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李吟风什么也没有说。
时间转眼就来到了正月十七,也是韩醒的生辰。韩醒的生日办的也算热闹,尽管韩醒并不喜欢这样。不过,今天是个重要的日子,按照南郑的规矩,他已经成年了。
韩醒还算高兴,因为他给自己起了个自认为相当不错的字——沐誉。听着不太好,沐浴,实在奇怪。但韩醒却觉的很好,沐誉,不正是名誉多多的意思么,况且韩星心里还有这么一句话:
有公子如玉,有姑娘慕玉。
顿时意境就丰满起来了,尽管听着有些牵强,但总比醒之要好听一些,这样叫的未免太多了一下,总要特立独行一点的。
韩醒二叔听到韩醒取这个字地时候,明显很奇怪,以韩醒从他和父亲谈话的过程中偷听得出来的结论,二叔的评价是:
狗屁不通!
韩醒也没恼怒,毕竟这些凡夫俗子又怎能搞懂他的雄心壮志呢?
韩醒早上和李吟风交谈的时候提出,韩星有个计划,先去南方捞一笔钱在北上凉都。这样在凉都也更能吃得开。
李吟风神情恍惚,迷迷糊糊就答应了,嘴里只是说嗯,哦。任凭韩醒怎么说,他都没有多出来半句话。也不知他究竟是受了什么难以承受的打击。不过就凭韩醒这几日对他的了解,李吟风绝不会难过太久,兴许过两天他就能恢复如初了。
韩醒有个在南方当县令的亲戚,还和他是一辈人,这委实不错。若是个比他大两辈的人,以韩醒这纨绔的名声,倒真不见得会帮他。
不过难道同辈人就会同意么,也不见得。但韩醒相信如果这远迈时代的纸造出来,只要不是个死读四书五经的呆子,都会大吃一惊然后同意他的意见,开个造纸厂,然后远销海内。
韩醒心中的蓝图已经涌现出来,凭纸腾飞,这是短期目标。富甲天下,这是长期目标。但目标总需要时间去实现,而韩醒还有大把的时光,他才十五岁。
韩醒坐在屋内,幻想着功成名就之后的人生,嘴角都露出笑意。而此时门外,却传来敲门声。
韩醒打开门,来者正是魏远,魏远一身青袍,本是上好的料子,现在上面却染上了不少的泥渍与灰尘。看得出来时匆忙。
“韩兄,李大哥的父亲,咱通州的知府李有义,被皇上弄到了前线,当将军去了。”
“当将军不是好事么?”
“古来征战有几个能回来的?况且这次伪梁打前锋的是宋朝英,伪梁皇帝手下第一走狗!之前他一直在燕地,这次终于要和咱们的帝师发生正面冲突了。”
韩醒皱眉不言。
……
……
同州临近的雍州府内,武先正在处理公事,乱世之中,像他这样的地方官最是繁忙,况且雍州还是国家交界之处。
武先的妻子潘氏再过两月就要生子,除了一个不长眼的独眼算命的的说是女孩外,其他十几个算命的皆说是男孩。这让武先高兴不已,毕竟他们武家后继有人了。
但如今的天下局势却十分混乱,自诩朝廷肱骨的他又必须心系国家,一心难以二用啊。
武先准备让自己的弟弟武柏出去历练,北方过乱不适合单纯的他,便打算让他去南郑见识一番,毕竟南郑如今的局势可以说是四平八稳,而难以相信的是,他们的皇帝竟然是一个女人,竟然由女人执掌天下。
或许女皇的帝王心术已经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武先不是皇帝,武柏也不是,但体会一下南郑的现实总没有坏处。
武先心里已经决定好一切,事不宜迟。看了眼黄历,明天正好适合出行。“那,就明天?”武先这样想。
武先处理完公事回家,潘氏正带着两个丫鬟说话,他便找到弟弟武柏,想他说明。武柏也不推三阻四,只是问了问时间。听到时间是明天后,也不说其他,径直就去收拾自己的东西了。
“也不知道争一争?”潘氏娇笑到。
“我弟弟实在啊,哪像你,有了身孕都不知道和我说一声。”
“怪我,怪我,行了吧。”
“我怎么会怪你呢,我可不想你生气坏了孩子。”
“你心里只有这孩子啊,那我走行了吧。”
……
……
韩醒自听不到这两人的打情骂俏,只是疑问,李吟风还会跟他走吗?还是会直接随着父亲出征呢?韩醒想不到现在的李吟风是什么神情。
太阳眼看就落了山,韩醒出门,寻了个能坐的地方,也不说话,就是冥想,看着夕阳。路人眼里这是个呆瓜,但韩醒却觉的自己像极了沉思者。
一会儿,韩醒的妹妹跑过来叫他,“哥哥,哥哥”的声音把韩醒拉回了现实。
韩醒不等妹妹说第二句话,只是一伸手,把妹妹抱在怀里,然后朝家里走去。
夕阳下韩醒的身影却并不伟岸,但还是溢出了一点温暖的感觉。
韩醒心中有无数想法,但却实现不了。也许想这样懒散的朝家中走去,才最有趣。
……
……
北凉的皇宫内,大凉的皇帝,曾经的反贼,正在与他的大臣们商议。战事越来越紧张,财政也不如以前,这样下去,国家将亡。
“臣提议,将方咏青放出来。”
这句话如一声雷响,震撼了整个朝廷。也不只是谁说的这句话,但可以肯定,所有人都赞成且期盼这件事。只不过他们只是一群文官,没有兵权或者其他,他们不敢说出来。
随后的附议声更是触动了那龙袍天子,眼下,真的只有之一个办法了吗?他不甘,毕竟当初的他是多么的雄姿英发啊。
天子笑,却是无可奈何的笑。随后众人散去,但他们知道,以这皇帝的表情,他八成是接受了。
天子步入天牢,那里有一间独立的房间,是方咏青住的。
“这么多年,你还是没死啊。”
“你不也是么。”
“是啊,我怎么没死呢。”
“或许你还不如死了。”
“好好说一句,老朋友,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两人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