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哮喘
老三不太确定,赵老太太的这种表现,到底是因为年纪太大了,身体素质不太好,还是因为她是在跟自己偷偷喜欢的人——也就是老三本人——说话,而感到紧张、羞涩、心脏砰砰砰乱跳,而导致的呼吸不均匀呢?
老三估摸着,答案应该是后者,因为自己的男人魅力是整个机舱中最高的,远胜于九爷和师利将军。
此时虽然说是鸟儿纷纷散开了,没有再故意围攻机舱,可是由于风力影响,还是免不得要有几只体弱倒霉的鸟儿,被吹进机舱里头来,继而又被守在破口两侧的九爷和师利将军扔出去。
动作过程中,两个老头儿免不得要用身体的各个部位接触鸟儿,包括手、脚、腿、胳膊、大胯、脑袋、后脑勺等等部位,所以就沾得一身都是羽毛、鸟粪,还有各种乱七八糟的东西,反正就是弄得自己狼狈不堪,就跟去了一趟深山野林旅游似的,不过幸好没受什么伤,就是狼狈点儿而已。
老三的情况就好得多了,因为他前头有两个老头儿挡着嘛,所以绝大部分羽毛和各种脏东西,都到不了老三的身前。而在老三后头藏着的小美惠子就更不用说了,除了被风吹得有点儿头发凌乱之外,就再也没有其它影响了——如果“呼吸不大通畅”一点排除在外的话。
“呼~呼~前辈~我~有点~憋气~”
小美惠子喘息的声音从机内通话器的耳机中传到老三耳朵里。
这倒是也不能怪小美惠子,可以假设一下,你应面对着一台工业级别的超强电风扇,风力达到七八级左右,想想看,你还能像是平常一样悠然自在得呼吸吗?除非是体质异于常人,不然恐怕就都得跟离了水得鱼儿似的了。
更何况,高空本来就是空气稀薄,小美惠子又是女孩子,难免身体稍弱,多种因素综合在一起,就形成了当下小美惠子喘息不停得局面。
老三没有相关得医学知识,但也知道一个基本得道理,喘啊喘的,就真的有可能会使人当场昏迷不醒的。老三小时候就有过那么一个得了哮喘病的同学,也是女孩子,平时什么大运动量的运动都不能做,每次上体育课的时候,基本上就只能站在一边儿当观众,眼看着一众同学们尽情玩耍,别提多可怜了。
老三担心小美惠子身体出什么问题,连忙脑袋往后一扭,十分关切得询问道:
“怎么了你?哮喘病犯啦?”
小美惠子虽然是呼吸有点儿困难,但是状态还不错,还能够十分清晰的回应:
“呼~前辈~我~呼~我还好~呼~就是有点儿~呼~呼~憋气~”
师利将军这时候虽然是守在破口处,因为机内通话器的缘故嘛,也是能听见小美惠子声音的,于是也开始喊叫着:
“贵人这想必是气疾犯了,可惜没有御医啊,诶呀,陛下,要不然让人先把这个大口子堵上吧,说不定贵人多喘上几口气,病情就能更好些呢。”
九爷在破口的另外一侧,一边吐着嘴里头的破碎羽毛,一边说道:
“这么大个口子,你还能给堵上?真是有本事啊!我劝你还是安心呆着吧,用不了多长一会儿,我们就能落地了,到时候你想怎么着都随便,可别在这个时候找麻烦。惠子姑娘,你还能不能多坚持一会儿啊?”
小美惠子喘着粗气说道:“可以~呼~可以的~呼~”
这回九爷可算是有了凭据了,对师利将军重又说道:“怎么样?惠子姑娘自己都说她问题不大,我们再稍微等等就行了。”
几乎就是于此同时,被众人忽略掉的赵老太太突然发声,说了一句:
“大家做好准备,有什么东西要朝我们撞过来了,飞机机动能力太差,无法躲避,恐怕会直接撞上我们!”
虽说赵老太太也是一介女流,可是人家的声音还是那么清晰流畅,简直比更年轻的小美惠子还要有青春活力似的。
九爷闻言,大惊失色,因为他是扒在机舱裂口旁边的嘛,如果要是真有东西撞过来,那他可就是首当其中的位置,说不定又要经受住,比之鸟儿的破碎羽毛、鸟粪、迷路的小鸟之类稀奇古怪的东西,更加难以抵御的玩意儿了。
九爷大喊了一声:“陛下,我老头子来给你遮着风!”
