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简清听到许静在电话里的哭泣后,连忙请假赶来许静与她男友的住处。房门是开着的,映入眼帘一片狼藉,有破碎的玻璃和食物残渣,还有血迹,周围有明显打架的痕迹。
“清....清...”简清闻声寻去,看到自己的闺蜜许静,蹲在角落,脸上、手上都有着明显的淤青,手上还流着血。许静眼神里全是恐惧,直至看到简清,像是在黑暗里看到曙光那样,抱住了简清。“清清,清清,清清。”眼泪簌簌地流下来。
“静静,别怕。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我都会在你身边的。我们先去医院,好不好?”简清轻拍许静的后背,等她冷静了一下,把她的手简单的进行消毒、止血。为她披上了一件外套带上墨镜和口罩,搀扶她前往医院,没想到刚刚出门,许静就晕倒了。
“静静!”
简清急忙拨打120,抱着昏迷不醒的许静,眼泪不自觉地流了出来,“静静,你千万不能有事。”
江北医院
“静静,这究竟怎么回事?”简清看着许静苍白的脸,忍不住又红了眼眶。
许静默了一声,缓缓开口,“是何立鸣。他最近迷上了网上赌博,每一次一输就对我拳脚相踢。”
“他太过分了,平时不知进取就算了,竟然还如此狠心。”
“静静,你为什么不跟他分手?”简清看着许静,想不通为什么她受到这么大的委屈还坚持和那样的人在一起。
“我......我怀孕了。”许静眼神温柔,磕磕绊绊说出来,简清这才明白让她狠不下心的是肚子的孩子。
“静静,你又是何必呢。”简清抱着许静,虽然觉得像何立鸣那样的人,根本配不上静静,但是在孩子面前,简清知道静静怎么能不心软。
简清是一名小学语文老师,江北医院离简清的小学有些远,但尽管嘴上责怪许静,她一上完课,还是坚持每一天都来看许静。
许静看着简清又准时的来看她,“清清,其实你不用每一天来回奔波,我自己可以的。”
简清笑了笑,“说什么傻话呢?我也就上完课才来,我倒想跟你在医院住下来。我们好久没有一起夜谈了。”
许静红了眼眶,“清清,谢谢你。”
简清擦了擦许静的眼泪,“傻姑娘,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比我还爱哭?是不是小宝宝踢你了?”
许静笑了,“说什么你?他还小,现在还很乖。”
简清笑而不语,看着许静好不容易笑了,尽管脸色还有些惨白,但是提到肚子的孩子整个人很温柔,这大概是作为一个母亲赋予的力量。
“诶,清清,你觉得会是男孩还是女孩?”
“我觉得是男孩。你看你最近是不是很喜欢吃酸梅?”
许静推了推简清的手,“你是个语文老师,怎么还这么相信民间传闻?”
简清一脸我说的对的傲娇样子,“反正无论是男是女都得喊我干妈!”
许静连着说:“好好。”
这日,简清想着静静应该多补补身体,下了课,就买了一条鱼,煲了汤,正准备带过去给许静喝。路过咨询台,听到护士接起电话,“什么?306的2号床摔下楼梯?我这就打电话联系家属。”
简清一听,306的2号床,不就是静静吗?急忙走到咨询台,“护士,我是家属,你刚刚说306的2号床怎么了?”
李护士看着眼前的女人一脸紧张,“摔下楼梯了,现在人正在抢救室。”
简清急忙跑到抢救室,趴在抢救室门前,模糊看不清的人,心里祈求:静静,你一定要平安无事。
过了一会,出来一个护士,看到了简清着急的样子,“你是许静的家属吗?”
简清点了点头,“她现在怎么样了?”
“孩子保不住了,要引产。需要家属签字。”
简清脸色苍白,急忙签字。
一个小时后,有医生出来,简清急忙问道:“医生,她怎么样了?”
“还好抢救及时,人现在没事了。就你一个吗?孩子的父亲呢?”医生皱了皱眉。
简清连忙感谢,“谢谢医生,我是她闺蜜。孩子的父亲出差了。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
钱医生是一个中年女性,从医多年,最看不惯那些平时都不关心孕妇,等出了毛病再来喊着医生救命,她叹了口气,“你跟我来吧!”
简清点了点头,尾随着钱医生过去,“你闺蜜身边就你一个照顾的人吗?”
“恩。”
钱医生扶了扶眼镜,“小姑娘,我看你年级也不大。我建议还是快点联系你闺蜜的老公吧!她现在很虚弱,很需要照顾。”
简清点了点头,“好的,谢谢医生。”
钱医生一番交代,简清拿起包里的笔,一点一点的记下来。
回到病房,看到静静躺在床上,护士刚好在换吊瓶。
“护士,你知道她为什么会摔下楼梯吗?”
护士摇了摇头,“那时候我刚好上楼换吊瓶,看到她流了好多血。口里喊着救命。我建议你查一查监控。”
“好的,谢谢。”
简清拜托同一间的护士帮忙照看,来到保安室,希望能看一下监控视频。
简清看着监控中的人人往往,因为发生的是三点,那肯定是两点多的时候,简清突然在楼梯口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不是何立鸣吗?接着他拉着许静出来,许静甩开他的手,何立鸣不知道说了什么,许静似乎拒绝了何枫的请求。何立鸣要出手打她,许静反抗,何立鸣一出力把许静推下了楼梯,许静伸手向何立鸣帮忙,何立鸣看到许静流血就慌慌张张地走了。
“人渣!”简清看着视频,怒气冲冲。
旁边的保安叔叔更是义愤填膺,“这年轻人真狠!”
