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观众席上的辛德文自然是替埃兰捏了一把汗,但是现在的埃兰早已是无暇他顾了。
对方完全是步步紧逼,连续的进攻猛烈而又迅速,埃兰没有办法从中找到一点破绽来使自己打开局面。
面对对方有些摧枯拉朽,势不可挡的连绵攻势,埃兰已经站到了场地的边缘,如果再退两次,那么毫无疑问,他的结局只剩下一个。
这次的试炼宣告失败。
“呼”的一声,那是空气被划破的声音,那剑刃刺破空气,紧接着一点寒芒便从埃兰的脸颊旁划过,埃兰扭动着身体才是堪堪多开对方这一次的进攻。
对方的进攻频率依旧是如暴雨梨花那样绵密且相当具有打击感,反观埃兰,他的呼吸已经在这种狼狈的躲闪和防御中渐渐沉重,心脏猛烈地跳动仿佛也在昭示着一个问题:双方的实力悬殊实在太大了。
但仅仅是实力差距吗?实战经验固然是很重要的一部分,但这一分钟内,埃兰完全是被牵着鼻子在走,他忙于应付对方的进攻,从而根本没有办法去找到一个进攻去打破这样的局面,其后果自然就可想而知了。
离最低限度的时间,还有三分钟!
这样下去只会陷入慢性死亡,我不能坐以待毙了。
埃兰在场地上左闪右冲,完全是以一副防御的姿态在应对。我是不是也可以尝试着进攻打乱对方的节奏?埃兰大脑高速运转的同时又一次后撤,跟对方拉开距离的同时他也彻底站在了边缘的位置,只需一步他便可以下场。
前方深渊,身后地狱。
他退无可退,也正是这样,他又一次将盾牌架在身前,做出了一个防御的架势。
似乎有点意思了,那个中年佣兵看了一眼对方的身形,尽管依旧显得粗糙,但比刚才已经沉稳了很多,看来应该给他一点机会去思考一下,一个十六岁的青铜阶,锻炼的好以后必定是一个大人物。
这也难怪,佣兵协会的试炼不是真正的你死我活的战斗,对方看出了埃兰的改变自然也会稍微放放水让对方调整一下,但真正的战斗可不会像现在这般,如果对方没有抓住这个机会做出改变,那么他也不会再手下留情。
我有什么优势吗?战技,这是我唯一能够倚靠的东西了,阶位和经验有差距的情况下只能使用这种比较冒险的方法了。
杀戮之剑他也仅仅只是学了一个皮毛,但好巧不巧他学习的那一部分里面就有着单体伤害十分可观的战技—杀戮剑芒。
稳下身形的埃兰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成败在此一举,他必须在这次的进攻中将对方击退,给自己打出足够周旋的空间他才有坚持下去的本钱,才有反败为胜获取注册佣兵资格的可能,因此,他不能错过这个微小的机会
杀戮剑芒是一个斩杀型的技能,这就需要埃兰接近对方才能有效的发挥这个战技,反正都已是退无可退,那就干脆放手一搏好了。
仅仅是那一个瞬间,埃兰便是一个健步冲了出去,与之前匆匆忙忙的冲锋不同,他的身形比之前更为稳当了。
还是一样的招数,望见对方向他发起的冲锋,中年佣兵的眼中不由得闪过了一丝失望,到此结束了。
不过这一次的冲锋可不像之前那样没有后续的衔接了。
顷刻之间埃兰又一次冲至了对手的面前,对手的盾牌依旧是横档在了他的面前,埃兰大喝一声,借着冲锋的惯性,他猛地一跳,鼓足全劲的左手紧握盾牌,硬生生的将其砸在了对方的盾牌之上。
“嘭”
尽管有了心理准备,但盾牌碰撞的强大冲击力依旧使得埃兰的身形开始了晃动,但不光是他,对方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盾击砸的有些懵。
埃兰明白,这是他的机会。