随即就一步一摇,两只手把住了机舱内的座椅靠背,一点一点儿挪移到了老三身旁,进而在老三侧后方停了下来,双手抓紧了座椅,嘴里头还说呢:
“陛下真是厉害,我老头子可是不行了,自己一个人都站着费劲儿,陛下一个人能稳稳当当站住不算,还能顺带着把惠子姑娘也保护的十分周全,真是个万年也难得一遇的奇男子呀。我说惠子姑娘,你可真是够有福分的,能碰上一个陛下这样的人,不知道要羡慕死多少小姑娘呐~”
小美惠子喘息依旧:“呼~呼~九爷~呼~没有的~呼~”
飞机下降的速度似乎是加快了,老三能够明显感觉到,自己身边的气流变得更加紊乱,就好像是好多个人,同时往一个小匣子里头吹起似的——且不考虑这个比喻里头“吐沫横飞”的问题,但就气流流动的力学概念来说,还是比喻得比较恰当得。
因为气流一直都存在,而且恐怕还会变得越来越大,所以师利将军应该是意识到了这一点,于是就开始动手把他多拿的那一副机内通话器,费力的揣在自己的腰上。这个动作作得很是别扭。
因为师利将军处于机舱破口的边缘地带,他得很努力得抓紧了座椅,才能保证自己不会掉下去。兼之师利将军的裤子款式问题,没有裤子口袋,上衣又是破破烂烂,说不定什么时候风力稍微大一点儿,就会把他给吹成一个光膀子老头儿。
所以师利将军采取的保存机内通话器的办法,就是直接把机内通话器的耳机部分给塞进裤子腰带里头,可想而知,一个耳机有多么大的个头,裤子腰带与腰部之间的距离缝隙才有多大,两相比较,这个操作的难度就十分清楚了。
如果对此没有概念,建议你把自己的耳机塞进裤腰里面,这样你就清楚了。
虽说是电视上经常播出有“缩骨功”绝技的人,身穿一件三四岁小孩儿的衣服,然后再往衣服里头塞进去七八个酒瓶子,但是那种厉害人物都是从小就接受专门训练,不是成年人能偶练出来的。而且吧,说不准还跟基因有关系,人家世世代代练那个功夫,骨头、关结、韧带之类,全都适应了那个工夫了。
没看见凡是会缩骨功的人全都很瘦嘛,这就是人家家族的遗传特征啊,不是一般人,尤其不是师利将军这种带着小肚腩的老头儿,能够轻易模仿出来的。
再者说了,到了师利将军这个岁数儿,能不骨质疏松,就已经算是身体健康,能够笑傲小区广场了,羡煞一片大爷大妈。要是还想着再“百尺竿头更进一步”,那恐怕就是“打着灯笼上厕所——照屎(找死)”了。
老三眼看着师利将军一只手紧紧扒住了机舱座位,另外一只手,以一种十分扭曲,近似于高等级瑜伽的动作,从他的后腰处绕了半个圈儿,将手里头那副机内通话器,一点儿一点儿往肚皮侧面塞。
老三很不解得问他:“师利将军,你在干啥呢?”
师利将军回答:“陛下,臣在藏宝贝,可不能半道上让风给吹跑了啊。”
老三歪着脑袋,用肩膀蹭了蹭耳根发痒地方,那儿可能是有一根羽毛。(因为老三得用两只手扒着飞机构件,防止自己掉下去嘛,所以就没有多余的手给自己抓痒痒了。)
同时说道:“你怎么那么笨呐,不会用嘴叼着它啊,那多保险,怎么也丢不了。再者说了,你脑袋上不是还有多余的空地方嘛,跟另外那副耳机挤一挤,差不多也能装下,干嘛还费劲儿吧啦得往裤子里头塞啊。话说,你裤子有裤兜儿吗?我怎么没看见啊?”
老三一边儿说着话,一边儿继续蹭着痒痒,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这回耳朵上附着得痒痒物质特别坚强,怎么都蹭不下去。它越是蹭不下去吧,老三就越是想要把它给蹭下去,暗暗在心里头较劲儿,就跟耳朵上头的那个东西卯上了。
老三这番动作,在外界看来,基本上就相当于是一个精神病院内的普通患者,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于精神病院院子中,尽情享受着美好阳光的惯常动作一样,没有什么值得让人惊异的地方——然而,如果做出这套动作的人,换成了一个非精神病人——也就是老三。
动作的地方从精神病院的大院内,换成了狭**仄,同时还漏风的直升飞机机舱。
那么,整套动作的意义就不一样了。
首先是小美惠子发现了老三的异常,喘息着问道:“呼~呼~前辈~您~您没事吧?需要让我为您做些什么吗?我学过一点医疗救护。”
几句话间,已经可以明显听出来,小美惠子的状态比刚才好多了,至少是喘气的声音不那么大了。
老三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大大方方得说道:“没什么事儿,就是我耳朵有点儿痒痒,想要蹭一蹭,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死活就是不解痒,真是怪事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