“叔叔,麻烦你帮我拷贝一下。这种人就应该受到法律制裁。”
“好。”
简清再次回到病房,看着许静安静躺在病床,脸色苍白,本来就瘦的她,短短几日,竟如此。心里想着一定要何立鸣那种人渣蹲大牢。
许静睡了好久,直至凌晨才醒来,眼神空洞,与在无尽的黑暗融为一体。她拔了针管,任身上的痛苦袭来,搀扶着努力往窗外走去,却身子一软,突然倒下,尽管身上的痛苦席卷而来,但不及心上被一刀一刀地刮着让人难受,让许静难受得喘不过气。
刚刚出去外面打水的简清回来,按了服务铃,看着坐在地板上许静,轻轻喊道:“静静。”试图想把静静搀扶上来。
一声没有回应,两声也没有回应。
“许静!你能不能争气一点!我们应该把何立鸣那种人渣就应该去蹲大牢。”
不久,护士来了,和简清一起把许静抬上病床,护士给她重新弄好点滴,“下一次可别这样了。”
“恩,谢谢护士。”简清看着许静一言不发,心里有怒气但不能发,因为这一切的原因都是因为何立鸣!
“静静,你想不想为你的孩子讨个公道吗?”简清握着许静的手。
许静这才转头看了简清,点了点头,费力说出了一句,“清...清,帮我。”
简清点了点头,“放心,静静,我一定无条件支持你。”
三日后,许静把何立鸣告上了法庭,何立鸣收到律师函,笑了笑,“许静你真是没事找事做。”
“你是许静?”眼前的女人穿着西装,踏着高跟鞋,一头长发,一看磁场大,不是善茬。
“我是何立鸣的代理律师何瑶,我们主张私下和解,若不和解的话,那......别怪我不客气。”
“你别嚣张,明明就是何立鸣的错,你能怎么样?”简清反驳道。
“我劝你们,好好想想。”不等她们说话,何瑶留下一个名片就离开了。
“何瑶?就算是江北的四大金牌律师,那又如何?我们又没有做错什么。”简清看着何瑶那高傲的样子,仿佛我们是很好拿捏的蚂蚁,她一出手我们就死无葬身之地,简清不信。正义会迟到,但不会缺席!
许静听到何瑶的名字,脸色泛白,“清清,何瑶是何立鸣堂姐,只打过一次败诉。”
简清知道何瑶必然不好惹,但是我们也不是软柿子,“我们有诊断证明和监控视频,别怕。静静,你安心养病。”简清知道有些律师因为收了高额的价钱,凭着三寸不烂之舌,黑的也能说成白的。为了以防万一,简清还是让在这附近的同事和亲友帮忙打听江北其他三位金牌律师,还有何瑶唯一的败诉败在谁手里。
赶巧,简清的同事孔琳琳的哥哥孔景林认识江北四大律师,经过了解,才知道剩下三个分别是沈默,自当上律师之后,从未打过败诉,是金牌律师之首,人如其名,秉承沉默是金,只为法律发声的吗,在法庭上听着的辩词,总让人觉得他就是代表正义。初中和高中都是跳级,十六岁前往剑桥大学,主修法律。平时沉默寡言,总让人觉得难以接近。私下别人调侃他是“白脸包公”之称。居第三的是时宇,为人温和,让人不自觉的觉得踏实,素有“玉面公子”第四的是蒋川,和沈默是同个学校毕业,但大了沈默整整一轮,败诉过三次。
“对了,清清,说起来沈默还跟你读过同一个学校呢!我觉得找沈默胜算是最大的。”
简清心中默念了几次沈默的名字。
简清一边拿着手机,看到那边刚好有自动售卖机,就走过去拿起硬币,投了进去,但是饮料并没出来。简清又接着换一个入口投了硬币,仍然没有反应。
后面传来一声低沉有磁性的声音,“我帮你吧!”
简清看着那名男子,穿着西装革履,勾勒出他完美的线条,面容俊朗,那自然雕成的五官如玉,高鼻梁,薄薄的嘴唇,不自觉让简清惊叹,忘了回答孔琳琳的话。看着他拍了几下自动售卖机,一瓶可乐掉了出来,他伸出纤长的手,将两瓶可乐拿了出来,递给简清。这让简清想起高中的时候,也有一个男生,也是用力拍了拍自动售卖机,为她拿出了可乐,他记得他身边的人叫他沈默。
“清清?怎么不说话了?”
简清听着电话里孔琳琳的说话声,回了神,接过一瓶可乐,微微一笑,露出浅浅的酒窝,“谢谢。另外一瓶就作为谢礼了。”
简清转头离开,对着电话那头,“琳琳,我记起来了,沈默,高中的那个风云人物!”后面又补了一句,“我记得他以前经常绷着脸,似乎写着生人勿近的样子。他未必肯帮我。”
“没事,我哥跟他是朋友,可以帮你引荐一下。”
“好,谢谢你,琳琳。”
“哎呀,客气什么。”
……
听到沈默两字,男子抬头看向渐渐离开消失在人群的简清,笑了笑。又看了看手中的可乐,突然想起来陆游说的一句诗,“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
原来是你,简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