他咬紧了牙关,生生将身上的尽力压制了下去,并借此将在自己冲锋时就在右手聚集的微薄战意,尽数凝结在了自己的剑刃之上,然后从空中狠狠劈下。
那一剑的暴戾刺破了空气,狠狠的劈砍在了对方用于格挡的剑刃上。
但这并不是结束。
埃兰的盾牌和长剑开始了精密而准确的配合,如同两个长年累月练习的默契舞者开始轮番旋转挥舞而动,每一次抡起再砸下,如同那美妙的金属舞步,其霸道十足的韧劲将对方打得连连倒退,利用盾牌和长剑的组合攻击,埃兰将对方击退了五米,但也仅仅就是五米的距离。
对方完全是被埃兰的这套打法打得有点措手不及,要知道,战士一般都是只有一个专精武器的,要么是盾,要么是剑,能让战士同时联合使用盾和剑进行组合的一般都是高阶战技,就像埃兰学习的杀戮之剑。
剑与盾的组合给埃兰争取到了一些机会,但也仅仅如此了,他没有足够的经验去继续追击并重创对手,埃兰自己也是知道这一点,所以他在将对方击退足够远后便直接站在原地稳住身形,同时抓紧时间调整呼吸和恢复体力,并且等待下一次对方的进攻。
这就好比两个古老的骑士决斗一样,非要打得你来我往有攻有守才算过瘾。
不过对方可是一个佣兵的老油子,对付这种新人,自然有的是办法。
面对埃兰的两次进攻,对方也摸清了埃兰的套路,防御,稳住身形,反攻,再防御。
对付这种古板的打法,用一种方式就可以将对方打下场,连攻。
事实上佣兵之前也是这样做的,连续的进攻和破防让埃兰苦不堪言,至于埃兰能够打出的反攻,完全是靠他给的机会,那么自己不给机会了呢?
对此很快就有了答案,埃兰根本扛不住暴风骤雨般的进攻。
佣兵的暴风战法讲究的就是快速压制,为了更好的压制埃兰,对方甚至转换了多个身位进攻埃兰,那鬼魅的进攻步伐犹如一道利刃华尔兹,每一次的利刃出鞘都让埃兰防不胜防,那超快的攻击频率很快又把埃兰的注意力拉扯到了闪避和防御上面。
又一次,佣兵的长剑以一个相当刁钻的角度向着埃兰的左侧肋部袭来,避无可避埃兰依旧是拿着盾牌去强行格挡,不出意外他的确抵挡住了,但对方下一秒的攻势让埃兰彻底傻了眼。
因为盾牌稍微向左侧挪动了一下,埃兰右侧出现了一点空隙,就是这一点空隙要了埃兰的命。
对方的原本厚重盾牌此时变得像水中的游鱼那样灵活起来,冲着埃兰留下的那点破绽,毫不留情的从这个缝隙中插入,巨大的压力往外一挑,埃兰的左手瞬间传来了一阵剧痛,那是肌肉的强行拉伸,那股疼痛刺痛了他的神经,让他左手没能抓住他的盾牌。
伴随着盾牌的脱手,对方的长剑反手便横亘在了他的脖颈处,剑刃划破的空气甚至在埃兰的脖颈上划出了一道血痕。
结束了,到此为止埃兰也只坚持了三分半的时间。
是的,他输了。
面对对方暴风骤雨般的进攻,埃兰不得不承认,他慌了。
尽管他利用盾剑的组合给自己争取了一点点时间,但这完全不够看,对方忽左忽右的进攻让埃兰彻底失了方寸然后迎来了自己的失败。
看见埃兰失败辛德文和兰登都是忍不住抽了一下嘴角,他们是白银阶,自然能清楚里面的门道。那个中年佣兵明显就是凭借着战斗经验把埃兰全方位的压制,从而使得埃兰手忙脚乱的输掉。
之前埃兰在森林里跟豺狼人战斗过,但那种战斗现在看来有点像是在过家家了,并且一路上辛德文和兰登也是不让埃兰参加什么针对盗匪的战斗,这也导致埃兰本就不多的战斗经验也随着一段时间的不战斗而变得生疏了。
但无法改变的是,这次埃兰的试炼算是失败了,按照规定,他无法取得正式注册佣兵的资格,也就是说,他不能组建一个佣兵团。
这样一来,他的打算和计划可能要重新规划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