姐姐的心,伤得多深啊!

这位姐姐一定不会来的,往后的三百年应该都不愿意再看见这个离开大海的小妹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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