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是神圣的存在，放眼玄宇，只有依山、谢罗、峨眉挑选出来的圣女才是真正的圣女。
这是实力使然。
也只有这等巨宗大派选出来的圣女才叫人心悦诚服。
但圣女是孤独的。
因为修习太阴剑典需要至阴至纯之身，这就意味着圣女必将孤独一生。
当然，在历史上，也有几位圣女最终放弃了孤独，走向生活。
但结局都不是很好。
譬如谢罗第六代圣女，为了一个书生，甘愿放弃一切。而最终，他被书生抛弃了。
又譬如峨眉第九代圣女，爱上一位散修后，不惜向其透露宗门绝密。最终，被峨眉十长老联手击杀。
依山也有一位悲剧性的圣女。
这位圣女失去清白身后，被活活烧死在洞府中。而那名所谓的邪恶之徒，依山外门弟子卓傲峰被震断全身玄脉后，扔下了万丈深渊。
七年后，卓傲峰一袭白衣出现在依山山门下。
那天，是圣女的忌日。
那天，也是前依山宗覆灭之日。
……
白鹿生对依山的事知道的不少。
只不过，圣女有了孩子这件事，让他难以接受。
虽说明宗陛下与依山掌门有言在先，圣女可以随时恢复自由身，但问题是，依山选中的圣女，真如此不堪吗？
要知道，拥有至阴至纯之身的人本就是道心坚韧之人。加上依山太阴剑典中独一无二的太上忘情功法，圣女很难动情。
可现在，夏侯景孩子都有了，白鹿生还能说啥？
至于孩子的生父，白鹿生之前想过，而且还有个大胆的猜测。
但这个事，真的只能想，不能说。他相信，便是师父（朱雀盟盟主元逐一）知道这件事的真相，也不会多说。
因为卓傲峰真的不是一般的可怕。
再就是，如果白鹿生的猜测没错，那么结论应该是少女不喜欢老头，于是带着孩子离家出走。
路途中，苏卫捡了个大便宜。
开始时，白鹿生觉得苏卫吃了点亏。但现在，他认为苏卫是真的运气不错。
这倒不是他可能会得到些什么，而是他有幸与那位共享了女人。
“爱是一道光，绿到你发慌。”
白鹿生偶然间想起路途中那些粗鄙不堪的乞者所说的侮话，觉得这话有些道理。
但他还是想向离王求证一下。
……
离王作为一国之君，虽然上有青木宗，朱雀盟，但问他问题的人并不多。
但现在，白鹿生既然问了，他也只能老实回答。
“不是。”
“小鱼是苏卫从城门外捡来的。”
“夏侯姑娘被苏卫捡到时，好像受了很重的伤。”
离王将前因后果道完后，白鹿生有些汗颜，他想的太多了。
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修行之人，一旦想法太多，必定引起道心不稳。
如此，定要好好改过。
……
离王拜离白鹿生后，没有去紫宁宫，也没有去青禾斋，而是去了深水涧狱。
他受的伤不轻，因此，心腹内侍架着软床将他抬着。
深水涧狱入口在皇城极为隐蔽处，通道中有无数禁制，内侍抬着离王走到一处钢板上，然后其中一人拉了下边上的铁闸，钢板便缓缓下沉。
等到钢板停下来，已经过去了很长时间。
内侍抬着离王走下钢板，循着黝黑的通道朝前走去。
不时，前面出现灯火。
那里，有个不大的屋子。
屋里的人，除了眼睛是亮的，其它器官，俱已损坏。
这些聋哑人看着离王，慌忙下跪。
离王挥挥手，然后其中一人带着离王进了一间狱室。
被小鱼打伤的断臂老者就在这里。
他的琵琶骨依旧被死死钉着，除此之外，全身还被八道拇指粗的铁链紧紧缠着。
老者看着离王，不屑的哼了一声。
“你哥哥来了。”
离王的话让老者一时间有些激动。
“他已经死了。”
只是很快，离王又给他破了一盆冷水。
“就凭你？”从被抓住后，老者就没有说过一句话。但现在，他开口了。
离王没说话，身旁的内侍则打开了一个盒子。
里面盛放着拓跋洪山的人头。
断臂老者顿时脸色苍白。
但事情并没完，另外一位内侍将另外一个盒子也打开了。
里面是宇文斛的人头。
“元逐一来了？”
断臂老者眼中出现极度的惊恐。
“你的名字？”
离王问道。
断臂老者没有回答，只是看了看两位内侍。
“你们下去吧。”离王说完，一个内侍担忧道：“君上……”
“下去。”
离王说完，两位内侍离开了狱室。
“我叫拓跋隽永”。
此刻的断臂老者对重伤的离王起不了什么伤害。
他让内侍离开，只是想跟离王好好聊聊。
“若不是那张图，我早杀了你。”
离王说完，拓跋隽永道：“你要把我交给朱雀盟？”
“我只是想让你明白，现在没有人来救你了。”离王回道：“你唯一能活下去的机会就是坦白一切。”
拓跋隽永不置可否的笑了笑，然后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元逐一没来，依山圣女在这里。”
离王没有说明一切，只是淡淡的回了两句。
“依山为何助你？”拓跋隽永有些不信。
“圣女收了我女儿为徒。”离王这倒没说假。从他知道宏泽伤了拓跋洪山后，便知道对方得了夏侯景的传授。
“圣女境界不可能这么高，她才多大？”
拓跋隽永知道哥哥与宇文斛的强大。单单一个依山圣女不可能杀了他们。
“你听过隐剑斩吗？”
离王淡淡道。
拓跋隽永瞬间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然后回道：“你既已攀上依山，何必还要去找那个地方？”
“依山是中州的依山，离越是南域的离越。”
离王这句话的意思自然是离越与依山毫不相干。
“所以，你想找到那里，然后一统南域。”拓跋隽永直接说道。
“这样不好吗？”离王坦白道：“建立一个充满朝气的南州，让南域之人不再活在朱雀盟的高压之下，是很多人的愿景。”
“而你，也可以重回北蛮，重新去建立一个新的北州。”离王顿了顿道：“蛮族并不是只有入侵中州才能过上好日子。”
拓跋隽永明白这个道理。
大单于也明白。
只是没有人愿意这么做。
因为一旦战争停下，便是无尽的内乱。
当然，如果他拓跋隽永真的能找到那座岛，得到那些仙家功法与至宝，成为至强者，一切就另当别论了。
只是，离王可信吗？
“我需要考虑考虑。”最终，拓跋隽永给出了回答。
“希望你不要让我等太久。”离王离去前，让人解开了钉住拓跋隽永琵琶骨的利刃。
既然决定联手，自然要做出一些让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