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做了几页PPT,阿洛就打来电话,“严秋,我女儿还在吗?”
我淡淡道:“上学去了。哦,对了,我们要做个发布会,需要拉三十万的赞助。”
他迟疑了下,重复道:“三十万?”
我肯定的回道:“是,就是三十万。详细方案我还在做,做好了传给你。你可以拿给感兴趣的老板看看。其中包括了电影片头冠名、发布会展区等不同方案。如果谈成了,你的劳务费还是按以前说的办。”
他笑着说:“你做好了,就发给我。”
我挂了电话,继续修正PPT。
直到凌晨三点过,才将赞助方案做好。传送给阿洛的同时,也传了一份在工作群。
时间过得很快,一眨眼就是3月25日,阿洛一直都没音讯。
Fly跟林峰在工作群就赞助的事儿简短的讨论了一番。
Fly说:如果不能拉到赞助,第二部就不好进行了。
林峰说:能拉到赞助,当然好了。可我们现在没有知名度,要想别人赞助我们,不怎么容易。
Fly说:如果没有拉到赞助,就只有直接上线,听天由命了。
……
关了工作群后,点开阿洛的微信,留言道:赞助的事怎么样?
凌晨五六点,他回道:有个老板说可以赞助三十万,但是有条件。
睡得迷迷糊糊的我,打开手机,问道:什么条件?
他神秘兮兮的回道:一条胳膊换三十万。
我不懂他的意思,但将聊天记录截屏发给Fly,并配文道:如果是用违法的事来交换三十万的赞助,你觉得该怎么?
Fly没有回答。也许,他睡了。或者,正在兼职。
过了一会儿,我跟阿洛回道:你主动联系我时,说有投资人。现在你找个赞助,却发来这样的话。我不懂你的意思。如果你指的是违法勾当,我们公司不涉猎。还有,我不会找一个对我没有任何帮助的男朋友。
说完,继续睡觉。中午时,他给我打来电话,“我把你的方案传给熊哥了,他看了,让你明天来成都,将纸质文件交给他。”
我长叹口气,道:“你直接打印出来给他就可以了啊。我不想来。”
他带着责怪口吻焦急的说:“你亲口跟他讲啊。里面的条条款款那么多,我怎么知道你的意思。”
我“哦”了声,挂了电话。
心里老不情愿的对自己说:还是去吧,不能因为私人理由,耽误了大家的希望。
第二天中午,乘车赶到四季酒店,阿洛已在门口等我,焦急地说:“现在先去打印,熊哥等会过来拿。”
我跟他穿过小巷,去了附近一家广告公司,应熊哥的要求,将赞助方案打印三份后,放在了酒店前台。
他又带着我前往红帆蓝调十六楼,打开一间公寓,说:“熊哥说有三个企业老板有兴趣,明天开会交给他们。到时候你要准备发布会的事情,可以住这间公寓。刘娇娇让我帮她出租,但租了几个月都没租出去。她租1200一个月,租客来了都嫌炉灶破损,不能使用。不愿租。你只是暂时住,到时候给她800一个月就是了。”
我没答应,也没否决。
既然让我来跟熊哥当面谈,为什么又不让我见熊哥?不见的理由竟然是带我来看这样一间脏乱差的小公寓?
“刘娇娇是谁?”
阿洛如数家珍的说:“我们镇的一个女人,比我们小两三岁。她以前在酒店当吧员,家里穷,父亲没钱治病,嫁给了岁数很大的电力公司老总。结婚后,她买了几处房产,又跟那个老男人离婚了。当时离婚,还是喊我去找那个老男人谈的。所以就要了这些房产。”
我没习惯打听别人的私事,“哦”了声,随口道:“既然帮过她,她不感恩不说,还离婚。我不想租她的房子。”
阿洛忙解释道:“那个男人五十多岁,后来吃冰毒吃上瘾了,每次吃了冰毒,都乱给别人钱。几十万几十万的给呢。”
这样的趣闻让我失去了所有耐心,转身就往外走。
他忙锁了门,道:“你们要开公司,你住在山里,太不方便了。”
我冷冷道:“我们办公室在装修了,等装修好后,我就住办公室里。”
他带着我穿过幽深黑暗的公寓过道,进入狭小的电梯,离开晦气的小公寓。
坐出租车到了四季酒店门口,我板着脸跟他告别,“我要回去了。有确切的消息再通知我。不要这样浪费我的时间跟钱。我一个月稿费才八百。”
刚转身,他一把抓住我右胳膊,道:“我给你订了房间,你明天下午走嘛。明天上午熊哥就把资料拿给他们看。”
我沉着脸,摇摇头。
他忙用空着的那只手,拿出对讲机,拨打了熊哥的电话,“喂,熊哥。你资料拿去了吗?哦,还有些不明白的地方啊。那晚上,你当面问严秋吧。好,就老地方,还是阿财酒吧。”
他将对讲机放进裤兜,抓住我左胳膊。如此,我们对立在人行道上。“你也听到了,熊哥晚上当面问你点事。”
我不想把他想得太坏,毕竟他是我小学时认识的人,可是,他的行为,让我不敢相信他是个好人。
“有言在先,赞助的事,百分之三十是你的。你怎么跟熊哥分,那是你们之间的事。我们公司不参与。”我说。
他点点头,拽着我进了酒店。
到了房间后,我坐在沙发上用手机码字,并不理他。而他也用手机发着消息,不知在跟谁聊天。但是他那一脸横肉的脸上,虽然有浓浓的微笑,可眸子深处却透着嗜血的光。
我装作没看见般继续码字,心想,他就算是个坏蛋,也不会对我这个同乡校友下手。更何况,从小到大我没得罪过他,又没钱,应该不会成为有心之人的目标。
我忽略了一点,他不是小时候的他,更不是短短相处几天所了解的他。
有的人的贪念很重,他不仅仅想要得到自己应得的,还想吞噬不该自己拥有的。或许,他会为了没有得到心底的预想,杜撰出各种谣言、选择各种方法,来泄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