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长,这是村正刚刚冶炼好的火药,专门对付尸鬼的。”
我盘坐在城墙下,将手中的布包顺手扔给一旁来回踱步的土方岁三。
“刀呐?没有妖刀就这一点火药,三十万!三十万食尸鬼啊!打个屁!”
土方狠狠啧了啧口浓痰吐在了地上。
“没有办法的事,御主还困在天草的结界里。任谁也没有想到,宫本武藏刚刚讨伐过的那些个尸鬼又借助着召唤仪式复活了,真是祸不单行......”
我无奈的擦拭着满是豁口的刀刃。
想起昨日发生的一切,心中又多了一份担忧。
阿塔兰忒母女是否平安......
时钟塔有没有找到黑手......
随着即将开始的任务我都无暇顾及。
“由于特异点的防护结界,至多传送两人...还是随机......”
土方立定望向了空无一人的城门。
“喂,发什么呆?”
土方一脚踹翻了还在呐呐自语的我。
“哎?抱歉组长......”
我一边道歉一边呆呆地愣在地上。
“阿塔兰忒吗......听我说,阿亮。不管是怎样的造化玩弄着一时费解的你,但总有一天答案会自己找上门来的...在这之前,只需等待。”
组长叉着腰再一次不厌其烦地说着一些我早已熟悉的“大道理”。
“......尽力吧,为御主尽可能拖延时间,要不然我们都得死在这里。”
我话锋一转,拍了拍裤子上的尘土。
“阿亮...你听到了吗——终于到了。”
听到了,我听到了。就在城门之外,震撼大地犹如千万头饥渴野兽的喘息,在血染天空下充满断肢的大地上肆意奔腾。鬼人额头猩红的双角,未亡人前世终了的情缘,随着满身湛蓝的鬼火肆意燃烧,刀锋之间是永无止尽的杀戮,惊人的怪力,倾城的美貌———巴御前。
“......组长,有些不对劲。”
虽然大敌临前,但总感觉包围着首领的食尸鬼们有些异样。
“这些食尸鬼对于巴御前所下达的指令,执行得很到位。总感觉,每一个食尸鬼都像是由巴御前亲自操纵.........”
土方若有所思地说道。
“信息共享。”
我得出这样的判断。
“......我一直很奇怪哪来那么多食尸鬼,看样子这些怪物都是依附着首脑活下去的。”
“就像斩杀人的首级,其四肢便会不受控制———试着斩杀巴御前,破环主脑吧!!!”
“刷—!”我与土方同时拔刀。
在残破的客栈与空无一人的酒庄之间,愚昧亡灵与战场鬼人最后的勇气。拔刀驾势,面对着犹如潮水一般冲入楼门的千万万食尸鬼。涌入城楼,瞒过房顶,随着一片片屋瓦尽数揭落。挤满小巷,冲毁农田,震耳欲聋的怪叫声响彻城邦。
“来了...新选组————上!!!”
就在转瞬间倾涌着犹如洪水一般的尸潮冲散了我们,忍受着令人作呕的腐臭我拼力挥砍着。
脑浆沾满了我的刀柄,内脏挂满了我的刀刃。一次次挥砍,一步步靠近。随着戾气再次布满我的双腕,难以压制的怒火布满全身。
“啊啊啊啊啊啊——————!!!”
我抛去刀刃,在癫狂的尸潮中没命的顶撞着。
“近了...近了...近了......”
突然一双猩红的双角赫然出现在我的面前。
“噗————”
黝黑的刀刃已然贯穿了我的胸膛。
“不得不说,你们还真有点本事,这么快就识破了尸潮的动向。”
巴御前略带惊讶的说道。
“哼,‘你们’?”
此时的巴御前突然意识到大事不妙。
“你在看哪里————!!!!!!”
就在巴御前的背后,一声犹如正真鬼人的吼叫贯穿耳膜。组长肩膀上顶着一个又一个死咬不放的尸鬼,从腰间掏出了长长的火绳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准了巴御前的脑袋。
“下地狱去吧!!!”
我随即震断插入体内的刀刃,一把将巴御前搂入怀中,使出浑身力气扒开了巴御前的血盆大口。
“咔!”充满火药味的枪管已然塞进了巴御前的嘴巴。
“碰————!!!”
随着清脆的枪声,巴御前应声倒地。
随着主脑的歼灭,刚刚还张牙舞爪的食尸鬼们纷纷倒地。就像傍晚落日残阳下,一波又一波拍打着沙滩的浑浊海水。以巴御前为中心,三十万亡灵大军向外成堆成堆的失去了意识。
“呼,结束了......组长,你怎么样。”
我捂了捂胸口的伤痕颤颤巍巍的说道。
“我不要紧,没什么致命伤...倒是你,胸口那一刀需要多久愈合。”
土方拍了拍肩膀上的灰尘。
“大约两分钟...或许更久......”
