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重,死不了,怕是明天晚上你就能见着他了。丫头,我让他来找你。”医仙想了想,对我说道。
“不要了吧,你告诉他来找我不是很容易穿帮么,他会猜到的。”
“嗯,没事,让这小子告诉他不就行了。”医仙将苏晨瑞背到轮椅上,指指他说。
“哥哥,反正你也想我们在一起,你告诉要他明日来接我,嘿嘿,休书的事一笔勾销如何,你也不用在受良心谴责了。”我笑眯眯地看着苏晨瑞,他应是被点了哑穴,表情复杂,对着我点了点头,却又是一副不想理我的样子。
我不知道医仙是如何进入守卫重重的军营的,但是他的本事我不怀疑,正如此刻,他是带着雪儿推着苏晨瑞大大方方出的军营,竟然一路畅通。说起来,我哥被点了穴,口不能言,只能憋屈地点头……我摇摇头,感觉心情舒畅,苏晨瑞不会因为那一场错乱的意外而残废终身,说不定还会有一段美好良缘,作为从小受他欺负和疼爱的妹妹,为他将要受到的蹂躏和照顾感到万分欣慰,呵呵。
我整理了一下衣服,还是小心地换上一套我哥的衣服披在身上,转身进了君易遥的帐子,与他解释我哥的事情,顺便问了他一些事。他无意向我隐瞒,关于宝藏的事但凡我有疑问都通通向我述说。他说我对宝藏并没有兴趣,问他的目的也不在于宝藏,我不否认。可他却不多问,给我留出充分的隐私空间,其实我也只是想要求证关于五皇子、月魔宫和宝藏的关系,另外,我怀疑蓝长清也参与了这件事,或许是他知道慕容煜并不会真的杀了我,所以才尾随其后迟迟不肯出手,直到赤莲出现,我没有忘记,他的任务里,其中有一条便是杀了赤莲,如今看来,我还真是给林三找了个大麻烦,追杀他的人乌龙地多出个蓝长清……
这件事君易遥是来到陌江城才知晓的,因为这是君易华想要的,所以他便为他倾力求取。我对君易遥说,明晚我会和自己的夫君离开,他点头算是知道了,并没有多说什么。他看上去并不在意我口中这个夫君的身份,我也不知道他是否清楚我和林三的关系,慕容璟和林少廷的关系,不过他真的不关心吧,他只问我林三会不会来接我,什么时候来接我。我一一回答,他面上的表情放松下来,手抬了抬,又放下,让我早些休息。
夜里,我出了君易遥的军帐,士兵排成队伍从我面前走过,无人敢正视我,也是因为这样,才没有人注意我奇怪的装扮,我仰头舒一口气,想着明日之后便能和林三相聚,由心底升起暖意,一家团聚,对了,这一次相见,还有宝宝。低头,我的手里是两块木牌,手渐渐握起,攥紧,相思勿忘,我没想过我们是可以如此相爱的一对,其实爱情有时候简单了一些,仅仅四个字便足够用来温暖一生。相思,勿忘,我当这是他对我说过的最甜蜜的情话。对我们两个不曾懂爱的人来说,这四个字弥足珍贵。我此刻握在手里,就觉得如果握紧了一辈子的幸福。
我承认我是故意要拿走的,这一次,换我来珍惜,他不表白,可我是知道的,他对我的情谊。而我相信他必定知道,我都明了。
第一次,我发现没有星的夜晚也是可以很美丽的,夜,不黑,是很深很深的蓝色,堆叠在一起,越发深浓。蓝色,有点忧郁的味道,我暗自抿起唇角,不知是否是因为怀孕的关系,莫名的忧伤徘徊在思念里,挥之不去。这一夜,我直接宿在苏晨瑞的军帐里,被褥仿佛是有哥哥身上的味道,真好,在遥远的北地,我一个人的最后一夜,也不是孤单的。
翌日,君易遥提议一起去陌江城内走走,莫元朗尽忠职守,严肃的表情从来没有改变过,该不是还在为前几日的事情自责吧,竟然亲自备了一辆马车来,却被君易遥拒绝了,脸色有些难看。
我们乘着来时的那一辆马车,我想,该不会是因为君易遥觉得莫元朗那辆马车不够好吧,毕竟,他的马车从外面看没有什么特别,内部却很是豪华,不是普通马车能比的。在路上时我无心问起,他真的是那么想的……
经此一别,我们还会再见吧?
他这么问我的时候,我肯定地点了点头,不知为何,我心中笃定我们还会再见,或许是觉得这样一个朋友真的不忍心永远的分别,我的朋友不多,想要挽留在身边却又过于奢侈,因为每个人都有自己所选择的道路,不一定总是和自己顺路。
他说他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却仍然觉得今天是最后一日,所以才邀我同游,无奈,这陌江城没什么好玩的,集市还是可以逛一逛的。我被他这么一说,总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儿,突然想着不知道在孤儿院里被人领养之后会不会对孤儿院有这种称之为留念的感觉。
分别不一定就是永远,而永远也不一定就是一生,我以为充满悖论的人生才是正确的,却无法分辨哪一个悖论才是真正能够支撑混乱的人生的。就像是林三与我之间的那一场别离,别离之所以是别离,意思定然是别离开我,我坚持要那么解释,因为离别会被我解释为离开别再相见。可见,女人是奇怪的生物,会因为自己的心情来解释各种文字和数字,女人总是无理而又难以理解的,所以才会是可爱的。
我经常向林三述说自己的理论,放在现代,他是爱妻典范,至少不会捂住耳朵,每一次都极有耐心地听,然后蹭蹭我的脖子,说我是他的宝贝……我喜欢他这么说,不能排除我每次说些无厘头的理论欺骗他的甜言蜜语,我实在是很喜欢听。
君易遥对陌江城很是熟悉,虽然离开了几年,但陌江城远离京城,相对比较落后,经君易遥介绍,感觉上并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城东有家名字俗气的客栈,如今还在城东,拐角处的回春堂也还在,青楼妓馆,许是姑娘们也不过是长了几岁,连新人都很少,我瞟向春香楼的时候就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