话也没有说完,一阵阴风扬起了土方沾满血迹的披风。
循着地上一滩又一摊血迹慢慢走来,手中幽寒的玄铁长枪映射出了我与组长的头颅。挥一挥阵阵生风,和蔼的眼神与嘴角那瘆人的微笑,形成的强烈对比令人心中作呕。精通棍棒,造诣难测,【陇里月十一式】——宝藏院胤舜。
“真是‘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
“或许咱们连和尚都‘逃’不了。”
强烈的震慑一时之间竟让我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
“组长,你应该见识过宝藏院这和尚的宝具吧。”
以现在宝藏院胤舜的架势,估计他的宝具已经准备完毕了。
“见过...见过不止一次......你先退下,让我来。”
我慢慢退到组长的身后。
土方与宝藏院围绕着刚刚厮杀的场地,缓缓拔出各自的武器,摆好架势。
鹰瞳一般的视觉紧盯着对方跃跃欲试的刀刃,细细聆听着脚下尘土摩擦的微小声音,放松肩膀,蓄势待发,静静等候着仿佛凝结空气中,那划破长空的惊雷一击。
“...............”
“刷!呲————!!!噗~~~”
我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一幕——组长的刀刃沿着宝藏院胤舜十字矛头的豁口,顺着枪身,将长矛奋力劈开,深深刺入了宝藏院胤舜的腹部。
“枪不离身,那就将你连同长枪一并击碎。”
土方熟练的甩掉了刀刃上的血迹,顺势将武士刀插入了刀鞘。
“鄙人的枪法还不够...还不够...见笑了......”
说罢宝藏院胤舜便倒地不起。
我十分惊讶,看着眼前镇定自若的组长,一度以为其真正的职介是剑士。
随即组长掏出火铳对着和尚脑袋,结结实实用魔弹补了一枪。
这下应该死透了。
“快恢复一下,接下来的两个人就算你我拼尽全力也不一定能够压制...别说压制,倒不如说是送命吧......”
我很清楚组长所说的这两个人———酒吞童子与赖源光。
此时的迦勒底内。
“怎么样,还需要多久可以进行第二次传送。”
达芬奇亲一边紧盯着电脑屏幕上的各项数据,一边询问着加班过劳的韦伯。
“大约...还需要十五分钟,并且这次可以传送的支援从者也是仅限两名。”
韦伯揉了揉眼角,费力地抹去了因紧急情况洗漱没有清洁干净的眼屎。
整个主控室内哈欠一片,站在达芬奇亲与韦伯后面的贤王疲劳的喝着咖啡,不时往偷懒打盹的梅林头上来那么一下。
“还睡,都什么时候了。”
贤王有气无力的责怪着梅林。
“不用担心~不用担心......只要有阿亮在,一切都没问题。”
睡眼惺忪的梅林伸着懒腰不紧不慢地说道。
“那个上班族?你脑子让芙芙踢坏了吧?”
贤王一脸不屑。
“不不不,是阿亮所依附的对象,他可是位大人物哦。”
梅林将头上的芙芙抱在手里,得意洋洋的说道。
“是谁?谁能有这么大的本事?”
“旭烈兀......”
忽然,一个低沉的声音打断了吉尔伽美什。
在中东地区建立自己的信条,培育长老,训练刺客,冥想着世间万物,看透一切真理的慧眼。悄无声息,暗杀鼻祖,浑身散发着不详的团团迷雾,犹如幽灵一般潜藏在命运的钟声里———王·哈桑。
“唔...旭烈兀?”
看到高自己近半截身子的山中老人,吉尔伽美什每次都有些许无形的压力。
“孛儿只斤·旭烈兀,成吉思汗之孙,就是他西征时歼灭了哈桑教团......”
王哈桑缓缓说道。
“伊利汗国的建国国君,西南亚的征服王者。这就是阿亮所依附的冠位骑阶,哎.........”
说罢,王哈桑提起自己手中的大剑,仔仔细细端详了一番。
“吾之刀刃只斩天命,听从钟声的召唤。可怎么都没想到...命数先行一步的...竟是我哈桑教团......想不到...想不到啊......”
“来,伯伯,喝杯茶吧。”
王哈桑听闻,便转过身来,吾听着既熟悉又有些陌生,是初来乍到的灵儿啊。
“哦?有劳了......”
随着暖暖的茶水王哈桑刚才的失落也不见了踪影.........
“韦伯?韦伯!快醒醒!!!可以转移了————!!!”
达芬奇揪着已经休克的韦伯大声吼道。
“滴——————”
还没等到达芬奇亲下令派遣从者的时候,王哈桑已经自己启动转移装置,一旁的贤王突然意识到主控室里又多了一位加班的人选。
“原来你会————”
贤王傻了,早知如此自己不如回去多睡一会了。
“即为榜样,博学多知,理所当然......”
就在矩阵即将启动的时候,王哈桑看向了一旁满怀感激的灵儿。
老夫曾经也是个少年,随着战乱与动荡,还有那些迷惑人心不切实际的演讲......
多多少少我还记得过去的某一个村庄上,一个调皮捣蛋的放羊娃与一位素不相识的送饭姑娘偶然相遇。
当时能够吃一顿饱饭都是奢望,那个送饭姑娘,看我饥饿,就送了我一些面食。
我吃的狼吞虎牙...回想起来真没出息...差点噎着,又是这个姑娘递过来的茶水帮我解了围......
“谢谢,谢谢伯伯。请您一定要带着阿亮平安回来,感激之情难以言表。”
灵儿心想着。